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虹集团：纺企海外生产领导者

　　2014年，在越南广宁省海河县西南部的海河海港工业园区内，总占地面积约3300公顷的天虹海河工业区的一期工程破土动工，这一当期投资逾5.6亿美元的大工程，来自中国一家纺织巨头——天虹纺织集团。如此大手笔的投资，将业界目光齐齐聚焦于天虹的越南布局。

　　在过去的五年中，中国纺织企业纷纷迎战国际产业链的新一轮转型升级，这是一场对胜者的锤炼。位列中国纺织产业前列的企业，纷纷在科技创新、产品开发及国际资源整合等领域试水，探索突围的路径。

　　天虹在这场角逐中，不仅稳坐全球包芯棉纺织品巨擘地位，更以其一贯以来的前瞻性眼光，锁定“走出去”战略，以紧凑而稳健的节奏，率先完成了一系列的海外布局。现在，天虹在东南亚精心打造了一个支点——越南，希望以这一支点，撬动起一个全新的未知世界。

　　三次高峰

　　在某种程度上，天虹就是洪天祝个人性格造就的大作品。不论是锁定差异化，做成全球最大包芯纱生产商的天虹，还是踏浪前行，在国企并购时代智慧上演一幕幕蛇吞象的天虹，他带领集团连续爬上了三座山峰：通过国企并购快速扩张、上市和“走出去”。

　　天虹集团自1997年成立以来，靠对国有企业的并购重组迅速发展壮大；2004年在香港联交所主板上市后，用7年的时间并购了6~7家国有中小型棉纺企业，实现了产品定位与市场定位的相辅相成，并在江湖上打响了名号——包芯纱大王。

　　这一阶段，天虹最重要的是实现了产品差异化的定位。自始至终，包芯纱都是天虹参与棉纺织行业竞争的主要特色。而在洪天祝看来，这段在完全市场化环境中摸爬滚打的历程，更重要的是给天虹注入了强大的创新、应变和务实基因。

　　同时，天虹从诞生伊始就坚持差异化、小批量、定制化，因此也孕育了独有的管理体系和制度架构。而进入后竞争时代，灵活而具有弹性的企业机制显得越发重要。

　　准确定位后，天虹一直在专业化水平提升方面做文章，一直将新产品开发作为重中之重。洪天祝在各个场合表示，天虹要走的路是专业化，不是多元化。

　　“十二五”期间，天虹采用紧密纺、赛络纺等新型纺纱工艺专业生产高档服装用包芯纱，不断巩固在全球包芯纱领域的优势地位，不断拓展在弹力包芯牛仔用纱、弹力包芯竹节用纱等领域的市场占有率，做到了产品在包芯纱细分领域个个领先。

　　近五年，天虹纺织集团有限公司财务情况保持稳健增长态势，据公司财报显示，2010~2014年营业收入复合增长率达到17.61%，其中2014年纱线销量较前一年增长了33.4%，其中弹力包芯纱线销量增长28.4%。天虹目前占有世界最大的包芯棉纺织品市场。

　　角力越南

　　将氨纶包芯纱作为主导产业的天虹，已不局限于中国的纺织工业，而是将触角延伸到了全球的产业格局当中。

　　正当天虹蒸蒸日上，并于2004年在香港成功上市之后，洪天祝敏锐地发现，国内人口红利正在摊薄，人民币升值幅度明显，对国内纺织企业形成了另外一种压力。但同时，国家有关部门在积极出台政策，鼓励纺织业走出国门出去建厂，提供了很多优惠政策。上市后，天虹的国际视野变得十分开阔，洪天祝认为，“走出去”建厂是大势所趋。

　　为了弄明白走到哪里去的问题，洪天祝2005底开始出国考察，调研了斯里兰卡、菲律宾、孟加拉等国家，最终锁定越南。

　　天虹是中国较早赴越南投资的代表性企业之一。

　　2005年，天虹集团决策层亲赴越南广宁省，精心调研，与越南各级政府都建立了良好的互信关系。天虹集团实施“越南产能扩张计划”，先后投资建设天虹仁泽、天虹银龙等项目，顺利突破纱锭年产量100万锭。

　　天虹的海外扩张步伐，赶上人民币升值的全过程，进入极其有利于出口的快速发展期。同时，国家海外融资平台也随之建立，获取资本的利息很低，助力天虹解决了融资结构的合理化问题。

　　同期，国内劳动力成本快速上升，在原料市场，棉花配额管理带给国内纺企的负面影响也相当显著，但因提前布局越南，天时地利之下，天虹有效规避了各项挑战，迎风远航。

　　落子越南是天虹发展历程上的分水岭，天虹变身成为在越南产能最大的中国纺织企业。截至目前，天虹在越南的产能达100万锭，2015年年底将达125万锭，而我国企业在越南的总投资大约是200万锭。

　　纵观中国纺织企业，天虹也将率先成为海外产能超过国内产能的企业。据估算，目前，天虹的越南产能约占全部产能的43%，预计2015年底达到50%左右。

　　2014年，随着天虹海河工业区的开工建设，天虹对越南的开发进入了一个新阶段。洪天祝曾表示：中国纺织工业以前一直做产品出口，未来也需要做产业出口，尤其在“一带一路”战略下，产业出口甚至可以上升到产业外交层面上。

　　他认为，随着国家层面一系列贸易新规的制定，越南的潜力还将进一步被开掘。

　　确立新格局

　　近年来，天虹纺织集团年度销售额破百亿，位列纺织行业500强前列，但在天虹人心中，这显然还不是天虹的巅峰，只是顺利走完了整体历程的百分之三四十，为整体愿景的实现打下了一个非常牢靠的基础。

