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纲带目，以智慧化带动老龄化

　　在信息社会50人论坛与老龄社会30人论坛合作举办的“科技创新与可持续发展 老龄社会视角下的互联网+”专题研讨会上，作为信息社会50人论坛轮值主席即兴发言，谈及信息化与老龄化的关系。分享如下：

　　一、数字经济信息社会和老龄化社会在底层逻辑的联系

　　一是以智慧为纲。

　　老龄化的底层逻辑是智慧，而数字经济的底层逻辑同样是智慧，也就是说双方具有共同的价值逻辑。

　　这种共识甚至可以追溯到2000年前，孔子谈到从政的基本原则时（《论语·为政》），就将老龄化与智慧化相关联。他提出用老龄化指标测智慧化程度的“指标体系”，其中提到“四十而不惑”,这是信息的水平；“五十知天命”,是知识的水平；“六十而耳顺”是网络的水平；“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是智慧的水平。

　　当然这是开个玩笑。不过孔子将智慧的水平与老龄化的程度联系在一起，是不争的事实。这意味着，老龄化的问题，不光是养老的问题，而是老有所为的问题，如何将老人身上的智慧资源充分利用起来，也是个信息化的问题。

　　可以说，在新时代推进老龄化和2000年来推进老龄化有一脉相承的地方，需以智慧为纲。抓住了智慧这个纲，老年人就不是社会的包袱，而是社会的财富。

　　二是以生态为目。

　　老年人的问题如果从孔子说的“为政“角度看，还存在组织起来的问题。将老年人组织起来才能更好发挥其自身作用。目前存在的各类社会组织，包括年轻人的组织、妇女组织等。还缺老人的社会组织。我曾建议将计划生育组织改变成老人组织，原来从事计划生育的人很多，如果转型帮助老人，实现老有所养、老有所为，就有组织依托。少年儿童的数量与老人的数量差不多，都在三亿左右，前者可以组织起来，后者也应该组织起来。

　　怎么组织老年人？信息社会有信息社会的组织形态。在这方在，数字经济和老龄化在组织方面的逻辑底层也具有一致性，都将转型为生态模式的组织。

　　如果将人类的组织方式分成三类，可分为家庭这种农业社会组织、企业（包括科层制的政府）这种工业社会组织，以及生态这种信息社会组织。生态的构成是平台加应用，统分结合，双层经营。中国在农村就试验过这种模式，十分有效。

　　生态是家庭的否定之否定（“隔代遗传”），否定是家庭的小生产特性，肯定（对否定的否定）的是社会化。信息社会的养老，也是家庭养老的否定之否定，既要讲社会化，也要保留亲情。从老有所为讲，农业时代的家庭就在家办公，隔代遗传到信息社会，就是要在企业这种组织前加个负号，从在单位办公，过渡到在家办公。疫情冲击无意间提供了一个大规模的社会实验，开会可以用视频，不用见面接触也可以办成事。将来的生态组织流行后，人们将不是被迫在家办公，而是主动在家办公。

　　生态的建设能够使老年群体的智力资源得以充分发挥。使社会发展向不惑、知天命、耳顺以及“从心所欲，不逾矩”的自由王国迈进。

　　二、通过生态模式将老年群体组织起来的作用

　　通过生态模式将老年群体组织起来，应在智力资源的两方面下功夫：一是从效率上提高，二是从公平上提高。

　　第一，从效率上提高。

　　生态和企业在效率上的不同，在于生态具有多样性，而企业多样性特征不明显，以专业化效率为主。老人回到家，古代人概念，叫从忙到闲；从效率讲，是从专业化变为多样化，从集中变回分散。

　　专业化与多样化，各有各的效率优势。企业以向心化模式提高效率（集中力量办大事），但老年人居家在分散状态，可以用更先进的拓扑结构，在多样化状态下来提高效率，这种效率与制造相反，是生态的效率。佩奇院士称为多样性效率。生态核心特点就在生态多样性。美国经济学会前会长鲍莫尔形象地称为“音乐四重奏的效率”。即将兴起的WEB3.0，将使企业都不得不采用生态这种多样化的效率工具。

　　生态的效率或多样化效率一个突出表现形式，就是APP。APP在分散状态能够达到较好效果，这种效果是在集中状态很难发挥出来的。这种高效模式在病毒、谣言、社交上都体现得极为明显。对老人，不能采用集中力量办大事的方式，而需要分散力量办大事。目前，三种新模式体现了分散力量办大事。其一，病毒模式。病毒是典型的分散力量办大事（大坏事），要向病毒学习，把病毒消灭后，借鉴它的高效方式办大好事。其二，谣言模式。谣言也是典型的分散力量办大事（大坏事），一边要消灭谣言，一边要借鉴它的高效方式办大好事（如比广告更高效的口碑传播，加强社会信任与诚信）。其三，社交模式。社交与病毒、谣言在数学上（指描述它们网络结构的邻接矩阵）是同一个东西，都具有“亲”（亲自，专业上称为OSPF，最短路径优先，是互联网核心原理）这个特性，孔子说“君子笃于亲，则民兴于仁”。相当于说，君子如何抓住了社会关系中社交与病毒、谣言相通的方法（邻接），人民就可以实现仁这种状态。未来老龄社会要面对的，将是一个分散力量同样可以办大事的时代。

　　对于如何发挥老年人的分散化优势？以咨询业为例，从资本角度来看咨询公司是无法上市的，原因在于咨询业对于分散的人力资本过于倚重，所以收入高是其优势，但不适合集中上市。这对老年人道理是同样的。老年人的经验是不可复制的，这与整个咨询业收入较好，却不具有可复制性，是同样的。换而言之，是资本价值低而收入价值高。对此，退休在家的老年人能够发挥可以在家办公做咨询的优势，就可以彻底改变一直以来的咨询模式。目前的咨询模式大多由青年人在做，而且是大企业给500强做的集中模式，未来随着APP发展、WEB3.0成势，咨询行业将从问大事向问小事转变，从以生产咨询为核心向以生活咨询为核心转变，老年人的优势就会有广阔的发挥空间。人们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说的就是小生产状态下的咨询。将来通过APP和WEB3.0，应变为，社会问老，遍地是宝。这是因为生态化在效率方面具有多样化优势，这点可以使老龄社会超越人类的以企业为核心的组织形态。也就使整体效率比企业的集合体效率更高。将来上班没赚钱，退休赚钱，会常态化。

　　第二，从公平上提高。生态的另一个特点是包容。公平用一个词来概括就是包容化，刚才徐永光讲，道德的作用不容忽视。实际上如今最主要的道德是共同富裕，如果能将老年人推向以共同富裕为主题的新希望工程，或许比年轻人的希望工程更有前程。而其中的要点，与企业的公平相比，独特在何处？

　　企业主要强调结果公平，很难做到机会公平，机会公平取决于生产资料能否分享。如今的智能基础设施之一智能手机已经相当普及，有智能手机就可以通过拷贝将各种软件、生产条件加以共享，即插即用，使用而非拥有，由此带来的主要是机会公平，而非成果公平。

　　符合实际国情的或许并非北欧福利路线，而是通过给人人以公平的机会特别是给老年人以机会公平，让共同富裕从空想变为现实。

　　对此，需要解决的重点问题是要降低老年人进入平台的门槛，要做到“大智若愚”，将智慧“傻瓜化”，用“傻瓜化”的方法实现技术，比如在技术上让老年人更加适宜，在业务上提供对老年人的助理型的帮助，让手机成为老人秘书。可以期待的是，老龄化社会中的效率将比人类鼎盛一时的工业化社会更高，而在公平上更加符合共享发展这一道德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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