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55个电影奖 2016奥斯卡最佳动画短片 智利动画电影走上世界舞台
- 来源:留学 smarty:if $article.tag?>
- 关键字:奥斯卡,动画,智利 smarty:/if?>
- 发布时间:2016-05-31 11:09
——专访《熊的故事》制片人、美国劳瑞德教育集团教授Pato Escala
2016奥斯卡最佳动画短片制片人Pato来到中国
在2016年2月举行的第88届奥斯卡颁奖典礼上,来自智利Punk Robot(庞克机器人)动画工作室的动画作品《熊的故事》(《Bear Story》),荣获本届最佳动画短片奖。这是智利的第一个奥斯卡奖,也是南美洲国家获得的第一个奥斯卡奖。或许大部分观众并不知道,连同奥斯卡奖在内,《熊的故事》总共获得了全球大小电影奖55个之多。
一个短短10分钟的动画,究竟是什么样的故事打动了全世界?
对中国人而言,智利并不是一个熟悉的国度。以地缘距离为例,从广州出发到智利,最快也需要两夜一天的时间。旅客可以从香港出发,经美国或法国转机到达智利。但是,智利对于中国在南美的战略布局却不能说不重要。在国际关系的图谱中,1970年智利与中国建交,是南美洲第一个与中国建交的国家。智利还是第一个承认中国完全市场地位、第一个与中国签署双边自由贸易协定和第一个建立对华民间友好组织“智利-中国文化协会”的南美国家。2004年中智两国建立全面合作伙伴关系,2012年建立战略伙伴关系。中国是智利第一大贸易伙伴和第一大出口目的地国,智利是中国在南美第三大贸易伙伴、第二大进口来源国和第三大出口市场。
熟悉世界版图的人们会记得,智利就是那个“世界上地形最狭长的国家”。它不仅是南美洲国家联盟成员国,在南美洲,智利还与阿根廷、巴西被人们并称为“ABC强国”。
这样的智利,在2016奥斯卡电影节上,又一次被世界所关注和认知。5月,《熊的故事》制片人Pato Escala应邀来到中国,在走访六所大学的间歇,《留学》杂志有幸采访到这位出生于1982年的年轻制片人,听他用略带智利口音的流利英语,娓娓道来《熊的故事》背后的故事。
《熊的故事》隐喻着一段阴暗历史?
如果你并不了解智利的历史,请先不要去查阅资料。观看这部10分钟的动画,并且眼泪不由自主流下来,这并不需要你有任何的“知识背景”。你也不需要懂英语,或懂任何语言,因为全片并无一句台词或解说。
清晨,主人公熊先生收拾着他的电影盒子放映机,到大街上去上班-街边经过的孩子们如果想看电影,可以付给他一枚硬币,他就会打开电影盒子,开始放映影片。孩子把眼睛凑上去,在小小封闭的环境里,看到了这样的一个故事:
一个过着平淡生活的铁皮熊三口之家,其乐融融地生活在一起。一天,忽然来了几个手持大棍的马戏团警察,把楼里很多家庭的动物们都抓走了。熊爸爸也被抓走了,他被迫在马戏团里卖命,住在狭窄的牢笼里,每天都要完成很多危险的表演。但他心里一直牵挂着留在家里的妻子和孩子。有一天,终于找到一个机会,熊爸爸拼了命逃出来,一路躲避马戏团警察的追捕,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推开门,熊爸爸看到家里已经被弄得乱七八糟,妻子呢?孩子呢?焦急的熊爸爸四处顾盼,就在这个时候,妻子和孩子从躲着的地方出来,拥抱了他。一家三口终于团聚在一起。
电影演完了,小观众满意地走了。主人公熊先生微笑着目送他走,从兜里摸出一块始终戴在身上的怀表来,打开看了看。里面正是熊先生一家三口的合影照片……
看到这里,观众恍然大悟,原来,电影盒子里的那个故事,就是熊先生自己的故事,而电影当中熊爸爸找回了妻子和孩子,现实当中熊先生有的,只是这张照片。
在淡淡的音乐里,缓缓的动画中,很多观众流下了眼泪。“从主题上来讲,导演以一种非常简明和熟悉的形式,颠覆性地去制作了一部有关熊的旅程的童话,以及一部反映了智利政治情形的寓言电影,”The Wrap评论道。“这部短片令人想起了2014年的奥斯卡获奖短片《哈布洛先生》。两者存在异曲同工之妙,同样的蒸汽朋克风格,同样是工业金属机械下的温暖柔情,同样是孤单的心对家的渴望。”《混童话》评论道。
《留学》:《熊的故事》这部电影,可以说是适合各个年龄段的观众。孩子们可能会看到一个感人的故事,而年长的和有阅历的人,则会感受到历史的隐喻,感受到故事背后有着更多想说的话。您和团队在做这个动画时,是否期待孩子们也能通过这样一部影片,对智利那段历史有一些了解?您希望当今的人们和历史发生怎样的联系?
