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物素描
现年50多岁的王英,是昆明摄影圈内有名的“女汉子”“大男人”,因为热爱和擅长拍鸟,大家都亲切地称她为“鸟人”“鸟姐”。
南非之行
一山难容二“鸟”
总有一些际遇,会改变我们的生活态度或者人生走向。
2013年5月,在单位组织的例行体检中,王英被查出患上了甲状腺恶性肿瘤,痛失健康让她清醒地意识到,原本那些遥遥无期的梦想必须提上日程。此前,她一直在国内拍鸟,很想看看国外的鸟儿。7月,她因为拍鸟获得了一笔丰厚的奖金,决定用这笔钱自费旅行,去南非看鸟、拍鸟。
她参加了南非野生动物摄影旅游团。作为资深“鸟人”,团友们但凡看见鸟,总要向她好奇地提问:“这是什么鸟,什么鸟?”“这鸟葛值钱,葛值钱?”“葛”在昆明方言里,意为“是否”,她常常被这些问题弄得啼笑皆非。
由于常年拍鸟,王英非常擅长与鸟打交道。鸟自身的智慧,使得它们会估算与人的安全距离,在30~50米的安全距离内,只要人们举止温柔,鸟一般不会迅速飞离。同行的团友多为摄影爱好者,缺乏与鸟相处的专业知识。每每遇鸟,总有人善意地发出示意大家不要说话的“嘘嘘”之声,但是外国鸟根本听不懂这些暗语,总是以最快的速度一哄而散,这让王英因此错失了不少拍鸟的机会。
团中有一位“鸟叔”,拍鸟的热情与“鸟姐”旗鼓相当,特别喜欢和“鸟姐”搭档拍“鸟片”。
然而“鸟叔”热情有余,经验不足,所到之处,鸟儿瞬间逃散。有时为了拍鸟,“鸟叔”甚至会做出揪住鸟尾不让它逃走的举动,这令爱鸟心切的“鸟姐”非常气愤,正可谓“一山难容二鸟”,他们由此爆发了数次的争吵。痛定思痛,“鸟姐”最终决定抛弃“鸟叔”,单独行动,自从和“鸟叔”分道扬镳,她果真拍到了不少好“鸟片”。但是,旅行结束之后,她印象最为深刻的团友,还是“鸟叔”。
王英说:“关注鸟类的人很少,尤其那些很小的鸟。”因此,她将镜头更多地投注于小型鸟。在南非,她拍到了小型鸣禽花蜜鸟,这种以花蜜为食的小鸟色彩鲜艳,羽毛闪烁着金属的光泽。拍摄它们,是她南非之行最大的收获之一。
能去南极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祖籍山西的王英自喻“很小气”。

她不爱打扮,穿的都是最普通、最实用的衣裳,也从不买和戴首饰。但是,正如她父亲所言:“山西人并非穷,他们只是更会过日子,关键时候能拿得出钱来,真正把钱用在刀刃上。”因此,她舍得买4.8万元的机身、5.8万元的镜头,花15万元去旅行。
坊间流传一句话:“能去南极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言下之意,南极是有钱人的旅行。南非之行结束后不久,王英萌生了到世界的尽头去看一看的念头,并且得到了家人尤其是先生的大力支持,他们毅然决定卖掉房子,拿出15万元,作为王英南极之行的旅费。
10月底,王英和往常一样,带着相机和换洗的衣服出发了。到了机场,见到团友几大箱的行李,不禁惊呆了:大到电饭锅和煮水器,小到土特产和补药,奢华到化妆品、晚礼服。到达南极后,当她们踏上豪华游艇,在海上航行,她才体会到这些东西的实际用处。
她所乘坐的游艇两次经过西风带。疯狂的海浪肆无忌惮地拍打着游艇,艇身晃荡得要解体似的,沙发和餐桌等没有被固定住的物体一齐从这头跑到那头,简直就是著名电影《海上钢琴师》经典场景的真实再现。
最难熬的是夜晚,耳边充斥的都是持续流动般的声音。她用双手使劲地抓住床架,但一个不小心,还是从床上掉到了地上,索性扯下床垫在地上睡。在随时可能翻船的惊恐中,她对自己的人生进行了一次系统地回顾和梳理,单是这一点,她就觉得不虚此行。
所有人都晕船了,吃不下饭。在云南不爱吃米线的王英,此时非常渴望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线来安抚翻江倒海的胃。与她共用一张餐桌的海南姑娘,用随身携带的炊具煮了一锅从国内带去的米粉(一种类似于云南米线的食品),分给她一碗,还不忘舀上一勺“老干妈”豆豉,那叫一个香!吃完之后,她竟然不晕船了。
在南极一处废弃的捕鲸站,王英看到一块很大的鲸鱼头骨,想拍一组纪念照。

突然,一只贼鸥俯冲下来,直奔鲸鱼头骨,从头骨后迎上一只体型较小一点的贼鸥,大的从口中向外吐食,小的吃。因为是不熟悉的外国鸟,这种温馨的场景让王英误以为是“母喂子”,结果闹了笑话。
原来,大贼鸥为雄鸟,小贼鸥为雌鸟,进食结束时,它们进行了交配,之后双双到河中洗澡。同行的人都说:“跟着‘鸟姐’,有‘艳福’。”
南极之行让王英得到了很多人的帮助,他们无私地向她传递着正能量,例如为她提供拍摄镜头和拍鸟经费赞助,给她寄来调理身体的药材等。她的身体奇迹般地在好转。
她说:“没出去之前,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通过2013年7月和11月的两次远行,反而更想呆在云南了。高黎贡山等地有极为丰富的野生鸟类资源,国外、省外的人都跑到云南来拍鸟,我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对“鸟姐”王英来说,世界的尽头不是南极的乌斯怀亚,而是她生活多年的家园--云南。
撰文 蒙雪明 设计 甘李梅 摄影 王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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