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俱乐部和足球市场如何走向成熟？

　　中国足球现在处于一个最好的发展时期，国务院刚刚公布了《中国足球改革发展总体方案》，指出了足球发展的各个环节，对中国足协的工作也提出了管办分离、人员构成和机构设置等等很多具体要求，其中谈到了职业俱乐部未来发展的一些思路，笔者曾经在中国足协联赛部供职8年，了解中国各个级别联赛职业俱乐部的运营状况和足球市场的发展状况，对此有自己的思考和分析。

　　利用政策推进职业俱乐部发展

　　《中国足球改革发展总体方案》中，提出“改革完善职业足球俱乐部建设和运营模式”。这是针对我国职业俱乐部发展状况提出的。多年来，各地职业足球俱乐部产生，有两种情况比较具有代表性：第一种情况是企业投资组建的俱乐部。企业为了向政府获取在经营上的优惠政策和条件，投资注册组建足球俱乐部，其目的往往不在于俱乐部本身，而在于通过俱乐部这一平台为企业获得更大的发展空间。基于这种动机，出资注册成立足球俱乐部之后，主要的出资企业往往直接左右俱乐部的管理和经营，甚至退出联赛。这些企业会采取各种方法来保证俱乐部获得良好的比赛成绩，以社会影响来形成企业向政府获得相应政策的压力。在此情况下，为了追求比赛成绩，就会使用经济刺激的方法，加大投入甚至不计成本地发工资、发奖金，以高价格来购买球星、外援和教练员。这种高投入行为使一些实力不足的俱乐部在经济上陷入恶性循环，最后不堪重负而退出；还造成了一些俱乐部的短期行为，如相互之间的恶性竞争，客观上影响了市场的秩序，并产生了一系列不规范的行为。

　　第二种情况是在当地政府的推动下，几家企业联合成立的俱乐部。由于各种客观因素和条件的相互作用，往往在建立之初俱乐部的产权关系就很模糊，对由此可能引发的问题与矛盾更缺乏认识和准备。一方面是俱乐部在资金或一些场地设施方面仍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政府的情况下，经常要执行政府的行政指令，这对俱乐部的运行或开展的经营活动产生很大影响，使其缺乏应有的独立经营的地位和利益。另一方面，虽然组建俱乐部过程中，在政府的协调下投资各方会有相应的协议，但是往往仅限于企业的投资额和利益分成比例，对于投资者拥有资产没有明确的评估。在实际运作中，投资各方都要求拥有更多的权利和收益的同时，尽可能少地承担经费投入，尤其在俱乐部实际经营费用超出预算或出现债务时，就会出现各方都推卸责任的情况。产权边界不明，一旦矛盾激化，企业往往会退出，使俱乐部没有了资金保障，造成这种联办形式的俱乐部解体。这是过去一段时期内，由政府推动而建立的职业俱乐部所出现的较为突出的共性问题。

　　这两种情况就使得作为市场主体之一的职业俱乐部，难以独立地进行决策和经营，缺乏应有的地位和利益。一旦企业退出，俱乐部资金没有了保障，也缺乏独自承担经营风险的能力。总体上看，目前我国的职业足球俱乐部，作为成熟的市场主体生存和发展还需要一个过程。

　　在十年前有媒体曾经统计过，1994年到2004年间，在职业联赛中前后共出现过127个甲级俱乐部，其中俱乐部的转让有32次，俱乐部球队更名55次，有7个俱乐部在降级后宣布解散。到了2015年的今天，在中国足球职业联赛中一直坚持的俱乐部只有北京国安与河南建业两家。

　　《中国足球改革发展总体方案》中提到了“优化俱乐部股权结构。实行政府、企业、个人多元投资，鼓励俱乐部所在地政府以足球场馆等资源投资入股，形成合理的投资来源结构，推动实现俱乐部的地域化，鼓励具备条件的俱乐部逐步实现名称的非企业化。完善俱乐部法人治理结构，加快现代企业制度建设，立足长远，系统规划，努力打造百年俱乐部。”可以说是为解决职业俱乐部目前存在问题指明了方向。

　　依托环境逐步完善足球市场

　　市场经济的基本结构特征，即独立的市场主体，完善的市场体系，间接的市场调控，规范的市场规则和宽松的市场环境。

　　首先从系统性看，在社会市场体系仍处于不断完善的状态下，足球市场也必然需要继续健全。有学者认为：“尽管各市场主体开始经营体育劳务、体育竞赛、实行体育技术和培训的有偿转让、发行体育彩票等，但离真正意义上的体育劳务市场、体育竞赛市场、体育技术市场与体育金融市场等体育细分市场还相距甚远，整体的体育市场体系不健全，与发达国家的体育市场比显得严重不足。”

　　其次，从竞争性看，市场体系本身具有内在的竞争性，因此要排除和克服影响市场充分竞争的因素，包括排除各种非正常的市场垄断行为和寻租行为，从而使市场机制能充分发挥其作用。政府部门是游戏规划的制定者和监督者，如果一边定规则，一边干涉甚至参加比赛，所谓公正、公平的市场竞争原则只能是一句空话。如果政府在发展过程中自身不进行深刻的机构改革，就会形成干涉甚至破坏已有市场秩序。同样，在我国职业体育的准市场化运行机制与各项目管理中心的计划运行机制长期并存的情况下，通过行政权力对市场进行垄断或干涉市场资源分配的格局，不利于建立公平的市场竞争环境，也阻碍了市场体系的健全和发展。

　　第三，从开放性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系是一个开放的大系统，其开放性是由市场与市场经济内在的特性决定的。市场体系的开放性表现在许多方面，尤其是在经济全球化的大趋势下，国内的市场体系也应该逐步与国际接轨。我国的足球市场，在开放程度上虽然领先于国内其他运动项目，但是在与国际市场接轨及建立横向联系方面，也处于起步阶段，因而在整体上开放性不足。

　　2014年9月2日，国务院常务会议部署加快发展体育产业、促进体育消费推动大众健身。会议指出“要优化市场环境，支持体育企业成长壮大。加快专业人才培养。推动体育健身与医疗、文化等融合发展，大力发展体育旅游、运动康复、健身培训等体育服务业。让体育产业强健人民体魄，让大众健身消费助力经济社会发展。”这对足球市场的发展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中国足球改革发展总体方案》中提到，“加强足球产业开发。加大足球无形资产开发和保护力度，通过打造赛事品牌、开发足球附属产品、培育足球服务市场、探索足球产业与相关产业的融合发展，构建全方位、全过程足球产业链，不断增加足球产业收益，形成多种经济成分共同兴办足球产业的格局。”这也为中国足球乃至体育市场的发展指明了方向。

　　中国足协青少部副主任、足球博士 唐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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