现代探险家山姆·考斯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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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2015-07-14 15:16
去年,探险家山姆·考斯曼上传了一段自己忍受上千度的高温,站在熔岩湖边的视频并引起了轰动,受到媒体的广泛关注。此后,他辞职做了一名专业探险者。像所有探险者一样,他也面临着筹集资金并保持资金来源的问题。历史上的探险者多由政府或一些著名的俱乐部提供资金。如今的专业探险者则一般从公司拉赞助,这意味着他们在追求自己理想的同时,还要考虑公司利益,以便为自己未来的探险活动筹资。探险家真的不是一个轻松的职业。
8月的一天,33岁的山姆·考斯曼站在熔岩湖边,狂风暴雨大作。从2000多度地狱般的火焰中爆发出一朵毒气云,威力无比,考斯曼不得不稳住身体。一件镀铝玻璃纤维耐热防护服足以保护考斯曼的生命,可汗水却如注般流入靴子里。这热量来源于一个足球场大小的熔岩湖,它位于一个叫马鲁姆的火山口中,熔浆飞溅,咕咕作响。该火山口作为岛国瓦努阿图的一部分,距离考斯曼在旧金山的家有23小时的航程。突然,一团液态岩浆溅了出来,差点落到考斯曼身上。他的防护面罩开始熔化。
你也许已经看过这样的场景,迄今为止已有约400万人在网上浏览过这段视频。考斯曼在探险同伴、摄像师乔治·库如尼斯和两个向导的协助下,借助一台GoPros专业摄像机、一架佳能5D相机和一个索尼NX相机将整个过程拍摄了下来。他在回家的航班上编辑镜头,并在同一天上传至网上(他把这个3分钟的视频叫做《火山深潜者》),并转发给了亲友和家人。第二天上午,他接到了美国ABC电视台《早安美国》栏目组打来的电话,问他有没有查看自己的YouTube账户。那段视频像病毒一样正以惊人的速度传播。美国有线新闻网、《赫芬顿邮报》和《人物》杂志也打来了电话。
后来他在电视上亮相,滴水不漏地答复了记者们打来的几十个电话,然后回到旧金山的一个科技初创企业左拉(Xola)继续担任业务开发副主席一职,但电话还是接踵而至。
“我接到了探索频道和《国家地理》杂志的电话,他们邀请我制作更多的视频。”考斯曼上个月告诉我,“虽然还在起步阶段,但我实现了梦想。这些标志性品牌来找我,请我去探索世界。”
探险家的前世今生
考斯曼从7岁起便梦想成为一名探险家,乘着自制的木筏在乔治亚州自家屋后的小溪上漂流。他说这次火山探险本是个人行为——只是为了寻求探索的刺激。但现在他也许有机会去做一名专业探险员了。
从罗斯曼大学毕业后,考斯曼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名为瑞宏仪器(Mizuho OSI)的医疗器械公司从事市场开发工作。从那时起,他便一直担心余生都要做自己不喜欢的工作。在瑞宏之后,他创立了一家旅游公司,但后来又关闭了公司加入左拉。去年11月,因熔岩视频而备受关注的考斯曼辞职了。他想把自己当电影制片人、探险家和技术员的热情结合起来,成为一个全职专业探险者。但有个问题:都21世纪了,谁还会想当专业探险家?当今社会还需要这样的职业吗?还会有人资助他探险吗?考斯曼说他不知道。“这真让人害怕,”他说,“对我来说这比火山还可怕。”
如今当探险家确实赚不了多少钱。所谓的地理大发现时代已于17世纪终结。早在那时,大多数已知世界都被欧洲探险家绘入地图,最高的山峰和最壮阔的河流源头已被载入史册。然而,基本的逻辑观念没有改变:选定一个目标——不是第一次登上某座山岭,就是第一次踏上一条危途。接下来,吸引富裕的赞助者(西班牙的伊莎贝拉女王和红牛都曾资助过),最后向未知世界出发。
