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羽绒产业把脉

　　去年底，国家正式宣布羽绒服装、羽绒寝具及睡袋出口退税率上调至17%，这条“出口零关税”的重大利好消息让中国羽绒业在暖冬面前多了几分底气。不过，让人欣喜的同时，中国羽绒业更应该冷静思考，理性面对诸如原料“掺杂使假”、羽绒标准混乱、品牌恶性竞争、企业生产成本高企等现实问题。本期专题将从产业链的视角，寻找阻碍中国羽绒业发展的原因。

　　六大难题 困扰中国羽绒业

　　经过几十年的市场洗礼与考验，中国羽绒工业经历了从无到有、从弱到强的过程，逐步发展成了一个产业链完整的工业体系。中国羽绒工业的生产技术、设计水平、市场规模、品牌建设及国际地位都发生了巨大变化。中国羽绒行业已经占据了国际羽绒市场70%以上的份额，是世界上最大的羽绒及制品生产国、出口国和消费国。

　　根据中国羽绒工业协会提供的最新数据，2013年规模以上企业羽绒服装产量为34446万件，其中出口8826万件，占羽绒服总产量的1/4。2014年前三季度中国羽绒行业出口金额达86207万美元，同比增长16.3%，出口创汇额达到了32.5亿美元。值得注意的是，2014年前三季度的增速相比过去已经明显放缓。

　　在内需市场，自主羽绒品牌发展迅速，其中羽绒服装拥有绝对的优势。波司登、雪中飞、鸭鸭、大羽、雪驰、文华占据了较大的市场份额。尤其是波司登品牌，已发展成为世界最大的羽绒服品牌运营商，也是国内唯一拥有“世界名牌”、“中国工业大奖”、“全国质量奖”、“中国纺织服装领军品牌”等荣誉的企业。

　　值得一提的是，波司登的产品销量已经连续19年全国销量遥遥领先，作为羽绒服装的领头羊企业，波司登是唯一一家连续18年代表中国防寒服企业向世界发布流行趋势。2014年12月，国家质检总局、中国品牌建设促进会联合央视发布2014年中国品牌价值评价结果，波司登品牌强度达到918.00，品牌价值达到197.49亿元，位列纺织服装行业第一。

　　与国内经济发展的大环境相似，羽绒行业的“新常态”也已显现。羽绒行业运行情况平稳，原毛价格逐渐回归并稳定在合理水平，羽绒制品内销市场面临气候和外来品牌的挑战，以轻薄款羽绒服为代表的针对消费需求和消费者体验而出现的创新成为行业发展新驱动力，羽绒寝具市场稳步扩大，行业出口增速放缓，整个行业呈现稳定发展的态势。

　　去年底，中国羽绒工业协会在成立20周年之际对国内羽绒产业的发展进行了阶段性总结，理事长姚小蔓表示，目前，困扰中国羽绒行业的诸多因素可以归结为六大类。

　　首先，“暖冬”给靠天吃饭的羽绒行业带来了严重影响。2013年，受暖冬因素影响，国内市场上主要的羽绒服品牌销售量下降明显，大部分企业的销售量不足四成，库存积压严重，由此造成的巨大经营压力考验着羽绒服生产企业的资金链。

　　根据中华全国商业信息中心的统计数据，近年来国内大型零售企业羽绒服的销售量已连续多年出现负增长的态势。2011年至2013年的同比增速数据分别为-2.1%、-1.5%和-6.1%。姚小蔓表示，作为羽绒服销售的核心渠道，线下销售的负增长数据可能隐含两个信息：一方面意味着消费者把购买力转移到了线上，另一方面，很可能说明羽绒服装的线下竞争也变得更加激烈。

　　对于本土专业羽绒服品牌来说，最大的竞争对手除了其他材料的防寒服外，还有外来品牌及线上兴起的淘品牌，包括大量时装、休闲、运动、户外服装品牌纷纷涉足羽绒服领域，这些品牌让专业羽绒服生产企业的生存空间备受挤压。姚小蔓认为这是中国羽绒产业的第二个困境。

