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听我的演唱会

  • 来源:女报•时尚
  • 关键字:陈奕迅,梁咏琪,刘若英
  • 发布时间:2012-08-28 10:47

  没有听过演唱会的青春,终归是遗憾的。在那里,你会遇见青春最偏执的状态。

  2012.07.07

  深圳陈奕迅

  “我们去看看吧,就算只是在外面听也好。”

  2006年年底,若男在上海廉价的合租房内啃着面包跟我说。

  那晚陈奕迅要在上海大舞台开演唱会。

  刚毕业的我们卑微地生活在物价高企的上海,单薄的工资应付着生活的柴米油盐已经喘不过气。于那时的我们而言,即使是280元的山顶位都像放在名牌店的橱窗里闪闪发亮的奢望,嘲笑我们的不自量力与遥不可及。

  那晚我们像小偷一样靠在场馆外窃听里面的实况。你默不作声,起初我以为你是不想偷听的效果被干扰,后来,我是说在很多年后的另一场演唱会上,我才突然意识到,那场偷听偷走了你少年敏感的自尊。

  当晚,听到一半的时候,你突然说,走吧。在灰蒙的夜色里,你自己说给自己听,以后我一定要买最贵的票,在最靠近陈奕迅的地方听他唱歌。

  年轻可以被骗,可以痛哭,可以受情伤,但唯有自尊会让我们对自己狠心,从此不回头。

  那场演唱会之后,若男进了一家外企,没命地工作加上小聪明,她很快受到上司的器重,并且在两年后获得前往位于英国伦敦的总公司工作的机会。我明白对那时的若男来说,感情在事业前面不值一提,所以像很多校园情侣该做的那样,我们按部就班地疏远。我和她的分手,无非是一个成全与被成全的结果,乏善可陈。

  2010年5月,公司要在深圳成立分公司,希望从这边派人过去负责,我和另一个同事成为候选者,竞聘的依据是我们对分公司的工作计划。那晚我依然为这份方案加班到凌晨。

  手机突然接入一个越洋电话,我按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就传来若男的声音,“别说话,快听。”

  电话那头很嘈杂,但我还是能清晰地听到陈奕迅在唱《aren’t you glad》,那是若男在演唱会现场给我的直播。我上网快搜,当晚,陈奕迅在伦敦开演唱会。

  那首歌的最后,陈奕迅翻来覆去用越来越沙哑的声音唱:aren’t you glad,aren’t youglad?当掌声响起的时候,电话挂断了。

  其实你高不高兴?

  你走到外面见识更广阔的世界,你实现了梦想。你和我最后一次通话,4分钟,你说了5个字,附赠一首歌。

  一首质问你为了理想而抛弃感情会不会快乐的歌。

  后来我成功突围,在深圳混得风生水起,事业一片大好。再后来听说你也回国了,也去了深圳。

  其实这个世界很小,即使我和你最远的时候相隔整个亚欧大陆,现在相隔一座城。这些都不能妨碍一个人关注另一个人。甚至只要我愿意,随便找个旧同学问问都能拿到你的电话,但我却偏偏没有这样做,没有对你说,我很想你。

  2012年7月7日,陈奕迅在深圳开演唱会。对于实用主义的我来说,完全找不到理由看一场昂贵的演唱会——除了2006年,那个昏暗嘈杂的夜晚。我用一千多块钱换来最靠近陈奕迅的位置。眼前光线明灭,是要喧闹才能映衬着孤单,所以看演唱会和看电影一样,原来都是需要伴的。

  那一年你在伦敦看的陈奕迅是谁陪着你?而今天晚上,我知道你就在这个会场,我确信。

  陈奕迅唱《内疚》,唱得我局促不安。现场的低音炮如同重锤,声声锤进我的心里。我莫名地只想抽根烟,这种瘾一直憋到演唱会结束,我迫不及待冲出会场,躲在角落里像毒瘾犯了一样狠狠地吸了口烟,却被呛出泪花。