Pato Escala(《熊的故事》制片人,以下简称Pato):正如我和导演Gabriel Osorio在准备奥斯卡获奖辞的时候所谈及,有一个词对他来说非常重要,就是excil(中文直译:流放)。因为这正是他爷爷亲身经历的事。我在想,某种程度上这个词或许还不够描述事情的严重性,因为在我们国家,你知道“流放”是个非常严重的事情,它可能意味着生命安全遇到挑战。如你提及,智利的独裁政府是从1973年开始到1990年结束,尽管我们现在已经得以实施民主制度,但在我们国内,目前仍然存在持不同政见的三个阵营。一些人相信我们的民主制度已经非常充分,乃至于需要更多的约束,但也有一些人相信,我们国家的人权尚未实现应有的水平。就我本人而言,我并不认同极端的看法,但我能看到,确实存在着一些人权被践踏的事实,而我希望去理解的是:我们是一个完整的国家,究竟是什么原因把我们置于了这样的境地?当然,我并没有出生在那个年代,所以或许并没有太多权利去议论它。但是对Gabriel不一样,他亲身经历了这一切。所以我们才会知道,这一切对他来说是非常真实而重要的。
从我本人来说,我并没有刻意关注政治话题,或刻意用电影的方式去强化智利国内这些政治上的不同观点。我们只希望通过讲述这个故事,让目前处于这一端的人看到,另一端的这些人曾经遭遇、并且今天或许依然在承受,与亲人被迫分离,失去家庭和所爱之人的痛苦。我们都知道“改变世界”是一句大话,也是一个非常困难的事情,我们所做的只是希望让站在不同立场的人们看到这些现状,我们只想说,没有任何事,应当成为我们把家庭拆散、把亲人拆散、造成这些伤痛的理由。
《熊的故事》的导演Gabriel的爷爷,曾经在智利独裁者皮诺切特(Pinochet)时代被监禁(编者注:那时在智利被监禁意味着随时可能有性命之忧),两年后,爷爷想办法逃亡到英国。这与故事中的铁皮熊经历相仿。而导演从小就隐隐约约知道这位未曾谋面的爷爷存在,但是他自始至终不曾出现在自己生活里。
在获得奥斯卡奖的致辞上,导演Gabriel表示,《Bear Story》不是在讲爷爷的经历,但确实是受到爷爷“存在”的启发。制作团队Punk Robot(庞克机器人)动画工作室,在影片最后留下了一个开放性结局:不去解释熊先生的家庭发生了什么事、以及后来他们去了哪里,导演说,这是因为“现在智利仍有数千个家庭还在寻找答案。他们的亲人突然失踪了,他们所爱之人,莫名消失在历史洪流之中。”Gabriel说,“愿这样的悲剧永远不要再发生。”
两年变四年 如何把故事打磨到极致?
从创作时间倒叙来看,《熊的故事》于2016年获得奥斯卡奖,2014年完成制作,2010年开始创意。也就是说,实际制作时间用了4年,这等同于最初计划的两倍时间。制片人Pato和导演Gabriel在不断打磨故事、设计原型、后期制作等过程中,由于初始资金用完了,进度一度耽搁了下来。这样的波折可能很多微型电影工作室都曾遇到过,但Pato和团队最终想办法解决了资金的问题。不仅如此,这样的经历,反而使得他们对于正在创作的故事本身,有了一种新的看法。
《留学》:正如中国毛笔字最简单的字却最难写,越简单的故事其实越难讲。《熊的故事》的故事文本是如何产生的?