　　第三，受2013年羽绒原料价格暴涨的影响，近两年来羽绒原料“掺杂使假”的现象变得越来越严重，在终端市场，羽绒制品的质量问题凸显。根据中国羽绒工业协会的调查，掺杂使假主要表现为：飞丝、陆禽毛超标；绒子含量下降；粉碎毛、化学纤维混入。姚小蔓表示，质量问题在电商渠道表现得更加严重。

　　第四，在羽绒原料供应过程中，由于中国现行的羽绒标准比较混乱，羽绒服装、羽绒寝具等制品对羽绒原料都制定了各自的标准，没有统一的标准是终端市场质量问题出现的一个重要因素。

　　与此同时，按照目前国内的羽绒检测体系，负责羽绒检测的机构分别有商检系统、质检系统、纤检系统、服装检测系统及外资检测系统。姚小蔓表示，虽然检测机构繁多，但他们的的确确都有检测羽绒的资质，在现实操作过程中，实验室检测水平是参差不齐的，各个机构会根据不同的专业性质对羽绒产品进行检测，无形中为羽绒服企业带来了很大的困扰。

　　最后一个困扰中国羽绒产业发展的因素是成本压力。和国内纺织服装产业遭遇的困境有诸多相似，劳动力、原料及面辅料成本的不断上升给羽绒生产企业的经营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困境之下，过去具有劳动力优势的企业逐步丧失了优势，企业每年赚取的利润越来越少，尤其是以外贸羽绒服装加工为主的企业，不得不面对订单转向东南亚邻国的残酷现实。

　　个性生产还是做专品牌

　　很多人都知道国内羽绒市场需要规范，但少有人能讲出点专业的门道来。

　　问题出在同质化

　　“国内羽绒服市场最大的问题就是同质化。”在中国羽绒工业协会理事长姚小蔓看来，中国羽绒服市场上现在同质化现象非常明显，市面上的品牌大多数都没有自己的特性。在羽绒服装中培育出专业品牌，走自己的设计道路，就这一点而言企业还有很大的欠缺和改进的空间。

　　姚小蔓对《纺织服装周刊》表示，和其他服装品类相比，羽绒服市场规模较小，但近年来着眼于抢占这个市场的品牌越来越多。“个性化生产，做专业羽绒品牌在业内要形成共识，这是专业羽绒企业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上立足的关键。”

　　对于羽绒服的同质化现象，广州纤维产品检测研究院高级顾问张玉莲也有自己的理解，她认为，导致同质化的原因和羽绒服产品生产门槛有关。“生产同质化的产品门槛不高，但是做有自己特色的产品门槛是不低的，是有技术含量的。同质化产品太多是因为大家都想求快，想马上达到一定的销量，这就拉低了产品的档次。”

　　为了解决这一难题，张玉莲提出了可行的建议：在产品创新的过程中，企业要注意“合理和科学”。“合理”指的是找准自己擅长的领域，羽绒服生产的门槛低并不意味着没有门槛，好的产品恰恰需要更高的技术门槛来实现。“科学”指的是企业应该进一步整合供应链，提升供应链的协同生产能力，以更高效的生产方式来满足优秀设计的工艺要求，防止产品在终端环节出现问题。

　　整合供应链，面料共研发

　　在羽绒行业供应链整合的案例中，艾莱依是一个不错的案例。最近几年，艾莱依品牌发展非常迅速，公司走出了一条独创的时尚羽绒道路，受到了追求时尚的年轻消费群体的追捧。尤其是在电商渠道兴起后，艾莱依这种个性化生产与设计，协同产业链上下游企业共同开发的思路开始被越来越多的品牌企业认可。

　　浙江艾莱依羽绒制品有限公司总经理金小平对《纺织服装周刊》介绍，一开始在羽绒服的造型方面艾莱依品牌确实下了很大功夫，羽绒服和其他的服装不同，在设计环节对廓形、面料的时尚度都有很高要求，所以艾莱依决定邀请供应商共同投入到整个产品的研发过程中来，让面料商和设计师一起做花型和研发。