  我花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来领会一个古老的词语,时过境迁——那就是,纵然我相信此时与你咫尺,也不愿俯身去寻找,因为,那已是天涯。

  当晚若男更新了微博:在演唱会结束之后,我在门口看见一个熟悉的,抽烟的身影。

  2011.02.27

  香港梁咏琪

  2006年大学毕业,父母托关系让我进了一家外企,分派到广州的卖场。待遇一般,够生活,但说起来够面子。

  零售企业,员工必须从基层做起。所谓的基层,就是先到卖场干各种体力活、脑力活——摆堆头、清理货架、处理腐坏的水果蔬菜、收散货、了解各类商品的位置等等。卖场十点半打烊,通常打烊后我的工作才算正式开始。

  那一年,我瘦了20斤。我变成了一个瘦子,却不快乐。

  初去时我不会粤语,总是有年迈的阿公阿婆用夹生的普通话朝我咆哮:“去早个会粤语的银来同喔港!”我吃不惯岭南寡淡的口味,也没法理解广东人从早上八点便开始喝茶喝到中午的生活习惯。更要命的是,原本在异乡朋友就少,因为工作关系,别人休假的时候我永远在上班,别人聚会唱K的时候,我永远往来在仓库和卖场之间,面对堆积如山的货物。

  语言不通,习惯不同,我没有归属感,更别提成就感。我觉得自己像行尸走肉飘荡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休假时我常常一个人在家,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一边打扫卫生,一边听《凹凸》。我把音响开得很大,把地板和玻璃擦了又擦。

  下班回家,身体很累,但我总睡不着。我常常躺在床上问自己,千里迢迢跑到这座陌生的城市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父母?为了前途?还是为了面子?自己的面子,以及父母的面子。是的,我怕父母失望,怕亲友嘲笑,怕前途渺茫。我如一头困兽,被困在无形的牢笼里。我讨厌这样的自己,却又无能为力。

  那时,我一个人深夜上下班,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视、听歌、迷茫。我看着梁咏琪站在2002年的红馆说,全世界嫌弃你都唔紧要,自己唔可以嫌弃自己!这个我从盗版碟里一直喜欢到现在的女孩,她经历了和郑伊健的恋情曝光,她在舞台上被人嘘,她不解释,只是埋头努力。她几乎遭到全世界的背弃也没有放弃自己。唉,天塌下来都有高妹撑着,我藉此安慰自己,也许熬过了这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现实总是事与愿违。我在别人投来的艳羡的目光里,在父母满足的目光里,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年,干的仍是与刚来时相差不多的活,唯一不同的是我学会了粤语,面对刁难的大婶不再手足无措,又有新人进来,拖车的时候有人帮忙了而已。可这些有什么意义?

  2007年,梁咏琪在上海开演唱会,这是她第一次在内地开演唱会。我没有多余的积蓄,订了最便宜的酒店和演唱会门票坐很久的火车去看。这是我第一次听现场,那种热烈和煽情熟悉又陌生。演唱会结束时已是深夜,匆匆而来的人们又从四面八方匆匆散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然而一贫如洗的我仍然觉得,没有什么比演唱会更能让人体会到生命的热度,更能唤起年少时的梦想。

  演唱会结束后回到酒店,我躺在床上无法入眠。那些像畜生一样拉着堆满商品的小拖车摆堆头的日子,那些干什么都只有一个人的时刻,过年回家妈妈殷勤地忙前忙后的样子,渺茫的前途,曾经的理想,在我脑海中一一闪过。梁咏琪曾说,只要台下有一个灯箱牌是为她而亮的,她就会坚持到底。她说,天下最愚蠢的事,就是想讨好全世界。

  我终于忍不住趴在床上号啕大哭起来。人这一生中,这样发泄内心深处所有挣扎和愤懑的号啕大哭能有几次?

