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日本奈良的那天是午後,陽光正好,草木溫柔。我想在草地躺下就躺下,想餵給小鹿好吃的就去買鹿餅,想看枯黃的樹葉就去大樹下撿一片。
奈良很溫柔,就像用筷子夾住豆腐那樣,連警示牌都充滿了稚子的頑皮:路邊當心野生動物的招牌,被寫成了「吶,小心鹿飛出」;禁止牌也都是帶軟綿聲線的:不是「嚴禁遛狗」的禁止,而是「拜託啦,不要把小狗領進草坪啊」。
這裡的植物也非常討巧,充滿了宗教式的溫暖。奶白色、淡紫色、鵝黃色的野花紛紛散落在路邊,它們每一朵都好像有不同的個性。奈良的秋色完美地融成一幅絢爛的油畫,還原了我心中關於秋天的一切想像。
以前看過拉丁美洲作家馬爾克斯的《禮拜二午睡時刻》,我其實不記得那天是不是禮拜二,但是我想叫它禮拜二。通常的禮拜二,我在辦公室匆忙吃完飯,把手頭的工作做完,沒有甚麼特別的事情發生,也沒有時間午睡。
在奈良漫步的我,好像一個盲女,突然恢復了「看見」的能力。我看見樹葉鋪了一地,光灑在上面;我看見樹的影子投到牆上,像靜默的雕像;我看見燭台和聖誕花球,突然想到了一起過聖誕節的人;我看見小鹿,羡慕懶懶散散的牠。這些片刻的存在,是不是都取決於我的心境和眼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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