　　据了解，艾莱依目前有很多羽绒面料都拥有独家版权，金小平介绍，“要想把羽绒服做出新意，在很多方面比如面料辅料上多多少少要有一些新的东西，不然做出来的东西跟大家也都是一样的。”

　　金小平说的独家面料说白了就是个性化生产，在保证羽绒原料质量的前提下，羽绒品牌使用的材料不外乎就是充绒量的多与少，面辅料的差异化会很大程度上影响产品的设计。

　　作为防寒面料的专业供应商，苏州志向纺织科研有限公司在羽绒面料供应体系中制定了一个野心不小的战略。董事长黄志向对《纺织服装周刊》表示，志向科研在业内不仅仅是要树立防寒面料标杆，如果说差异化发展是品牌建设的战术，那么布局供应链发展则是志向品牌建设的宏伟战略。

　　黄志向介绍，目前，志向科研每年研发新品面料多达500种，产品创新性、品质性位居国内前列，在防寒面料领域具备了一定的潮流引导力，形成了企业独有的产品竞争优势。志向现在已经与国内一二线羽绒品牌企业建立了战略联盟关系，为客户提供定向的产品开发，以此来满足品牌客户的个性化需求。

　　差异化生产，专业化做品牌

　　“面料的创新确实是羽绒产品实现差异化生产的一个关键问题”。邯郸市雪驰集团有限公司的常务副总经理薛万涛就羽绒产品的创新对《纺织服装周刊》讲了雪驰的案例。他说，“企业以追求利润为目的，但产品是关键中的关键，产品的创新包含了科技的投入、人才的引进、管理等许多方面。我们雪驰1985年建厂，1987年开始生产羽绒服，原来我们的产品是‘面包服’，后来逐步过渡到生产多功能羽绒服、科技化时尚化的羽绒服，这么多年下来，我感觉雪驰的这些转变都以产品的创新来引领，这其中面料的创新有很大的因素。”

　　走个性化生产的道路并不是说说那么简单。除了对供应链的整合能力有相当高的要求外，还有一点值得注意：实现羽绒品牌的专业化。

　　东尚服装股份有限公司供应链总监徐建奇表示，“现在国内仿冒抄袭现象严重，很多产品看不到品牌基因，而现在消费者越来越理性和个性，所以产品除了做到个性化，还一定要保持差异化，专业的羽绒企业要在自己领域超越其他的服装品牌。”

　　上海东隆羽绒制品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张恋建建议：“羽绒企业不妨先研究国外的专业品牌是怎么做的。国外的品牌自身的独特性很强，有自己明显的烙印，不需要看标牌就能知道是什么品牌，这是很多品牌能百年长青的根本原因。”

　　羽绒电商谨慎前行

　　作为中国羽绒服装行业时尚羽绒服的领跑者，浙江艾莱依羽绒制品有限公司近年来感受到了电商对传统商业渠道的冲击。艾莱依总经理金小平告诉《纺织服装周刊》记者，艾莱依在线下以专卖店为主，在商场也有一部分直营店，开展电子商务对艾莱依而言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电商来袭，线下老大“逼上梁山”

　　从2012年开始，艾莱依注意到传统销售渠道跟电子商务渠道之间存在对立关系，当时，艾莱依决定在营销体系中实行“躲”的策略：不允许经销商在网上销售。而到了2013年，由于经销商的强烈建议，再加上艾莱依公司观察到了网上存在大量贩卖假冒艾莱依的伪劣产品，于是开始着手电商业务。

