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传统农业社会,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人依靠自然生存,人在自然里与自然共处。工业文明兴起后,人和自然的矛盾却日益加深。如今探讨生态文明,说的都是如何应对工业文明以及后工业文明时代人类面临的生存环境问题,都是着眼于当下的技术和科技手段,是用工业文明的手段解决工业文明的问题。而传统乡土智慧逐渐被弱化和隐藏,很多犹存在乡土里的知识和智慧,有的已经被现代社会逐渐遗忘,有的仍然熠熠生辉。
如何将贵州乡土传统文化智慧融入“生态文明”国际视野,更多地参与到生态文明现代理念建构和实践中来,值得思考和关注。而在民间,已经有人在践行。
传承从江“稻鱼鸭”共生系统传统乡土智慧的典范
面对城市文明,人们正逐渐失去传习和使用乡土智慧的信心和能力,在众多乡土智慧逐渐被边缘化和淡忘的时候,贵州黔东南侗族同胞的“稻鱼鸭”共生系统却很好的传承下来,让侗乡人世世代代丰衣足食、安居乐业。
1400多年前,聪明的侗乡人发明了在稻田中同时饲养鱼儿和鸭子的方法。从江县县委宣传部工作人员孙凤莲说,每年春天,谷雨前后,侗乡人把秧苗插进了稻田,鱼苗也就跟着放了进去,等到鱼苗长到两三指长,再把体重150-200克的雏鸭,按亩放养30只左右,放入稻田中饲养,鱼、鸭的活动对水稻有除草、松土、保肥施肥、促进肥料分解、利于水稻分蘖和根系发育、控制病虫害的作用,稻草又为鱼儿和鸭子遮阴蔽日,让它们迅速“增肥”。这样就形成了在同一块土地面积上既产出稻米又有鱼、鸭,而稻、鱼、鸭之间又形成良性共生循环的一种自我平衡的生态系统,稻鱼鸭共生系统是不使用农药化肥的。
2011年6月10日,在北京举办的联合国粮农组织“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地国际论坛”上,贵州从江侗乡稻鱼鸭系统成为中国第四处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GIAHS)保护试点地。这是中国获此殊荣的第四个点,也是贵州唯一的点。在黔东南,不光是从江县,其他侗乡,例如黎平县黄岗侗寨用的也是“稻鱼鸭”系统。
“稻鱼鸭”生态系统看似简单,其实是汇聚了侗乡人很多智慧的一种非常健康的耕作方式。每逢春季插秧,侗家人把秧苗插进了稻田,鸭子放早了,就要吃掉田中的小鱼,放晚了,就没东西可吃,放养鸭子的数量与大小,关键取决于田中鱼的大小和田水的深浅,以鸭子的大小和放养数量不构成对鱼的生存威胁为原则。“稻鱼鸭”系统技术含量奇高,但千百年的侗乡人无师自通,令人惊叹。
发展让传统智慧实现创新性转化和创造性发展
传承千年的生态意识及其实践非常可贵,但在这个社会已经进入工业化阶段、但广大农村群众受教育程度还不高、各项制度配合尚未完善的时期,乡村的可持续发展,仅靠传统的乡土智慧恐怕是难以解决的。
省社科院副院长索晓霞说,要在科技时代的大环境下发展乡村,要将乡土生态智慧带入现代社会,首先要对乡土生态智慧在生态文明构建中的价值和作用有充分的认识。其次,对散在民间的生态智慧资源进行系统的挖掘、整理和研究。第三,寻找到传统乡土智慧在当今的时代生长点,让传统智慧实现创新性转化和创造性发展。
城市在向前飞奔,而乡村却没有跟上前进的脚步。很多乡村的年轻人,放弃了传统的土地耕作,那些乡土智慧也被遗忘,他们纷纷外出到城市去打工。然而城市的飞速却往往让他们感到不适,他们怀念乡村。“但是回到乡村能做什么?回去没有工作机会,回去没有现代化的生活,也没有能唯以生计的东西,除了吃饭不愁,其他什么都是问题。所以我们在想,如果年轻人不愿离开乡村,他在自己的村子里面通过他最擅长的耕种,种了什么就卖什么,当种的东西都能通过互联网的方式卖出去,不用离开家就有现金收益,那就不用背井离乡到城市去打工了。当年轻一代在村子里面能够生存下来,那就不会有空巢老人的问题,不会有留守儿童的问题。”贵州生生乡土投资股份有限公司的黎明告诉记者。
成立于2014年的贵州生生乡土投资股份有限公司,目标是将企业做成一家社会化企业。所谓社会化企业,是以商业形式解决社会化问题,界于商业与NGO之间。生生乡土通过贸易实践与被边缘化的农村生产者合作,推动乡土社会建设。他们在贵州农特产品种养殖业、民族民间手工业、乡村旅游等领域,为贫穷或经济弱势的农村生产者提供和创造基于电子商务的改善生计机会。并希望探索出一种可复制的乡村可持续发展模式,实现个人生活的可持续和社区的可持续发展。
文|本报记者 杨雨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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