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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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2010-10-21 15:34
那天是后艾里(营子)富人米吉德出嫁女儿举行盛大婚宴的日子。那里聚集人马,曲声悠扬,很是热闹。巴斯尔在宣泄不快,角斗儿马,打发着时间。森德尔看着这一切却暗自高兴。
在那达慕会上,巴斯尔和白音娜并肩骑马,向来是引人注目的对象,人们常常齐声赞叹:“真是绝配的一对!”森德尔也用羡慕和嫉妒的眼神望着,心里憧憬“自己比白音娜更漂亮,领着巴斯尔一样的帅哥”。可是想象的他再英俊也不是巴斯尔,所以森德尔时常感到沮丧。
“白音娜甩了巴斯尔,这是多好的事啊!看见我,巴斯尔或许会走过来的。”森德尔坐在河边想。她是未蒸馏好奶酒,却用头份祭火,把剩余的倒进皮囊拧紧盖,趁额吉(妈妈)不注意藏入背后,再以打水蒸酒为借口,来河边的。
巴斯尔好像结束了活儿,卷起套马绳,在离森德尔较远的河下端开始洗漱。
“望过来多好呀!他真的不喜欢我吗?你那痴情的白音娜就要跟着一个黑小子进城了。这艾里除了我,你再也找不到好姑娘的。过去吧!要让他了解自己!”森德尔向巴斯尔走过去。
浑身汗淋淋的巴斯尔,敞开衣领用凉水冲洗着,未发现森德尔。
到了巴斯尔身边,她突然害羞起来,浑身发热,不知所措。
“哦,我的妹妹!妹妹还好吧?”巴斯尔露出洁白的牙,微微一笑。
“妹妹?妹妹又怎么样?”森德尔灰心丧气,不知说什么话题了。
“今天是白音娜姐婚礼,你怎么不去呢?”
“唉,只好去了!”
“白音娜姐的男人哪方面比你好呢?”森德尔突然有了勇气,平时亲切的“哥哥”称呼都无影无踪了。
“哎,可怜的花花世界呀!”巴斯尔如落叶倾诉悲伤般深深叹了一口气。
“如果是我,非你不嫁,请不要悲伤,你还有我!”森德尔欲说却哽咽住了。
尘土越来越浓,民歌清脆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是送亲的人们在归来。
远处山梁起风,将要变天了。巴斯尔指着天边飞翔的鸟群说:“它们晚上会归去的。”
从外面回来的额吉放声大喊:“狗呛着了!”森德尔被吓住,突然想起出来前刚放进锅的马奶,急忙起身要回家。
巴斯尔也撑着套马杆起来:“哥哥在这里再也没什么依恋的,要去远方寻找新生活呀。妹妹你多保重!”黑亮的眼睛溢满泪水,露出忧伤的微笑,驰马而去。
“别走!亲爱的巴斯尔,我爱你!”森德尔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仲秋十五的圆月忽明忽暗,河鸟不知藏身何处唧唧喳喳叫。送亲归来的歌声和鸟儿悲伤的唧喳声一同渐渐消失着。
真像巴斯尔所说的,鸟儿在归去。群鸟飞过蒙古包,在空中逐渐消失。
整夜未眠的森德尔,黎明就起床,到和巴斯尔一起坐过的河边去打水。她终于明白,世间存在难以表达的感情和那种激动的时刻。早上,冰雾覆盖草木,冷风吹动着黄叶。对对鸟儿、歌唱的人们、美丽的白音娜还有那永远不懂十七岁森德尔心的巴斯尔,昨晚都离去了。
河边一只走散的鸳鸯,不知去处,在冰冻的河水上着急地飞来飞去。此刻它是森德尔的唯一知己。她望着鸳鸯,好像整个艾里只有他俩剩下似的,陷入了可怕的寂寞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