  我一夜没睡,第二天赶回广州。一上班就直接向上司提交辞呈。上司大概已经习惯这样的场面,很淡定地叫我去财务交钱——当初签订就业合同的时候双方约定,如果我干不满两年就辞职,必须赔偿公司一万块。

  我没有积蓄,也不敢告诉父母,东拼西凑借来这笔钱。我欠了一屁股的债,这一万块如同赎身费,让我感觉自己重获自由。那时,我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在世,需要讨好的只有你自己。

  后来,我辗转去了深圳,选择了一份自己喜欢的职业奋发图强。

  2011年梁咏琪香港G夜演唱会的时候,我已经28岁。

  一个普通女孩和梁咏琪最大的不同可能就在于,她的历史不用站在镁光灯下,她展现给世人她想展现的。她有了更好的前途,更高的收入,而这一切都建立在那些因为梦想而不知疲倦地学习、努力的日子,以及最初的那些苦难之上。是谁说过的,当我们回首过去,连苦难都镶着金边。

  所以,对拿钱前来寻求帮助的师弟师妹,我总是说,如果碰到一份钟意的工作,那就去做吧。生活可能会拮据,甚至可能让你付出某种代价,但听从你的内心会让你快乐,大度,永不疲倦,你的生命会因此越来越宽广。

  夜晚的红馆,也许是气氛真的太煽情,也许是真的情到深处,坐在我前排的一对情侣唱着唱着忽然就相互抱头痛哭起来。舞台上曾经的清纯玉女老了,她不红了,但她依然美丽,这种岁月沉淀的美,不会因年华老去而消逝。她陪我成长的岁月还在,那些难捱的日子,像雨后的乌云,被太阳一照,果然镶着金边。台上那个人,曾经陪伴你失恋,陪伴你成长,陪伴你度过那些不为人知的日子,陪伴你长到在想起那些苦难时,终于能泯然一笑的年纪。

  成长兵不血刃,而苦难也藉此变成了美。

  2004.03.06

  上海刘若英

  2004年3月6日晚上,上海大舞台,刘若英站在布景的最高处,用生硬的上海话和舞台下的我们沟通。坐在我身后的几个女孩歌声嘹亮,全程一直放声大唱。刘若英邀来了张艾嘉、李心洁做现场嘉宾。她说这是她人生中最好的挚友。她希望和最好的朋友分享内地的首场演唱会。她在现场牵起张艾嘉和李心洁的手,他们看上去那么亲密无间。

  当刘若英唱起“原来你也在这里”时,我拨通了手机里储存已久却从没拨过的夏琳的号码。我说喂,我们还是朋友吧?电话那头,夏琳说了什么,我全然没听清楚。挂了电话,她发来信息,永远。

  1999年夏天快要过去的时候,我坐在学校操场边的梧桐树下,拆开夏琳从北京寄来的信。知了无止息的叫声时不时穿透耳机里传来的刘若英的歌声,我觉得一切都烦透了。

  夏琳在信的开头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然后眉飞色舞地介绍北京城有多大,学校多漂亮,校园里四处都有新鲜的帅哥。我觉得夏琳实在有点缺心眼,把信撕得粉碎然后丢进垃圾桶。她明知道我在复读,还写了这么一封兴高采烈的信来刺激我,什么居心?

  整个复读期间,我在压抑、自卑、自我怀疑又特别自尊的状态下度过,主动断绝了和曾经高中同学的来往,包括夏琳。尽管夏琳曾经是我亲密的死党,我们一边温书一边一人一只耳塞地学唱刘若英的新歌,我们曾经相约要去听刘若英来内地的第一场演唱会。那些年里,对未来的憧憬,人生的梦想,都存在于小小的Walkman里。可是这次,她先飞走了,飞去我们曾经梦想的远方,我就这样被狠狠抛留在原地。陪伴我的,只有两盒刘若英的卡带。

