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面人

　　音乐声中，远处走来一位手拿草把的老艺人，草把上插满众多栩栩如生、造型各异的小面人。其中，闹天宫的孙悟空,背媳妇的猪八戒和闹海的哪咤最为生动、突出。他们在草把上做着各种表情，出尽怪相。

　　定格。推出片名：《三个小面人》

　　1、大街上。

　　老艺人手执草把叫卖："买面人罗!买面人，这儿有孙悟空、猪八戒，还有白蛇大仙水漫

　　金山......"老艺人穿过大街，走进小巷。

　　 小巷里传出一个小女孩的声音："老爷爷!"

　　 老艺人抬头见一老式楼房的窗口上有一小女孩，他举起草把，问："要买面人吗?"

　　 小女孩害羞地把头缩了回去。

　　2．室内。

　　小女孩哀怨地向坐在藤椅上抽烟的老人又叫了一声："爷爷!"

　　爷爷放下烟斗："干啥子嘛!"．

　　小女孩："我们到街上去散步。"

　　爷爷："今天爷爷很累，不想去。"

　　小女孩："不嘛不嘛!你说过，散步可以消除疲

　　劳的。走。到街上散步嘛!"拽着爷爷要往外走。

　　爷爷笑了："好，好!让我们上街去消除疲劳!"

　　3．室外

　　爷爷锁上门，牵着小姑娘走下楼梯。楼梯口旁，九岁的大毛冒着热汗冲着爷孙俩扬起手中的小面人，嚷道："莲莲，看我的孙悟空大闹天宫!"

　　4．门口

　　莲莲拉着爷爷走出大门，六岁的小女孩二果和妈妈从小巷迎面走来。二果举起手中的小面入对莲莲使劲摇着："刘爷爷，莲莲姐姐，看我的......"摇晃的小面人不小心碰到过路人的手，哪咤的风火轮掉到地。

　　5．大街上

　　莲莲拉着爷爷跑："我也要哪咤闹海!"

　　"不要急，慢慢找。"爷爷喘着气跟在莲莲后面跑。他们跑过。一条街，还是见不到那买面人的。

　　6．爷孙俩来到街心花园。

　　空地上围着一大圈人，挤过去一看，见一只小猴戴着乌纱帽骑在一只小狗背上。爷爷看得津津有味，说："莲莲，诛看猴子耍把戏哩!"

　　莲莲把爷爷向外拽："我不要看猴子耍把戏，我要哪咤闹海!"

　　他们来到公园另一角，终于看到插面人的草把了。莲莲拉着爷爷穿过花坛，直向草把奔去。

　　7．公园一角

　　草把上，堆满的小面人随着老艺人的手一个个地取走......待莲莲和老爷爷跑到草把前，草把上只剩下最后三个面人了。

　　人群中，一女孩高喊："我要一个!"

　　接着是一男孩的声音："我要一个!"

　　莲莲不顾一切地挤了进去，一把抱住老艺人的腿高声大叫："我要，我要，我要这个!"

　　老艺人取下最后一个面人——猪八戒背媳妇，交到莲莲手中。莲莲笑着让爷爷挤过来付钱时，见人丛后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失望地瞪着空草把哭了。

　　莲莲捧着小面人往回走，得意地说："猪八戒，你坏，我不和你亲。"然后嘟起小嘴和猪八戒背上的媳妇亲了一下。"

　　8．百货大楼门口

　　爷孙俩来到百货商店门口。扎羊角辫的小女孩也哭着来了。她的妈妈指着商店口的玩具柜说："倩倩，给你买个小绒猴好吗?"

　　小倩倩哭着抗议："不，我不要小绒猴!"

　　年轻妈妈抱起倩倩来到柜台前："你看这么多好玩具，任你选一样好吗?"

　　倩倩哭着嚷："我不要玩具，我要小面人!"

　　售货员阿姨："看，变形金刚!它可以变汽车、变飞机，比小面人好多了。"把玩具递到倩倩手中。

　　倩倩一把夺过变形金刚，顺手一扔，玩具滚落到人行道上："我不要臭变形金刚，我要小面人"

　　倩倩妈气得在小倩倩屁股上扇了几巴掌："小冤家，气死我了!"

