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秒钟

急急的脚步停了下来， 站定， 我看了看眼前的红灯， 30 秒钟， 不长不短。

000

天空有些阴暗， 似乎在孕育着一场暴雨。风稍微有些干燥， 吹在脸上， 带来沉闷而燥热的气息。

001

尽管是中午， 街上的车辆仍然川流不息。只是， 虽然都有一颗向着远方疾驰而去的心，但是奈何马路没有再分出几条车道， 一辆辆汽车被卡在路中间， 焦急的车主们按着喇叭示意不满。 微弱的阳光透过云层洒了下来， 在明晃晃的车顶上反射着惨淡的光芒。

030

不远处， 十字路口的红灯开始闪烁起来，对面等待过马路的人们似乎都松了一口气。 指示灯像在快速地眨眼睛， 之后， 绿灯亮了起来。人群一阵骚动， 黑压压地轧上了马路。 车流在滚滚人潮前不由得停了下来， 看着人们争先恐后地冲向对面。 步履匆匆的人们， 似乎让街道都震颤了。

040

我随着人群快步前行， 心里想着自己的事情。 天空越来越暗了， 不过没人在意。前面突然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人流向两边散去， 像是摩西分开了红海。 我看到前方躺着一个老人， 表情很痛苦。 是被撞倒了吧？ 我这样想着， 身后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向前踉跄了几步， 也差点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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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了下来， 在如此拥挤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我看见了匆匆而过的上班族， 看见了挽手散步的情侣， 看见了背着书包的学生， 看见了精神矍铄的老人，却没有看见一个停下脚步的人。我又看看周围。 周围响起了喇叭声， 车主们因为老人的摔倒阻碍了交通， 正焦虑地拍着方向盘上的喇叭。

050

我听见了人们的窃窃私语。

“哎？ 这个老头儿怎么回事？”

“碰瓷的吧？”

“管那么多干什么？ 快走！”

我低头看看老人。 他满头银丝， 应该有七十岁了， 倒在地上， 身体有些蜷曲， 正在痛苦地呻吟着。 他浑浊的眼瞳有些费力地转动着， 看着从自己身边跨过去的人们， 脸色更加灰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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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前几步， 握住了老人的手。 他的双手骨节粗大， 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我将他扶了起来，拍掉他身上的尘土。

老人惊讶地看着我， 他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舒展开来， 绽出一个笑容， 像是为了回报这点滴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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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老人一步步蹒跚而去， 我抬头看看天空。 乌云已经走开， 天似乎晴了一些， 能感到阳光洒在身上的暖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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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过马路， 踏上了对面的人行道， 昂首阔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