  第二年,我考上南京的一所理工院校,开始大学生活。校园很大,光门就有7个,可是我却仍然孤独而自卑。复读生三个字像针刺一样扎在我的心头,我和同宿舍的同学关系很疏离,每天独来独往。倒是同校比我高一届的一个男老乡很照顾我,可能因为他是男生,人很热情。那时候学校的宿管有规定,男生止步女生宿舍,女生可出入男生宿舍。我经常接到他们的电话,让我带包烟或买饮料上楼,他们宿舍合资买了台电脑后,我去得更频繁。那年头电脑还是个多么稀罕的玩意啊。

  那个夏天,男生宿舍弥漫着臭袜子气味,我在大汗淋漓地苦练计算机上机考试的题目,电脑音箱里传来刘若英的《勇敢》独白“也许太高的梦想,我永远也到不了,也许过于卑微的容忍,我永远也下不去,可是,这就是我,虽不够完美,却勇敢真诚的用尽力量”,耳边时不时出现着“大王”、“炸弹”的哄闹声,我的心情此起彼伏。而夏琳,一直没有断绝和我联络,我却从不回信。她在北京混得风生水起,她参加英语培训班,参加社团活动,主持校园歌手大赛。她寄来一叠叠信和照片,每看一次就刺痛我一次,我们曾经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可是如今差距却越来越远。

  你看过东野圭吾的《恶意》吗。

  我觉得我心里藏着一个野野口修,少年的恶常常有着摧枯拉朽的破坏力。我不想让负面力量控制自己。大二暑假,我报名参加暑期山区社会调查组。偏远的山村,那里的清晨薄雾熹微,漫山遍野的山丹花正在怒放,山风吹过,满山不知从哪里涌出来的的鸟呼啦啦地飞上高空。清晨的红云把天空晕染得温暖宁静。我望着这样的天空,心里异常宁静。

  我知道我永远变不成野野口,如果这清晨活在心里。而它终将活在我的心里。有一首歌浮现在意识里,越来越清晰。那是我听过无数遍的《年华》。我告诉自己,无论有怎样的过往,我都要学会接受自己。

  虽然不完美,却必须要勇敢地用尽力量。

  人生总会在某个瞬间发生转折。因为这次的社会调查活动,回校我的调查报告被学校评为特等奖,大三,我被学院推荐去了扬州一家德资公司实习,毕业后我留在了这家德资公司。生活从此展开。

  2011年,在扬州这家公司工作做到第八个年头,我已经升职为部门经理。而夏琳硕士毕业后来了上海。这一年刘若英“脱掉高跟鞋”演唱会扬州站就要开启。我用半个月的工资买了两张最前排的票,将其中一张快递给夏琳。

  时光仿佛回到了13年前,我们坐在高中课堂上,一句一句地小声学唱着刘若英的歌。时间竟然不知不觉溜走了十几年,当会场上刘若英穿着运动连身裤清清淡淡地唱起《继续-给15岁的自己》“都不要放弃都别说灰心/不要辜负心里那个干净的自己”的时候,我的眼泪瞬间喷涌而出。

  要等到我们坦然接受自己的不完美,才能和内心的少年达成和解,和我们的世界,达成和解。

  2007.03.21

  广州五月天

  在我短短20多年的人生里,只看过一场演唱会。

  我想就算再过20年,我也还是会说,我只看过一场演唱会。即使按严格的定义,那场所谓的演唱会以那样的规格和设备似乎也有点名不副实。

  但所经历的洗礼残酷得近乎揠苗助长,那种毫无顾忌的情感崩溃,让我至今对演唱会心怀恐惧。

  那是2007年3月,于我而言的大事是安娜被师兄男友劈腿了;于安娜而言,比失恋还重要的事情,是五月天应某代言商的邀请,来广州大学城开演唱会,门票免费,但限量派发。

  所以当安娜打电话让我一早陪她去天河拿票的时候,我稍有犹豫,也还是答应了。五月天对于我这个自诩为重金属吉他手的摇滚青年来说,顶多是伪摇滚的偶像派乐队,就是送票到我跟前也是不会去的。但安娜对于我来说,我只想好好照看着这个刚经历情伤的朋友,不管出于友情还是爱情,我也相信总有些人是你不愿意他难过的。