总部位于纽约的探险家俱乐部已经有110年的历史,拥有爱蒙德·希拉里爵士和尼尔·阿姆斯特朗等值得夸耀的会员,它对探险有更为严格的定义。“我们不把外出探险、体验自然这样的事叫做探险。这不是探险,也不是一个壮举。而是让我们在亲身体验中增加对世界的了解,现在主要是指严格的科学方面的知识。俱乐部总裁艾伦·尼古拉斯说道: “探险的潜力从本质上讲是无止境的。”
传统的西方探险家在向政府推销自己的伟大冒险计划时,都承诺将为帝国扩大疆域。这种说法既有实际意义,也带有一种寓意。例如,第一个登上珠穆朗玛峰的西方人埃德蒙·希拉里爵士在1953年的探险中就曾经得到了英国皇家地理学会和高山俱乐部的资助。这是广为人知的首个世界级登山俱乐部。相比之下,现代探险主要依靠企业赞助。2012年“背死跳(又称极限跳伞运动或者低空跳伞运动)”跳伞明星菲利克斯·鲍姆加特纳打破自由降落的世界纪录,红牛大约支付了高达6500万美元的费用。对于非“背死跳”爱好者的普通人来说,募集资金更是一件难事。
朗尼·迪普雷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北极探险家,也是和马尔科姆·万斯一起在冬天驾着雪橇犬由西向东穿越了长达3000英里的加拿大西北通道的第一人。他这样描述以探险为生的生活:你住在自己的车里,节俭度日,努力寻找一个有价值的项目。它必须得有趣,不要太宏大也不要太昂贵,但却是你可以达成并能吸引人们眼球的事。”德普雷说。他最近刚刚创下首次在隆冬独自登顶麦金利山的记录。“那么你就可以向潜在的赞助者展示你的成就。这项工作非常辛苦,毫无回报。但是你必须爱你的工作,因为别人艳羡的目光和免费的装备不能削弱登山的难度。
对考斯曼来说,为新事业寻求赞助已经成了全职工作。他不像弗朗西斯·德瑞克爵士一样认识皇家成员,也不像瓦尔特·罗里爵士一样本身便是拥有土地的贵族。不过他确实在有钱的地方——硅谷有人脉。
独特的探险计划
放弃创业工作之后,考斯曼在感恩节计划着他的下一次探险:他将回马鲁姆火山勘察描绘地形,然后带回土壤样本。世界上仅有大概6个永久性火山湖,它们的底部有这种涌动的熔岩,人们对此知之甚少。可想而知,这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火山湖不仅是恶棍题材电影的取景地,作为科学探险地的条件也已成熟。生活在熔岩里的微生物群落可以揭示生命在极端环境下是如何生存的。可是,马鲁姆火山不断喷出大量的硫磺云,限制了卫星拍摄其内部的画面。考斯曼的第二次探险将首次精确绘制火山口图像。考斯曼没有理科背景,但他认为,“科学探险”会是一个为重返马鲁姆火山获得资助的理由——他带来了更优良的摄影器材,这样就能拍摄出更专业的视频。他听说马鲁姆火山内部会有新的火山活动,打算用3周的时间来准备。
他招募地质学家,得到了用来航拍的无人机和高科技地质制图仪。为了做好后勤准备,他不得不着眼于未知的商业领域。他和有线节目的主管商讨赞助探险相关事宜,但他们需要大量时间为拍摄作准备。幸运地是,旧金山一个制造探险拍摄设备的新兴公司科鲁联系了他,并愿意成为他这次探险的主要赞助方。之后,考斯曼得到了更多的赞助,其中包括可穿戴科技公司Wearable World、无人机制造商DJI,还有可以测量使用者情绪反应的软件公司Sensum(沃尔沃旗下科技子公司)。这次探险将绘制出马鲁姆火山的各个角落,带回数份土壤样本,并全程向观众确切展示考斯曼的情绪。这个视频将有助于推广赞助方科技公司的品牌。
第二次探险一切准备妥当,但是考斯曼仍不确定这个计划是否切实可行——不管过去多么成功。即便他的探险史无前例,或者说推进了科学发现,但如果不能说服赞助方赞助探险活动,他的所有努力依然会付诸东流。他说:“如果不能给投资方带来回报,那么我的探险显然将无法继续。如果我接下来的探险不如这次这么成功、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内容会怎样?人们会恍然大悟道这不值10万美元吗?”