　　倩倩挣脱妈妈的手坐到地上更大声地哭喊起来："爷爷、奶奶呀......爸爸呀，快来救我......"

　　商店门前，一群人围着看倩倩。

　　人群外，爷爷弯着腰问莲莲："莲莲，小妹妹在哭什么?"

　　莲莲："小妹妹要买小面人呗。"

　　爷爷想了想："把你的小面人给小妹妹玩一会儿，行吗?你听，小妹妹哭得多可怜。"

　　莲莲迟疑着："不，她要把我的小面人带回家的。要是没有了小面人，我也会哭的。"

　　爷爷叹了口气："刚才你不是说猪八戒很坏吗?能不能把猪八戒送给妹妹，把漂亮的新媳妇留下来呢?"

　　莲莲："不!猪八戒要背上媳妇才好看，取下来就不乖了。"

　　爷爷无奈地看着倩倩嘶哑着嗓子在她母亲怀里又蹬又踢，弄得母女都精疲力竭满头大汗的样子，便继续弯下腰向莲莲轻声说："你听，小妹妹的声音都哭哑了......你能不能先给她玩一天，我明天再给你买一个孙悟空大闹天宫?"

　　莲莲没有作声，只扭扭身子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如果你肯帮助小妹妹，"爷爷继续说："明天我不但给你买孙悟空，还要奖励你一个像二果那样的哪咤闹海。"

　　莲莲低下头，把小面人递给爷爷，眼里滴下两颗晶莹的泪珠。

　　"好!这才是爷爷的乖孙女!"爷爷没有接过小面人，却拍拍莲莲肩膀说："走，亲自给妹妹送去。"

　　爷孙俩来到倩倩母女面前。莲莲把而人递过去："阿姨"

　　倩倩妈愣了一下："这是......"

　　爷爷解释道："这是我家莲子送给小妹妹的。"

　　倩倩妈感激地接过而人递到女儿手中："看人家小姐姐多乖彩怖市，还不澍谢姐姐，谫谢爷爷!"

　　小倩倩一下子破涕为笑，窜到妈妈跟前立定站直、恭恭敬敬的问莲莲一鞠躬："谢谢姐姐!"

　　莲莲不好意思地说声"不用谢"，再拉爷爷往回走："阿姨再见，妹妹再见!"

　　倩倩妈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住在哪条街?"

　　莲莲站住转身："我叫刘莲莲，住在新民街十二号二楼。"

　　9．新民街十二号二楼。

　　小莲莲已脱好衣服上了床，爷爷把毛巾被给她盖好，说了声："晚安!"正要离去，莲莲又从床上坐起："爷爷，别忘了明天给我买小而人!"

　　"忘不了，爷爷不会忘记的返回又给她盖好被子，刚走出门口，莲莲又从床上坐起，笑嘻嘻地伸出胖乎乎的胳膊竖起两个指头："兴两个，说话算数。"

　　"小调皮!快躺下盖好被子。"爷爷关了灯，带上门，走了。

　　10．大街上，

　　骄阳似火。爷爷戴着草帽来到十字路口，东张西望不知走哪条路好。

　　迎面走来一群小学生，爷爷截住一个带红领巾的孩子问："看见卖面人的吗?"

　　孩子摇摇头。

　　爷爷来到街心花园，看见一群小朋友在写生。爷爷走到一个小姑娘旁边．轻声问道："小朋友，看见卖面人的吗。"

　　11．大街上

　　大雨倾盆，爷爷打着伞在街上徘徊。大毛披着雨衣背着书包来到爷爷身边："刘爷爷，这么大的雨你到哪里去呀?"

　　爷爷仔细瞧了瞧："啊，是大毛!你看见卖面人的吗?"

　　大毛吃惊地问："刘爷爷还要玩小面人?"

　　爷爷："哪儿是我玩，是我家莲莲要玩呢。莲莲想小面人都想病了。可卖面人的就是老见不着!"

