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表,自打造之初,就是贵族身份的象征。尤其是在18世纪之前,科学技术还不足以让怀表真正能提供精准的走时功能时,工匠们都通过以复杂的装饰工艺来打造它们,使其成为上流社会尊贵身份的代名词。特别是在16世纪特殊的历史背景下,日内瓦对于奢华浪费的限令,让精于珠宝制作的金匠们将珐琅艺术、宝石镶嵌、镌刻技术融入到了怀表的制作中,令瑞士制表业得到了繁荣的发展。
随着瑞士制表业的蓬勃发展,怀表上不仅有着精美的金雕(金雕分为立体感极强的浮雕、隐而不露的夹板雕花)、贝雕、宝石镶嵌,18世纪下半叶日内瓦的微缩画家们还完善了一种称为“日内瓦珐琅”的助熔技术,创造出类似透明彩釉的装饰效果,来保护下方的微缩彩绘图案历久弥新。这些无色透明釉彩下的“绘画”,以其艺术创造的精确和经久不变的迷人外表,时至今日依然惊艳夺目(此外,珐琅艺术还有掐丝珐琅以及现存较少的金箔内填珐琅)。
也因为珐琅艺术的鼎盛,18世纪末至19世纪,瑞士汇聚了一大批擅长不同风格的珐琅工艺大师,例如让-路易·里克代尔(Jean-Louis Richter,1766~1841)、卡斯帕尔·拉米尼叶(GaspardLamunière,1810 ~18 65)、鲁道 夫·比盖(Rodolphe Piguet,1840~1915)等。这些人创作了大量的珐琅作品,令当时出现了一个珐琅艺术的高潮,到如今依然有数量惊人的杰作被保存在日内瓦的钟表与珐琅博物馆(Musée de l’horlogerieet de l’émaillerie)中。
这些作品汇聚了几个世纪的经典,更是折射出它诞生的那个年代,各个国家不同的社会文化、科学技术、艺术风格间的相互影响。以法国、瑞士为代表的欧洲国家,大部分珐琅作品都会表现自然风景、宗教故事、人物肖像等主题,甚至可以发展出奏乐、禽戏、人偶等许多可以活动的机械装置。例如1721年出生在瑞士拉夏德芳的皮埃尔·雅克·德罗先生,凭借他独树一帜的自动人偶钟和报时鸟怀表,令其受到欧洲皇室甚至是中国乾隆皇帝的青睐。除了机械装置上的精妙绝伦,雅克·德罗先生对于金雕、珐琅技艺的精湛运用以及独特的美学品位,也令他的怀表作品能够脱颖而出,远销海外。同时,他也受到路易十六时期新古典主义风格初期的影响,作品呈现出精致的细节,镶嵌、金雕加上珐琅的运用,呈现出一种华贵的典雅。
与之相对的18世纪末成名的阿伯拉罕-路易·宝玑先生,因为自15岁开始到凡尔赛学习挂钟制造,受到了更多法国新古典主义与拿破仑一世帝政风格的影响,所打造出的怀表作品呈现出的精致更加内敛,这一时期他的作品多以金雕工艺雕刻纹路,珐琅工艺烧制而成;并加上不同宝石的镶嵌,呈现出一种更为低调的奢华。简洁的白色珐琅表盘与蓝色的宝玑指针,宝玑数字逐渐形成。
而当19世纪末美国的钟表公司崛起时,新艺术风格也同样影响了当时的怀表设计风格,珐琅与宝石镶嵌打造的自然主题,让这个世纪的花朵造型由平面的绘画变为了模仿真实的自然。19世纪中期与百达翡丽开始合作的蒂芙尼,在19世纪末的珐琅怀表作品中就体现出了新艺术风格对其的影响。
除此之外,因为怀表本身的特殊定制需求,你还会发现17世纪的怀表作品充斥着大量的金雕工艺,18~19世纪则出现了大量东方元素的怀表设计(主要是为了迎合东方市场的喜好)。此外人物肖像、花朵、名画一直以来都是珐琅师们比较的主题。但你同样会发现因为时代审美不同,同样的题材也会呈现出截然不同的风格。在制作工艺上,20世纪前的怀表作品往往会用到多重技术,如金雕、镶嵌、内填珐琅、微绘珐琅等,经常在同一枚怀表上可以见到。
随着时代的发展,掌握金雕、珐琅等日内瓦传统钟表工艺的人数越来越少,这让这些工艺变得越来越难得。而怀表中那蕴含时代文化特点的绘画,更是不可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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