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100人,为何只有99位?

  • 来源:直销
  • 关键字:直销行业,历史
  • 发布时间:2015-11-13 17:02

  尽管听不太懂人们对《米洛斯的维纳斯》那些立足于利西普斯黄金分割美学,抽象主义艺术观,或是古典主义理想美等理论立场上的解读,可我还是奉清冈卓行的一句话为真:“我欣赏着米洛斯的维纳斯,一个奇怪的念头忽地攥住我的心——她为了如此秀丽迷人,必须失去双臂。”倒也不是出于对艺术命运的尊重,因为我也能够接受马塞尔·杜尚用他反艺术的心态给达芬奇的《蒙娜丽莎》画上小胡子,可我对于那些想给维纳斯接上双臂的尝试,却总心生画蛇添足的嫌恶。

  意大利前总理贝卢斯科尼曾给维纳斯接上双臂,引来BBC的调侃:“贝卢斯科尼对完美裸体艺术品的喜爱,战胜了文化部长雇佣的艺术专家的建议。”大快人心!

  也曾有人尝试着给卡夫卡那部没有结局的《城堡》安插一个完整的结局,至少我是不愿去沾惹这样的事情,且不论卡夫卡那迷宫式的构思,寓言式的语言,及时间和空间多重阐释的方法能否学来,单是这部作品现代或后现代的时代定位就让很多续写的行为显得多余。相同的喜恶也被我用来看待明清时代那些数量众多的续写百回本《水浒》的作品,这些续本的意愿是为了满足人们对大团圆结局的期待而将笔迹从悲剧变向了喜剧,而在我看来,悲剧落幕时的烟尘永远比喜剧结束时的天朗气清的视听藏着更大的世界。

  鲁迅对悲剧和喜剧如此定义:“悲剧是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言语虽然犀利,想来是有几分贴切的,因为比起撕裂一张纸,人们更愿意将一张断裂的纸币重新粘贴起来。

  由此不禁换了审视的眼光来看待清冈卓行对维纳斯的态度,其实是否暗含着日本文化中的物哀观念,这种滋生于《源氏物语》的文学理念,在此后的百年里成为哺育日本文学的美学土壤,其里栽培了芥川龙之介、川端康成、三岛由纪夫、太宰治……。人们对于“物哀”的阐释中总少不得樱花作为意象,仿佛也是从《源氏物语》“欲保樱花长不谢,恨无大袖可遮风”便已开始,樱花的花期短暂,它在最是绚烂迷人的时候却又瞬间凋零的现实,留给多愁善感的文人一种强烈的心理冲动:“做人就应该像樱花一样,在最美丽的时候谢幕,才能留给人们亘古不变的灿烂印象。”

  若是由此来看,“物哀”所追求的倒也不失为一种圆满,可是当它落入日本文学,却成为了一道一道满是残缺和悲伤的碎影。川端康成的伊豆舞女已经远去,可是那种潺潺如同流水的哀怨情思却还砂布一般在人们的心头来来去去地打磨;太宰治的《人间失格》最后以主角的死来结尾,甚而他自己也以这样的方式成为陈年往事,而也正是这样的结局,将世人的悲悯之心空置在不知所措的前来后往。

  世界上没有完整的悲剧,尽管故事可以画上句号,但是情感的残缺却无从弥补。格式塔心理学对人的“完形倾向”本能的定义,其实也是在说明一个世人皆知的道理:残缺也是一种美,生活也无时无刻不在经历着这种残缺美。

  其实上文讲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解释一个疑问:这本书中说好的100人,为什么只有99个人?残缺美的心理作用当然可以用来作为解答,不过这里的美却不是为了外在的艺术感官,它美在心理作用的发挥,因为我们最初的用意,是将这一个空缺的篇章,留给直销行业中那些无名的英雄和未来的直销人。

  二十余年的中国直销历史,是由企业家、职业经理人、经销商,及数不清的媒体与培训等人员一同书就,众多的群体和人来人去的往事,让人没有办法用一个详细的数字来囊括二十多年的时光。用这样一本纪传性的作品来为行业立史,我们恨不得每个字和标点都能代表一个人,可是依然不能足愿,那就留下一篇无名之篇赠与那些无名的英雄。

  此外,在编撰这本书的过程中,我们能够很明确的感知到中国直销行业的“岁数”,大约接近而立之年,过了不经事的年幼,叛逆的青春期和挣扎的二十多岁,这个被柏拉图用“哲学是三十岁以后的事情”来定义的年龄,正是事业前程无限,未来倍值期待的时候。书中的人都习惯于用蓝海来形容未来的中国直销行业,它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如此便也给了我们充足的理由在这本书中空留一个名额出来,留给未来的直销人。

  本书记史,时间范围向前远不过二十世纪初,往后也只停留在2015年,但是中国的直销行业绝然不会止步于此,它会有很多个二十五年,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或许到了下一个二十五年,荣登直销历史画卷的可能就是另外一些人了。我们不能预知未来,也无法在本书中为人呈现未来直销人的壮丽风貌,心有遗憾,心意何谈圆满,那就索性留一片天地,让未来从这里出发。

  描写一段历史不能容纳这段历史的所有人,也触及不到未来的风光,这是我们描绘这幅直销历史画卷逃不掉的“残缺”,我们心甘情愿地落入“完形倾向”的哲学圈套,为这“残缺”装点一份“美”的意味,所以:我们在说好的100人中,空留出一个名额。

  文/赵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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