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有本很实用的书,名字叫《商业就是一场秀》。商人要想把自己的商品推销出去,商品本身固然是一方面,但营销手段同样是制胜的关键。“热卖的产品或服务都是演示出来的”,说到底,如何让人们关注某个产品,并将关注的热情转变为购买的动力,才是现代商业经营的制胜之道。
制造一个热点——运作所谓的一场“秀”引起众人的关注,并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是人类商业活动的模型。殊不知,这样的模式似乎可以套用在许多人类活动上——譬如审判。这个说法看上去有些吊诡,但在读过萨达卡特·卡德里的这本《审判为什么不公正》后,聪明如你,一定会有自己的判断。
写了这本很有趣的书的卡德里自己也是个很有趣的人。他的生平经历很丰富,1964年出生于伦敦的他却有着半芬兰、半巴基斯坦的血统。起先在剑桥大学三一学院学习历史和法律,之后取得哈佛大学法学硕士学位。现在的他是纽约律师协会会员,又是伦敦道提街律师事务所成员。他曾协助起诉过前马拉维总统海斯廷斯·班达。同时也是一名记者和作家,曾有作品入围1991年度托马斯·库克旅行文学奖。丰富的文化背景使他在看待问题时往往会有不同寻常的眼光,而丰富的人生经历又使他积累了扎实的司法经验。他曾因协助起诉前马拉维总统海斯廷斯·班达而声名鹊起,这也暗合了他在书中关于司法正义的核心观点——“假如一个国家成为了海盗洞穴,那么从船长到船员都要经历世俗的审判。”他同时也是一名记者和作家,以自己的经历写成的作品还曾入围1991年度托马斯·库克旅行文学奖。
这本书最精彩的部分,当属卡德里对现代陪审团审判制度的深入剖析。作者借助翔实而确凿的历史案例,从陪审团制度最初的尝试与挫折,到其日臻完善,成为守护正义的重要途径的整个过程,为读者展现了一个合理的想法上升成为一套合理制度的曲折经历。没有什么是一帆风顺的,但倘若方向正确,曲折过后总能通往光明。
通常来说,在谈论某一侧面的历史时,我们总会“知世论事”,即将需要讨论的课题结合时代背景进行剖析。这样做往往事半功倍,因为一个事件的特征往往与时代特征相契合。这样做来多少便会有按图索骥的意味。但法学背景丰厚的卡德里并没有采用这样的方式。尽管本书堪称是一本“西方审判史”,但作者更希望将它演绎成为一部“现象的集合”。事实上,本书归纳了人类历史上的重要审判,从苏格拉底到O.J.辛普森,作者试图论证的并非是审判之于每个时代的特征,而是希望借审判这样一个侧面,表现人类行为模式的特征。
并非专业历史学者的卡德里,竟将研究方向与现代史学设定得如此契合也并非偶然。从一开始他便确信了“审判”的不可能公正,“不是无罪推定,而是定罪的可能性刺激了刑事审判。而惩罚的欲望,隐藏在每个起诉的核心中。”事实上,审判的过程越堂而皇之,愈加证明其不合理性与对惩罚欲望的拙劣掩盖。卡德里将斯大林时期的恐怖政策直接定名为“审判秀”,体现的正是对这一行径的唾弃和嘲讽。
这一思想的源流,其实起自古典时期。那个时期人们的行为,始终与宗教相关联。而每每有人触犯宗教权威时,便需要借助于“审判”——因而这种行为,更像是对人为设定的权威进行的、有必要的维护。为了权威人们极尽“折腾”之能事,审判的罪名五花八门,手段骇人听闻,甚至审判的对象也从人类自己拓展到了万物生灵——这些篇目读来倒也新奇,人类的“创造力”自古便展现出了这般天赋。
“规则”,或者说是统治的合法性成为了审判的核心,这一看倒也背离了司法以“正义”为核心的常识,却也符合人类行为模式中“趋利”的志向。这样看来,“审判为什么不公正”这一书名,完全可以作为贯穿整个人类审判历史始终的课题。其实,但凡一种行为是以“私利”为出发点,“公平”、“正义”便无从谈及了。
有一个故事,发生在森林里。这座森林中生活着一只狮子,因为方圆之内并无对手,狮子得以尝尽森林中的美味,却独独无缘一啖梅花鹿肉的滋味——它太快了,逃起命来竟比狮子还要快。苦恼的狮子终日烦闷,只好求助一贯足智多谋的狐狸。狐狸献计说,梅花鹿逃跑的秘密在于他们的尾巴,倘若您可以把梅花鹿的尾巴剪掉,它们就没法跑得那样快了。
狮子听了很开心,可是掌握了梅花鹿的秘密之后,狮子却依旧无法如愿。要想剪掉它们的尾巴,不也需要先捉住它们吗?
审判的奥义,也许便如剪掉“梅花鹿的尾巴”一般吧。其实审判从未开始,因为正义从来只在人们心中。这本书的文笔风趣而又翔实,充满各种历史轶事……无愧于《卫报》“使读者获得道德和政治上的洞察力,使我们能更好地理解今天这个不平静的时代,堪称一部真正的历史杰作”的评价。
文/暗蓝色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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