　　艾莱依从组织法务团队入手，一开始在天猫、淘宝等平台进行打击假冒及经销商网络串货的行为，随后，在2014年艾莱依有了一个新的尝试——专门针对线上销售渠道进行产品设计，把线上和线下销售款式分开，经过试水，终于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尝试电商的过程让艾莱依重新认识了电商的作用。金小平透露，“从2014年‘双11’期间的反馈看，截止到年底，仍有一些产品现在还在持续追加订单。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快速反应的线上循环，不会像之前经销商订货时期，我们不知道最终消费者接受不接受。”

　　和艾莱依走上电商道路的原因有几分相似，波司登在电商业务方面也有几分“逼上梁山”的意味。波司登国际控股有限公司行政副总监徐诚在总结波司登涉足电商的经历与经验时向《纺织服装周刊》记者表示：“当初有很多经销商和代理商自己也在做淘宝，这造成了波司登线上线下价格的混乱，门店与电商形象不统一，客户投诉多。为了积极解决终端出现的问题，在广泛听取了经销商的建议后，波司登才决心以官方身份在各大平台开启电商业务。”

　　2009年，波司登成立了电子商务公司，通过几年实践积累了丰厚的经验。据徐诚介绍，波司登在电子商务方面做到了“五个层”：一是价格层，波司登将网上的售价统一，但是线上比线下价格优惠。二是管理层，包括管理标准、业绩管理等。三是物流层，波司登把线上1000多家加盟网商获得的订单传到数据后台，由总部管理，这样是为了减轻加盟商、供应商的经营压力。四是售后层，终端一旦发生质量、颜色等不满意的问题，由波司登总部统一处理。五是形象层，把物流与售后进行统一管理。

　　2013年，波司登羽绒实现了4亿元的线上销售额，超越业内诸多竞争对手。徐诚表示，“每个企业对于电商都有自己的定位，虽然线上线下差异化是行业的发展趋势，但波司登目前的线上产品只是做线下的补充，未来羽绒服行业做电商仍需谨慎。”

　　共存共荣，让市场回归文明

　　电商大潮冲击下，传统商业渠道比品牌企业更能感知市场的温度。作为羽绒品牌依赖的线下渠道大户，西单商场对入驻的羽绒品牌进行了长期关注。在谈及西单商场羽绒品牌开展的线上线下互动销售现状时，西单商场旗下北京市西羽戎腾商贸有限公司总经理左厚明对《纺织服装周刊》记者表达了一个核心观点：“传统的东西需要保留。”左厚明举例说，“2014年，西单商场迎来了89年店庆，西单商场这么多年来在消费者心中经久不衰的形象说明了线下渠道自有其成功的一面，有其存在的价值。”

　　不过，随着人们消费习惯的转变，如今西单商场也会在恰当的时候参与天猫和京东等电商平台的活动，在保证线下为业务发展重心的同时，发挥线上渠道的优势进行调整是明智的选择。左厚明说：“在电商渠道大热的背景下，传统企业的生存要高度重视与电商的共荣共存，找准方向快速推进变革，深化企业向前迈进。”

　　杭州白云服饰有限公司旗下品牌海娃娃的网销主管马佳峰表示，该公司目前的电商渠道主要以销售库存为主，新款绝对不会拿到网上来卖。“由于销售羽绒服的商家越来越多、价格竞争激烈的原因，我们从2013年起资金投入不断增大，但销量却越来越低，新款拿到网上卖，基本上就没利润了。”

　　为了解决品牌的遭遇，马佳峰透露，公司准备在今年设计几个网络专用款来引流，这样既能满足库存消化的需求，又能保证线上产品的更新频率。邯郸市雪驰集团有限公司常务副总经理薛万涛也表达了类似观点，他建议，“线上线下一起做，款式分开，并且要配备专门的人员来运作，有利于整体业绩的提升。”

　　对于行业内的电商业务现状，杭州赛尔美服饰有限公司总经理助理兼供应链总经理何茂生认为：“电商真正的目的是让市场回归规范回归文明，让利于消费者。电商渠道反应速度很快，但第三方平台上缺乏监管，有的商家操作手段真的不堪入目，售假冒牌伪劣等问题深深地伤害着一些知名品牌，这在行业中是不公平的竞争。”