  或者偶像真的能给粉丝带来精神的力量。第二天安娜虽然六点就爬起床急匆匆赶往天河抢票,但安娜的精神状态比睡眼惺忪的我还好。过程虽然累,但很顺利,回来的时候我们从五月天的主唱叫阿信,信乐团的主唱叫信聊到五月天到底是不是伪摇滚都相安无事,有说有笑。

  末了我问,你最喜欢五月天哪首歌?

  安娜突然神色一变,抿了抿嘴唇,我累了,借你肩膀睡一下。说完便全无顾忌靠了过来。我侧着头用下巴轻轻抵住安娜的额头,“你还好吧。”安娜只是微不可察地摇摇头,并不说话。过了一会,肩膀有濡湿的感觉。

  这一幕一直盘旋在我脑海里,成为记忆中对于演唱会的附加印象。安娜强压着的悲伤就似一片乌云盖在露天的演唱会上空,让我对演唱会一直有种欲言又止的揪心,一种说不出的不愉快。

  夜晚的场地十分热闹,虽然是在华工大的操场上,但粉丝们还是早早进场,个个兴奋雀跃。我和安娜什么荧光棒之类的演唱会必备道具都没有,反而像两个路人,恰好站在了人群之中,有点不知所措。

  安娜进场后就一直翘着双手抱在胸前,我则双手插在裤袋,保持摇滚青年一贯的耍帅作风,两两无语,只能静默地等待演唱会开始。

  一直到简单的舞台灯光突然全部暗下去,台下的粉丝马上发出阵阵尖叫。

  舞台很简单,甚至没有什么伴舞和灯光效果,只能靠五月天不断唱歌来维持演唱会的热度。这让演唱会看起来像我熟悉的bandshow。

  虽然我一直不屑于五月天的伪摇滚曲风,但不得不承认他们带动气氛的能力很好,安娜和很多小粉丝一样,情绪渐渐被带得高涨,跟着又跳又唱。相比我还保持着双手插袋的姿势,更像那个失恋的人。

  我莫名其妙想起一句话,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

  像我钟情于重金属,像安娜现在完全投入到五月天的伪摇滚之中,其实都只是一种感情的寄托,以之为安慰,或以之为借口,欺骗自己的注意力,等到时间长了,或许不想面对的事情不是忘记了,就是淡然了。毕竟在成长的路途上,人如植物,总得从外界吸收额外的养分转为自身的能量,才能在未来逐渐茁壮。

  演唱会的末尾,五月天唱起烂俗的情歌,《天使》。

  你就像天使一样/给我依赖给我力量/像诗人依赖着月亮/像海豚依赖海洋/你是天使你是天使/你是我最初和最后的天堂

  我想今天下午在车上问安娜最喜欢哪首歌的问题现在有答案了,这首无疑是她最喜欢的歌,也是她最触景生情的歌。因为安娜已经颓然蹲坐在地上,掩着脸放声哭泣起来。

  周围忘乎所以的粉丝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悲伤的姑娘,她们只管欢庆,安娜却更显悲从中来。就像安娜千辛万苦筑起了厚实的堤坝把悲伤都堵住了,但这种欢乐的大背景却像一条裂缝,冲垮了她所有的防备,眼泪就此溃堤。

  嘈杂的声浪掩盖了她的痛哭,嘈杂大概可以统一所有的七情六欲,让它们归拢为一条名叫情绪的河流。在这条河流里,所有的乐与痛无非两个字,发泄。安娜,我看没有比演唱会更适合痛哭的地方了,在这里,悲伤等同于欢乐。安娜,放声大哭吧。

  只是人生不仅止于一场演唱会,哭过后请记得笑着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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