去年12月,考斯曼失业了,他背负着15000美元的债务重回熔岩湖的边缘。他新制作的视频可带来不小的经济收益,但同时探险也花费了75000美元。在视频中,随着背景音乐的响起,慢镜头中是他走来的画面,无人机的航拍相机捕捉到火山壮丽的喷发。为探险所作的大量准备在第二个视频中很明显地体现出来——在休眠期极端冷漠的马鲁姆火山喷发物一直下降到1200英尺的火山口,并且发出巨大的响声。
探险的数据被送到新西兰坎特伯雷大学的研究人员手中,他们专门研究熔岩湖对周边社区所构成的危险。同行的生物学家杰夫·马洛,利用土壤样本研究极端微生物细菌;其余的样品正在送往美国宇航局喷气推进实验室以帮助校准夏洛克火星探测器。(科学家认为火山内的土壤样本或许与火星地壳类似。)
今年2月19日,距离马鲁姆火山50英里的瓦努阿图海岸发生了6.5级地震。瓦努阿图的报道称,地震致使熔岩湖消失。考斯曼探险所获得的数据可能是马鲁姆活火山唯一幸存的样本了。后来科斯在网上又发布了两个视频。团队人员做得很不错——虽然不及第一个。在视频剪辑中,卡斯曼称为《国家地理》杂志进行的探险网罗到100万的浏览量,他还上了《彭博商业周刊》《新闻周刊》的报道。
考斯曼的主要赞助商科鲁公司对这个结果感到欣喜。科鲁公司可以制造工具,让人们利用iPhone在户外活动,比如照相的三脚架和能将手机附在滑雪夹克上的蹦极绳。而考斯曼正是用iPhone拍摄了熔岩湖的镜头。“从品牌的角度来看,这就是关于创新、探险、可靠性的展示,很大程度上来说,这是我们所追求并且正在做的。”克里斯丁·威克斯是科鲁公司的营销总监,他告诉我:“用这种方式来展示我们的产品真的酷毙了。”“我们本可以雇世界上最好的品牌推广与营销机构,但没有人可以做到现在的这一切。”科鲁公司创立者肯·明说道。
“我不知道什么是现代探险者。”艾瑞克·拉森说。他参加过第一届北极夏季雪橇探险,并在一年之内成功地抵达了南极和北极并登顶珠穆朗玛峰。“那时,我们很难区分噱头与真正的探险之间的差别。”
考斯曼说,他已经投身于探险事业了。目前他面临着探险者长久以来面临的倒数第二个障碍——筹集资金。通过给科技公司打响品牌,他正计划着新的征程。目前他已经规划了5个以上活动,尽管他只为其中的一个筹集到了全额资金。这些探险活动是否能够盈利尚不确定,火山探险视频的赞助资金全部用于支付探险活动的开销,这与从YouTube视频获取大量版税不同。但是如同旧金山湾区很多年轻的企业家一般,相比于赚钱,考斯曼更关注创立一个品牌——比如像Bear Grylls那样但没那么主流的牌子。
“我正在筹划与时事热点如气候变化或慈善问题有关并具有冒险元素的探险活动,同时拍摄危险刺激的视频,”他说道,“这些有助于将你的故事发布到新闻媒体并使之成为非常好的品牌内容。”极地探险者拉森是第一个承认考斯曼的视频扣人心弦的人。他说:“这视频太棒了,我都嫉妒了。”但是,拉森问道:“这个视频与百威啤酒广告有什么不同呢?现在这就是一个商业广告。如果他想卖广告赚钱,那他就该去做广告。”
以电子配乐为背景、令人心动的无人机视频会是探险的未来吗?考斯曼表示自己将继续探索下去。“我不可能靠探险活动赚大钱,”他说,“但是我倾向于认为这种模式理论上行得通。”
大卫·费力/文 斯眉/译
[译自美国《户外》杂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