　　何茂生透露，2013年赛尔美电商业绩达到2000万元，2014年做到了6000万，但是业绩背后的利润却是微乎其微。“业内很多企业把电商当作消化库存的下水道，用来快速回笼资金，这直接导致市场的混乱，线上线下都会因为电商的价格策略而备受挤压。如果电商不回归规范，不回归文明，最终整个行业谁也赚不到钱。”

　　转变交易方式，供应“良芯”羽绒

　　专访德州商羽羽绒制品有限公司董事长丁建胜

　　TAweekly：怎么看待目前羽绒原料供应市场？

　　丁建胜：商羽是专业生产羽绒及羽绒制品的企业，年加工原毛2万多吨，占全国总加工量的30%、世界总加工量的20%。虽然我们进入羽绒行业的时间不长，但对整个原料供应链却有较大的话语权。

　　近年来，在羽绒行业内，发现了很多乱象，比如羽绒价格大起大落，但让人疑惑的是，很多以羽绒为主要生产原料的下游企业却发展很好。经过调查，我们发现由于羽绒原料的交易中间环节太多，不少企业受高昂的原料成本制约，不得不在优质的原料中掺杂其他东西，这直接导致产业链终端的羽绒制品质量无法保证。

　　TAweekly：为什么会有这个现象？

　　丁建胜：按目前中国羽绒原料供应量估算，中国的羽绒原料供应市场规模约为300亿元。和其他产业相比，市场总量规模小，再加上国内羽绒原料市场竞争不激烈，所以这个市场还有很多可以发挥的空间，包括原料价格的炒作，提高中间利润。

　　TAweekly：商羽为什么要进入羽绒原料领域？

　　丁建胜：2010年后，我们才开始进入羽绒原料行业。商羽背靠的是新希望六合集团，新希望六合每年有7亿只鸭子的产量，是全球最大的鸭子供应企业。另外，我们公司在畜牧产业也有许多优质的合作资源，在新希望六合之外，还有年产量2亿只的合作鸭厂。所以，商羽进入这个行业后可以迅速地成为最大的羽绒原料供应商，有能力改变原料市场格局。

　　TAweekly：商羽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丁建胜：我们供应的原料品质很高，价格合理，而且不会掺杂一些其他东西进来，是实实在在的羽绒原料。

　　TAweekly：商羽除了供应原料外，还有没有别的计划？

　　丁建胜：目前，商羽希望在生产供应优质羽绒的同时，开发一系列的羽绒寝具产品。消费者看不到羽绒被里面的东西，所以原料更应该保证高质量。我们希望做“良芯”买卖。

　　TAweekly：您认为目前国内羽绒供应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丁建胜：中间环节太多。羽绒原料供应商和羽绒家纺服装企业没有形成直接的对接。下游企业购买羽绒价格成本会很高，生产的产品质量也无法保障。因为服装的价格成本不能突破企业的上限。

　　TAweekly：为什么会有中间环节？

　　丁建胜：第一，因为羽绒的标准没有一个明确的界定，家纺服装企业不敢直接从原料供应企业拿货。92、95都是标准，但里面有差价。羽绒没有统一的质量标准，导致同样用于服装生产的羽绒，每吨成本差价能达到几万元人民币。

　　第二，交易形式保守，赊欠账现象很多。羽绒原料的季节性很强，在传统的贸易方式中，赊欠采购的现象十分普遍，货款回笼一般要半年时间。羽绒制品卖得好的年份，时间短一些；如果不好，时间就有可能长达一年。这给生产企业的资金带来了困难。

　　第三，行业信息不对称，中间环节多，贸易路径长，导致全球的羽绒需求量、养殖量和销售量众说纷纭，这些都增加了交易成本，影响价格波动。

　　TAweekly：商羽改变羽绒供应链的信心来自哪里？

　　丁建胜：2014年，商羽已经登陆渤海商品交易所，成为羽绒原料供应商里最大的受益者。借助渤海交易所的优势，商羽能够打通销售渠道，直接和企业接触，减少原料供应的中间环节。