Pato:我们的实际制作时间是4年,其中,故事(文本)的打磨大概用了一年的时间。在那时候,我们的故事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在电影盒子里播放的那个嵌套故事,结局也并非是一家人团圆,而是熊爸爸回到家看到的就是一屋子被人搜寻过的凌乱景象,至于妻子和孩子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当时Gabriel对于故事有种感觉,他觉得故事本身有点太悲伤了。所以我们仍然在考虑故事是不是应该做一些调整。这时候,我们因为资金的问题正好也中断了短片的制作,接了一些别的项目,以获取到新的资金。
这个情况实际上对我们重新审视故事(文本)有很大帮助,因为当我们再次回到这个短片,去看它最初的故事设计时,会不再像之前那样沉浸于其中,而是跳脱出来有了一定的距离感,从一定距离之外审视故事本身。在接下里的讨论中,我们团队也会经常一起做头脑风暴,大家都会讲,我觉得这里可以发生什么(情节),那里可以发生什么。而Gabriel有很好的判断力,他会做出判断并解释给你听,这个安排是能够很好的强化故事,还是会削弱故事。然后最终由他来决定采用或者不采用这些建议,并形成现在我们看到的结果。所以,我必须要说Gabriel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家伙,而且我这么说不是因为他是我的朋友或我的搭档(笑)。
现在看来,对故事的这一调整,起到了双重的良好作用,首先它给了人希望,不再感到过于悲伤,同时,由于电影盒子中的故事的衬托,反而让现实中看着照片的熊先生的感受,更加真实和清晰,从而让故事具有了更大的感染力。
《留学》:相信在获奖之后找你们合作的人很多。对于下一部作品,眼下你们有什么想法?
Pato:眼下我们确实接到了一些提案,也有一些其他的公司在向我们发出邀请,不过你知道我们是个非常小的公司,我们只有12个员工,我们可能一段时间只能专注于一个作品;并且我们也不是一个提供“制作服务”的公司,所以这个作品最好不是别人指派的,而是我们自己的。目前我们确实有计划再做一个影片,为此我们也需要扩充团队,计划是在2016年年底之前,扩充到24个人。我们并不想变成一个200人的公司,在那种规模下,你会无法掌控,会被事情牵着鼻子走,并且难以保持每个人工作与家庭的平衡。(您有孩子吗?)是的,我有一个很美的妻子和两个很棒的孩子。
那么关于下一个我们要拍的故事,主题可能是关于遭遇到了性侵犯的儿童群体。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主题,也是一个应当受到关注的领域,我们希望拍一个短片来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让孩子们看完短片后,知道如何判断当一些人给你什么东西的时候,什么样的人是应该拒绝的,怎样拒绝;有时候一些坏人会想办法靠近你,要如何避免这些情况的发生,等等。我们正在讨论,希望这部片能够进展顺利。
Pato的真实生活:是动画制作人也是教育践行者
2016奥斯卡最佳动画短片《熊的故事》制片人Pato Escala,1982年生,智利人。Pato还是智利 Punk Robot(庞克机器人)动画工作室的合伙人及监制,这个微型电影工作室目前有12人,成立于2008年,主营动画系列电视、电影短片及故事片。目前,Pato和他的团队已经制作了超过500分钟的动画。动画系列电视包括Flipos和Muelin&Perlita,以及电影动画短片《熊的故事》。Pato本人还是智利动画协会的创始人、董事会成员。
此外,Pato还是智利UDLA大学动画专业学科带头人,这所学校是美国劳瑞德教育集团旗下控股的大学之一。
在UDLA,制片人Pato与导演Gabriel共同负责学院的动画研究及制作项目。Pato告诉《留学》,在大学里,Gabriel主要负责内容,他则主要负责基础结构,如资金、组织、流程等。他笑着说,“Gabriel对于内容有他独特的视角和眼光,同时他也更擅长和我们的教师、教授们打交道,我更多着眼于组织和推进工作。这正是一个制片人应该做的事,也是我更擅长的事。因为你知道教授和老师们,他们更像是艺术家。而我可能更像一个运营者或商人。”
在学校,Pato和Gabriel正在做的是,把动画工作室的运营及管理方式引入到学校的教学当中来。“当学校赋予我权责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学生们学习的方式做了调整:把学习方式改变为正如我们在公司和工作室,团队的实际工作那样去学习。”Pato告诉《留学》。
2016年5月,Pato教授受中国留学服务中心邀请参加2016(第二十一届)中国国际教育巡回展,并代表劳瑞德国际教育集团在2016中国留学论坛上发表了主旨演讲。演讲中,Pato提出了“Talent Development”教育理念,强调“让每个人都获得接受有质量的高等教育的机会”,呼吁对应用型、就业型、国际化高等教育的重视,希望培养出真正具有高动手能力的实践型人才。
《留学》:什么是你所提出的Talent Development?它适用于什么样的人群?它有哪些创新之处?
