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辉 临时或永久

　　从亚视的跑龙套到今天的金像奖影帝，张家辉算是大器晚成的一员。他所饰演的奸角让人恨之入骨，随后转型喜剧演员，在TVB的最后一部电视剧《天涯侠医》创下了当年最高收视，多年无人打破。但当他在TVB最高峰的时候，张家辉毅然进入电影圈，凭着自己的努力，获得观众的肯定。当年，他只是关咏荷的老公，今天，他终于可以让关咏荷安心当张家辉的老婆。

　　其实，我很恋家

　　二十多年前，彼时张家辉年方廿五，每天出入位于九龙城北部的广播道（亚洲电视大厦所在地），起早贪黑。“刚开始的时候，我一直都没有买房子的想法。”他说。上世纪80年代的青年，天真憨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买房子的想法，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有这样的想法，“那时候每天在工作，拍得要命了的那种。”每天回“家”，他只是休息一阵子，就又回到工作的地方，准确地说，“家”不过是用来睡觉的。他的同事们，一部分跟他一样，选择在公司附近租房子，步行可达；另一部分住在城里的家，每天花费很长的时间通勤。“可能是只想着好好工作、拍戏，工作完了就想赶紧休息，如果路上再花那么多时间，回到家再卸妆，就没有多少时间睡觉了。”他解释。

　　那间租来的房子二十多平，在香港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房租从没便宜过。那是张家辉人生中的首次独居，得之不易的除了这间小屋外，还有自由——但自由之外呢？那个25岁的张家辉，当年经历着现今每个青年人都在经历的奋斗，且比大多数人更心安理得，“没想着一定要买房”。

　　毕竟，亚洲电视是香港第一家电视台，前身为香港首间商业电台，几十年后，它覆盖香港、澳门、广东及北美近一亿观众，对怀有星梦的年轻人来说，签约亚视是完成华丽转身的第一步。

　　“我知道，不管在内地还是香港，中国人都习惯买一套自己的房子，才算有家，这跟中国人传统的要求稳定的性格相关，我很理解的。”他出演新片《临时同居》中的项少龙，一个大龄男青年，谈婚论嫁时却没有房，于是女友不依不饶。张家辉两手一摊，“我理解这个女孩，没有房子没法结婚，女孩子要为以后考虑，有了孩子怎么办，我真的能理解的。”

　　万幸，生活中的张家辉没有遭遇同样棘手的问题。和关咏荷结婚时，他已经有自己的房子了。那是1995年，张家辉签约TVB之后，不出两年就买了房。“我那时就想，与其每个月交租给房东，不如每月还贷款给银行。”都是供房，选前者，房子到头来要还给别人；选后者，房子属于自己。

　　出于这样的考虑，张家辉买了人生中的第一套房，有意思的是，即便他当时的资产够一次性付清，他依旧选择了分期付款，“当然要分期付款，大家都是贷款的，为什么要把自己的钱一次全付清，多种的灵活运用不是更好？”

　　买房的决定，在此后的十几年中，让张家辉每每忆起就觉得庆幸。香港这些年经历了经济危机、楼市不济以及非典，每当灾难到来，张家辉总想，还好“在较早的年景就买了一套房”。

　　这种心情，来自每天折返于赛马会、股市和菜场间的香港百姓，来自这座拥挤都会的市井气。上个月，张家辉的朋友过生日，去给朋友买礼物时，他也忍不住讲价。“便宜不了多少，其实便宜一点我就很开心。”爱讲价这件事，他毫不避讳，更绘声绘色地模仿自己讲价的桥段：

　　“哎呀老板，给我便宜一点啦。”“已经很便宜啦，不能再少了。”

　　“便宜一点点就好了嘛。”“唉，好了好了，给你便宜一点，你拿去好了……”

　　一群人中，被张家辉这段表演逗得合不拢嘴的，是他自己。

　　重返喜剧，让自己轻松一点

　　从没听说他陷进某个角色不可自拔，即使《大追捕》和《激战》这种苦其身心的戏，工作一结束，他也同样恢复正常节奏。生活里，他甚至带着点“大妈气”，会兴奋地忽而拍一下旁人，凑近说些“有的没的”，然后乐不可支，留给对方一脸狐疑。收放自如，这是难得的职业素养，生活中找不到戏里的痕迹，所以是影帝。

　　对于他超强的自控力，同事Leon很放心：“第二天有工作，他从来不用我们为他准备的，他会把（要）穿的衣服、要带的东西在前一天晚上都准备好，哦对，他每天都起得很早的。”“他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吗？”“没有吧。”“有什么口头禅吗？”“也没有吧。”

　　《临时同居》让近些年在戏里颇为沉重的张家辉彻底放松了，他一并放弃了《激战》里的那身肌肉盔甲。“要不是为了拍戏，我个人对那个（肌肉）。”他撇了撇嘴，“其实没有任何兴趣。”问他，“为什么接《临时同居》啊？”“一听有Sammi（郑秀文），我之前从没跟她合作过，就很想（合作一次）。”在记者表达了对郑秀文的喜爱后，张家辉比刚才更开心，毋庸置疑道，“她真的很好。”前一天，张家辉被自己在戏里的片段逗得前俯后仰，“胡杏儿（演的角色）哭着对我说，‘我都三十多了，还没房子结婚，我都快停经了’，你猜我说什么？我拍着她，说‘不要那么担心，经不会那么快停的，还会来很多’，我都忘了自己设计过这句台词，笑死了。”

　　他当然有设计这种台词的资本。对于一个早已学会安身立命的男人来说，买房是取得阶段性胜利的第一步，然后是怎么把这种胜利转化成让女人“嗔怪不怪”的幽默，再然后，就是张家辉这样，给自己找到了一种永久性乐天的基础。

　　封面造型_张耕诚 摄影_金家吉（zackstudio） 化妆_MIDCOCHU 发型_JEFF强 明星联络_李森 采访/文字_李苏 助理_王雪桐 编辑_蔡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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