　　大毛："莲莲不是有一个猪八戒背媳妇了吗?

　　爷爷："买了不到十分钟，就送给别人了。"

　　大毛伸出大拇指："啊，真伟大!"停了会儿又说："刘爷爷，回家吧，这么大的雨，明天我发动班上的同学帮你找，找到了一定告诉你。"

　　 爷爷："谢谢你。你先回去，我再转会儿。"

　　12．家里

　　爷爷收起雨伞，进了屋。他忐忑不安的站在莲莲卧室门前，犹豫半响才推门而人。莲莲从床上抬起头来："爷爷，找到了吗?"

　　爷爷坐到莲莲床沿，亲切地说："你好点儿了吗?"

　　莲莲："头有点儿晕，明天会好的。爷爷，我问你呢，又是空着手回来......"

　　"不，我还没告诉你哩，"爷爷挪近莲莲枕边："找了大半天，这回终于找到做面人的老爷爷家里了。可老爷爷赶今天下雨不能上街叫卖，就出去给面人备料，配置点色彩什么的，要出去很晚才回家。我已经给他家里老奶奶留下地址，给你定做两个面人，老奶奶答应等她老爷子回来以后，就给我们做好送来。你放心等待吧。"

　　莲莲兴奋地拍着小手："太好罗!太好罗!"

　　爷爷把莲莲的手放回被子里，说："快一点钟了，你该睡午觉了，好好休息吧。爷爷一会儿再来看你。"

　　"是!"莲莲调皮地闭上眼睛，脸上泛起笑容。

　　13．卧室，梦中

　　笑容随着怪诞的音乐声变成一圈圈扩大的彩色光环，幻梦中，莲莲腾空向四处呼喊："卖面人的老爷爷，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云雾中传来空灵的回声："小姑娘，我在这里，在这里......你要的而人已经做好了，做好了......"

　　云雾露出草把，老艺人乐呵呵地从天外飘来，革把一插了各式各样五彩缤纷的小面人。莲莲向草把扑去......

　　忽然，草把像电光一闪刹时间迸裂，莲莲随着漫天散落的草秸向下坠落、坠落......

　　莲莲躺在病床上满头大汗，大声呼喊："妈妈!妈妈......"

　　14．病床旁，

　　爷爷在躺椅上打盹，被莲莲的惊叫声喊醒。他撑起身来问道："莲莲。你怎么啦?"

　　莲莲喘着气："爷爷，我做梦啦，梦见了卖面人的老爷爷......"她忽然眼睛一亮，吃惊地从床上爬起，奇怪地望着枕头边并排躺着的三个小面人——孙悟空、猪八戒和哪咤。

　　爷爷睡眼悍松地从躺椅上站起，对着困惑失措的莲莲问："你说么?你梦见卖面人的老爷爷......他怎么啦?"

　　莲莲扑到爷爷怀坐，指枕边的三小面人，说：

　　"爷爷：我还存做梦吗?你看．一个孙悟空，一个猪八戒，还有一个哪咤!"

　　爷爷拿起面人："你没了做梦，每一个小面人都是真的。"把面人放在莲莲手中："你摸摸看。"

　　莲莲接过面人挨个捏了捏："是真的。可是......它们是我做梦做出来的吗?"

　　爷爷笑着摇头："做梦怎么会做出面人来呢?"

　　莲莲："那，小面人是从哪里来的呢?"

　　爷爷说："我想，一个关心过别人的人，别人是不会忘记他的。"

　　莲莲似懂非懂地拿起小面人："孙悟空，你说呢?"

　　三个小面人一齐点头哈腰，同声说道：

　　"是的，一个关心过别人的人，别人是不会忘记他的!"轻快的音乐声起。

　　——剧终

　　(选自剧本杂志社编《百优小品集》一书，1995年解放军文艺出版社出版。本文曾获中国剧协94年"重钢杯"全国业余电视小品大赛二等奖。2012年被“咔嚓剧场”金泰编成摄影连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