Pato:关于Talent Development,我在论坛没有直接讲到的一点,就是我认为学生来大学里学习,不是仅仅为了学会一门手艺,或得到一份能赚钱的工作,或仅仅为了取悦他们的家长。我们要做的是激励、鼓励他们,给他们更多的动力——使得他们自动、自发去想要学更多的东西!让他们觉得,能获得这些知识,他们觉得非常高兴。所以,我可能并不是一个优秀的“教师”,因为我总是不断在鼓励他们,鼓励他们,鼓励他们,去驾驭你自己的车(去掌控你自己的方向,或人生,编者注)。
你知道我们的学校位于市中心很好的地理位置,但很多学生家很远,他们真的需要克服很多困难才能来参加每一次课。我不希望他们只是来坐在那里,听人讲很久,做一点笔记。我不想变成那种有50个人特愿意听从我,然后我去一座大桥跳下去了,他们也跟着跳。
举一个例子,我们鼓励学生独立思考,比如我特别喜欢听他们说,我想这样这样做。然后我可能会说,你应该那样那样做。他会告诉我,不,我认为应该这样这样做,原因是什么什么什么。我们非常鼓励这种辩论。我们也把教师的形态做了改变,在一个宽敞的空间里,大家面对面围坐在桌子旁边,打破了一人讲,一群人被动地听那种教学方法,而是非常便于交流、互动。
再举一个例子。当一学年到达尾声的时候,有的学生想要更换年度作品。比如他原本计划做一个短片,并且也已经推进到一定程度了,但是他由于种种原因改变了想法,希望做一个视频游戏来提交作业。那我就需要判断,是否能够支持他做这个调整?因为他同时还可能在准备另外的4个项目,这种时候,作为教师的角色,我就需要尊重他的意愿,同时又需要不断督促他,因为你知道同时完成5个项目并且都取得成功是很难的。这种时候,你就要帮助学生弄清楚:你究竟是希望做出相应的努力去完成呢,还是你其实并不想付出那么多?(笑)
有时候做老师就像在做家长。你在努力让他们明白,生命的此时、此刻,对他的一生而言有多么重要。然而,你也需要明白,人生有时候是需要体验、需要经验的。以我为例,我的妈妈就很善于教导。我曾经想学兽医,我以为兽医就是无时无刻不在照顾动物们。结果,我发现每天我接触的根本不是动物,而是那些理论和书本上的知识,比如医学、药学、生物学、化学,我甚至需要背诵世界上很多种我根本没见过,也不感兴趣的动物的名字。我根本没有在照顾动物。结果呢,第一年我有一门不及格,第二年我还有一门不及格,我就想转专业了。我妈妈知道了以后,她很聪明的做了一个妥协,她支持我转到我愿意去学的方向-因为她最担心的是,我干脆什么都不学了!(笑)”
美国劳瑞德国际教育集团
美国劳瑞德国际教育集团(官网www.Laureate.net),是一个全球化的高等教育大学网络,目前在全球范围内拥有(控股)超过80家大学,遍布美洲、欧洲、非洲、亚洲,为超过100万的学生提供教育服务。
劳瑞德集团一直秉承“让每个人都获得接受有质量的高等教育的机会”,坚持以应用型、就业型、国际化为导向,致力于打造一个遍布全球的高质量教育网络,通过系统的教师培训、课程开发、课堂学习体验管理和学生综合素质培养等,以期培养出真正具有高动手能力的实践型人才。80多家学校、200多个校区、100多万学生及多样化的背景使得劳瑞德拥有无可匹敌的国际化网络优势。学校之间可以相互学习和分享各自的最佳实践,最佳教案;学生可以在全球各国进行学习取得双学位。
眼下,劳瑞德希望把集团旗下强大的艺术设计领域优势带到中国,把包括美国圣达菲艺术设计大学等多所全球艺术类知名高校资源,向更多的中国学生开放。
记者_王阳 编辑_王阳 摄影_白舒元 顾乃鸣 设计_孙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