　　谁让羽绒产品 成了假冒伪劣重灾区

　　受2013年羽绒原料价格上涨的影响，国内羽绒服产品市场“掺杂使假”现象明显增加，尤其在线上羽绒服市场，作为“难以看到其内在质量”的消费品更是假冒伪劣的重灾区。

　　去年11月，为了打击假冒伪劣产品，净化线上市场，中国羽绒工业协会对天猫、淘宝在售的羽绒服进行了质量抽检。在被抽检的38个样品中，仅有9个样品合格，合格率为23.7%。在不合格的29件样品中，有26件样品完全由粉碎毛、毛片或者化学纤维填充。

　　中国羽绒工业协会理事长姚小蔓表示，这些由粉碎毛、毛片填充的物品属于恶意欺骗消费者的假冒伪劣产品，不仅无法起到防寒保暖的作用，甚至还会引起过敏或哮喘等疾病。

　　在谈到假冒产品对品牌的危害时，波司登国际控股有限公司行政副总监徐诚大倒苦水：“网上卖的很好的波司登电热毯，波司登根本没生产过”。

　　徐诚透露，过去几年来，针对线上出现的售假现象，波司登在知识产权保护方面实施了一系列的举措，但也面临相当的大难处。“波司登在线下与政府部门、公安部门合作打假，2013 年在湖南等地区集中进行了打假，有一定的效果，但影响更大的线上打假却一直都有很大的困难，因为取证难是一个问题”。

　　作为羽绒产品生产加工型企业，上海东隆羽绒制品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张恋建也表达了仿冒现象对企业的冲击，“因为大厂也会有外发生产，但现在小厂宁可在旺季接受淘宝店主的下单，也不愿意接受我们的外发生产，目前制假售假的整体竞争环境对生产企业和品牌企业都有比较大的影响”。

　　从中国羽绒工业协会抽查的结果来看，整治线上羽绒服市场，打击假冒伪劣产品已迫在眉睫。姚小蔓强调，“所谓的羽绒服打着羽绒服的称号销售，是对行业的损害，也是对专业羽绒服的伤害。维持市场秩序，打击假冒伪劣产品是协会义不容辞的义务”。

　　据了解，目前中国羽绒标准比较混乱，羽绒服装、羽绒寝具等制品及羽绒原料都有各自的标准，一直没有统一。为了制定统一的专业标准，中国羽绒工业协会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姚小蔓介绍说，“我们国家现在羽绒标准比较乱，有羽绒原料标准、羽绒被制品标准、羽绒服标准，我们现在已经把羽绒被羽绒枕垫类的4项QB 标准修订完成，跟国际惯例接轨。目前正在修订中的GB/T 17685羽绒羽毛和GB/T 10288羽绒羽毛实验方法标准，也要跟国际惯例接轨。在标准的修制订上我们会加大力度，尽快地把羽绒服的标准促进。”

　　不过，仅仅从标准环节进行治理，还不能彻底解决问题。目前，国内羽绒检测部门繁多，有商检系统、质检系统、纤检系统、服装检测系统及外资检测系统等等，这些监管机构大多都有检测羽绒的资质，但在检测手法和检测过程中受人为因素影响较大，造成实验室的检测水平参差不齐，给羽绒服企业带来很大困扰和负担。

　　针对羽绒服假冒、不合格现象，浙江出入境检验检疫局羽毛绒检测实验室主任宋保国表示，“在羽绒检测领域有一个关键的问题——送样检验与抽样检验的概念是不同的。检测机构只对送检衣服负责，而作为有责任的企业，送检批次外的产品也应该保证质量”。

　　广州纤维产品检测研究院高级顾问张玉莲表示，羽绒产品的检测都是破坏性的，不可能件件都去检验，检测机构只能对有一定知名度的产品进行检测。

　　本刊记者_赖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