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职业歌唱演员，只唱那些古典歌剧。在这个后音乐时代，年轻人对古典歌剧早就没了兴趣。
这天，他刚唱到一半，大厅里鸡蛋和西红柿就像雨点似的飞了过来。
他并没有停止演唱，而且他的脸上也看不出有半点不悦。鸡蛋和西红柿落到他的衣服上、脸上，但绝大部份都被他敏捷地接住放到了钢琴盖上。听众们一次又一次地鼓倒掌、尖叫，鸡蛋和西红柿也一轮接一轮地飞到舞台上。
他镇定自若地唱完，然后不慌不忙地把钢琴盖上的鸡蛋和西红柿收起来，在观众们一片震耳欲聋的口哨声中从容地走下了舞台。
他到家时已经很晚了。孩子们兴奋地把他围在中央。最小的孩子问：“爸爸，你带回来鸡蛋和西红柿了吗？”
“别缠着爸爸，”妻子说，“爸爸累了。现在切面包，然后坐到桌子旁去等着吃饭。”
稍后，全家人团团围坐在桌子旁津津有味地吃起了鸡蛋和西红柿。
吃完晚饭，孩子们就上床睡觉了，但他和妻子还坐在餐桌旁。
“我早就想问你了，”妻子犹犹豫豫地开了口，“怕你生气……”
“你说吧，我不生气。”他温柔地说。
“你不能再想个办法让观众们向你扔香肠和火腿吗？总不能让孩子们老吃鸡蛋和西红柿啊。”妻子低声说。
(岑学考荐自《现代女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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