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都记者的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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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2023-11-04 18:43
江滔滔
《命运多舛的小妈妈》——此催人泪下的电视剧最近在红都市广为播放,《红都日报》的记者为写跟踪新闻报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在网上与本剧主人公生活的原型牛英交上微信朋友,进行实打实的网聊实录:
记者:我是本市报记者,自有关你当小妈妈的电视剧在我市播放后,反响强烈,震动很大。我想以此为题,再写一部小说,能否谈得更贴切,更详细,更具体些……
牛英:我一辈子靠自己赚钱,从没用过男人的钱,有苦自己吞,有泪暗暗流,顽强执着,悉心照顾爸妈和残疾弟妹们。
1969年1月,我刚满5岁,就在东升小学读一年级。8岁会做饭,带残疾弟妹一直到小学毕业。
幼年岁月艰苦,没油没米经常挨饿,只好找叔叔伯伯家借,爸妈不在家,又闹离婚。
14岁那年,我就要做饭、洗衣、挑水等家务,累得我爬不起床,瘦到只有60斤。学校放假了我要去队里出工挣工分,有了工分才能分到口粮。尤其是挑土,打谷这些重活儿把我累得实在不行,简直是要我的命……
由于长期劳作,加之营养不良,导致18岁才来月经。由于家里穷连卫生纸都无钱购买。
读高中时,我背妹妹上学带饭没菜,只得拌酱油。当时,非常奢望爸妈能回家,吃上一次肉。
有时看见同学吃蛋糕,有爸妈疼爱,心里非常羡慕馋得直吞口水,心想长大后要多赚点钱,多买蛋糕、饼干和弟妹们分享。
我从小没有得到过母爱,反而当起了背书包的小妈妈。
记者:妈妈在哪里、她在干什么?
妈妈在东升小学教书,不回家。爸爸在医院忙着救死扶伤。因为弟妹是残疾,不知是不是妈妈嫌弃我们,反正她不管我们的死活。
我读高中时,每学期只要6元钱的学费,妈妈都不给,我就去外婆家帮舅舅家扫地,帮外婆做事,才每人给2元凑足了学费。
待高中毕业后,妈妈就送我去市花鼓剧团搞幻灯制作,自己写唱词,自己表演。
因没有家教,全靠自己在学校和外面学习,很多时候多受委屈,好多不懂的东西,做错了自己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当时的爸妈在闹离婚,我们这些做孩子的苦得很,几年没人管。更何况妈妈婚外情严重,哪有心事管我们。直到我24岁才穿一条烂裤子,借同学一件红色上衣就这一身打扮出嫁了。
望快点出嫁是想逃避无母爱的痛苦,谁知婆家看不起我及我的家庭,导致弟妹结婚时,亲家没有来。
记者:你怎么说你妈婚外情严重?
记得我18岁时,妈妈还把她的情人引到家里来鬼混,还让她那个野男人来调戏我。我非常愤怒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后来妈妈说我没给她面子,还和我争吵起来。
记者:那个男人是谁?
是位学校的校长,人模人样的,长得不错,很逗我妈喜爱。我妈不仅在外和他粘在一起,还把那人带到家里来。有次的清早我起床煮饭,不经意看见她俩睡在床上缠绵,妈妈在上,扭头发现了我在窥视,生怕我向爸告密,还想把我弄死。我躲躲闪闪半年没有理她,也一直不敢告诉爸爸。
我爸好可怜,钱全都交给她,而她却还背叛我爸。她每天找碴,几乎天天吵,要和我爸离婚。
记者:我还听说你妈与一个派出所的所长有私情,又是怎么回事?
这派出所所长的老婆死的当晚,我妈就和他睡在一起,也不知是哪位好事者告了密,将她们二人捉奸在床,扭送到了市公安局。当时,有人吵着说那所长老婆之死,是她们俩人合伙灌甲安宁农药毒死的。后查无实据,不能定案,但影响极坏,那所长被开除公职。妈妈的作风问题只进行了批评教育。后来我妈就请我弟把爸爸接回家中,温情了一番,想得到我爸的谅解。
在分居闹离婚期间,有位好心的护士特同情关照我爸。妈妈非常霸道:只许她放火,不许别人点灯。还唆使我弟去医院打了那个护士。可我站立在爸爸这一边,既同情爸爸,也同情那个护士,并觉得妈妈真是罪该万死。
记者:你妈妈为什么会失教呢?
妈妈不努力,教学水平不高,初中文化,人品素质极差,好吃懒做,借口有病辞教。天天吃喝玩乐,不务正业。就凭她那模样,有几分姿色,在家里专门指挥我爸,将钱都交给她花,可她还是横行霸道。
妈妈对情人特别的好,对儿女却是横眉冷对。
记者:你妈是自己脱岗、还是单位开除的呢?
这个我不知道了。反正她爱玩,表现不好。每个学校的校长几乎都是她的情人。还有几个生产大队的党支部书记,也是她的情人。妈妈一辈子爱风流,爱打扮,招蜂引蝶是她的拿手戏,更何况她的姿色过人,爱她的男人肯定不少。至于她到底有多少个情人?我也数不过来,也不知有多少,只有她自己知道。不过,我也不傻,后来,发现她背甲反面画了一个车厢,里面装满了人,才意识到她的情人,大概就是一个车皮吧!
孩子们长大后,都有了自己的工作。我把爸(后爸)妈接到深圳开诊所,爸坐诊,我售药,钱都交给妈。她还对外说,我们这个残疾人之家,若没有她绝不可能发,功劳全是她的。我怀疑我爸(生父)突然去世就是喝了她的“人参汤”而毒死的。因为我爸久病不起,她常骂我爸:“要死就趁早,这样拖下去,活着的人也会被他累死……”
记者:极好素材,催人泪下。
但文章不能写我牛英的真实姓名,并要载明本故事纯属虚构。
好!残疾弟妹现在还记得小时候不听话,全被我打过他们的屁股。都怕我这个姐姐,又喜欢我这个姐姐。
记者:你与弟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智力差异?
大弟肌肉萎缩,行走不便,小弟天生哑巴,妹妹耳聋。这些都是妈妈婚外情所致,作孽呀!四个儿女中唯有我与爸爸的血型相吻合,说白了姐弟妹都是同母异父。换句话说,他们与老牛家毫无血缘关系,都是些野种!人们常说:杂交有优势,混血体魄强,可我妈不分对象,不论老少,哪能生得出好种呢!
我爸在患病中,同学、同事、亲人等都来探望,三五百元全给了我妈。而丧事结束后,6万元的耗资,妈不掏分文,全由我牛英承担。
现在她年迈多病,还装善人,求神拜佛,祈求长寿。她哪里知道:最毒妇人心。她这个当年纵欲淫荡、不顾儿女、只顾自己吃喝玩乐的、披着人皮的母老虎“妈妈,”我牛英却在一旁呐喊:菩萨你快点显灵,要妈妈离开这个世界吧,我下辈子也不想见到你这个人间败类——“淫妈妈!”
牛英名副其实,牛得很,是当今红都市著名的巾帼英雄。她从事针灸科工作30余年,曾在三甲医院任针灸科主任,一直致力于针灸科,常见、多发、顽固、疑难杂症及危急重病的治疗工作,尤其擅长扎银针、小针刀、推拿等专项诊治。手术娴熟,临床经验丰富,曾由国家卫生部授予针灸专业医学博士称号。退休后又被返聘到市红都医院坐诊,成为该院在《红都日报》的广告新闻人物。在她的办公室挂满了锦旗与奖牌。牛英现任红都医院针灸科主任,曾在北京、上海等地讲学,成为弘扬我国针灸医疗的推广者。正当她信心百倍,雄心勃勃,重展针灸雄风之时,她收到了一封紧急电报:母病危,盼速归。牛英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她左思右想,十月怀胎,体源于母,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母亲的一生虽有过错,但也不能完全怪她,有其深刻的社会政治根源,况且,妈妈已行将就木,亡者无罪……于是她在邮局给妈妈汇款后,心里还是不踏实,又请假坐飞机赶回了她的老家医院。妈妈正在输氧,几个残疾弟妹围坐在病床,妈妈不能言语,悲泪直淌,流湿了枕巾,拔掉嘴上的输氧罩,牛英紧紧地搂着妈妈的头,俯身帮妈妈轻轻抚摸,妈妈欲言而发音艰难,一字一句断断续续地讲了三个字:对……不……起……便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我木然,不知道说什么,受“天下无不是父母”的影响,也随之掉下了眼泪。
(二〇二二年三月一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