　　那么，100亿的年销售额究竟意味着什么？

　　洪天祝表示，这100亿规模，一定程度上是天虹国际竞争力的体现。数字背后是天虹日益成熟的企业文化、经营理念，业已完备的人才团队和日渐强盛的市场影响力。

　　100亿，他更看重的是这个数字本身蕴含的含金量。目前，在纺织企业中，纺织业务达百亿规模的并不在少数，但依靠特定品类达到百亿的企业可以说寥寥无几。而这本身，就意味着该企业在这一领域的巨大影响力。天虹自身如何看待这一数字背后的影响力和价值？

　　下一步将设计一个怎样的格局？

　　“在中国内地，我们还是走产品纵深发展的道路，做好产品专业化，做好定位差异化。在海外，天虹围绕TPP国家展开布局，正在形成以越南为主要基地的海外集群，锁定纵向垂直一体化发展，打造上下游一体化的从纺纱、织造到终端纺织品的一条龙产业链。”洪天祝说。

　　2013年8月，天虹集团与越南广宁省签署战略投资协议，规划在广宁省海河海港工业园区内投资建设天虹海河工业区，目前该项目一期已于2014年开工建设，占地面积为660公顷，目标将建设成为集原料、纺纱、织造、染整、制衣、品牌等全产业链的纺织工业园区。

　　在计划当中，未来2~3年，天虹将计划引入20家国内优质纺织服装企业入驻，现在北江、华纺等大型纺企已经签订了入驻协议。

　　“天虹自己去构建产业链的所有环节和板块，这不仅是不现实的，也是不可取的。我们将依托于在越南的产业园，吸纳从纺纱、织造、印染到针织、家纺、产业用、服装等产业链各个环节的企业进入，共同构建起一个大的产业联盟。”洪天祝说。

　　让中国纺企拥有自己的海外集群

　　对洪天祝来说，多年征战海外的经历告诉他，“走出去”，还是越南；而他和天虹的下一步梦想，也在那里。

　　当天虹2015年大手笔投建越南天虹海河工业园时，很多人都问，天虹在越南已经有76公顷的工厂，100多万锭的产能，为什么还要再建？天虹海河工业区总占地竟达3300公顷，计划耗资10亿美元，这是一个不小的投入，不但需要资金和人才的实力，更需要的是魄力，天虹的胃口不小。

　　天虹的“胃口大”，是因为“眼光远”。面对这样的声音，洪天祝诉说了他自己的观点。

　　一个关乎产业和转型的抉择

　　“‘走出去’战略国家已经喊了很多年，但现在已经‘走出去’的，或者能‘走出去’的都是极具实力的大企业，国内纺织向外转移已成大势所趋。但众多中小纺织企业受制于能力与视野，国际化决心和步伐均显迟缓，明显滞后于欧美日本和港台企业。”洪天祝说。

　　“中国纺织产业成功在国内孕育出了许多集群，但在海外尚未有一个能集体发力的基地和平台，这在产业转移已经成为大势的今天，难道不是一种需要吗？”他说。

　　天虹集团作为国内较早一批“走出去”的企业，已经有能力通过在越南规划建设一个国际化、专业化的纺织产业园区，为内地很多企业“走出去”提供帮助。

　　然而这不是全部，天虹更希望能和入驻工业园的企业一起，探索出更多合作的模式，结合股权合作等方式，促成国内纺织企业实现整建制的向外转移。

　　合作需要一个纽带，天虹的纵向一体化战略就是与园区入驻企业命脉相连的纽带。

　　天虹专注于纺织，最擅长的领域仍然是包芯棉纺织品，优点是核心竞争力突出，缺点则是产品品类单一，市场风险大。

　　于是，在未来的发展思路中，天虹力求凭借越南的产业园区，延长自身产业链，拓展业务板块，实现原料仓库、纺纱、织布、染整一条龙，并涉足服装制造，在织染板块，向产业用纺织品、经编面料、家纺面料等多个领域延伸。

　　可见天虹在越南布局是与自身战略紧密相联的，在园区中，天虹将推进的是一种能帮助中小企业、中小工作团队的类似合伙人的制度模式，倡导的是共赢思维，进入园区的企业要尽可能地彼此间形成一个抱团，做到资源互济，优势互补。这本身，与中国纺织业的产业链整合思维也是不谋而合。

　　究竟为了什么而转移？

　　听了洪天祝对越南产业园的设想，记者一方面感慨于这一“顶层设计”的高瞻远瞩，也不免对这一模式的可实施性提出疑虑，至少，为什么要做“战线”如此之长的一件事情呢？

　　在洪天祝的回答中，很简单，“转移是为了什么？为了寻求低成本吗？这是动因，但成本终究会涨上来。”

　　在他看来，今天行业做了一些转移，到越南、柬埔寨，但不可能将来在世界转一圈，只为成本而转移。纺织品的未来仍然存在较大发展空间，纺织企业的产业思维应该转型。企业还是需要一个清晰的定位，企业的核心资产应该用在真正有发展前途的事业上。

　　目前，少数行业龙头企业都在探索垂直一体化产业链的构建，说明这是一个方向。引导“走出去”的中国纺织企业不要盲目，有组织、有体系地边转移、边升级，才是天虹越南产业园的责任和目的。

　　产业链思维一个重要的立足点是，启发企业思考，自己到底能在这条链上发挥什么样的作用？这就是企业存在的理由，也就是核心竞争力所在。

　　将来的产业格局，规模的扩大显然意义不大，较低层次的重复不能再继续了，链式思维之下，企业不能再靠自己单打独斗，而是寻找伙伴，结成联盟，共同发展。由此产生的低成本效应和高产出效率，才应该是最终的目的。

　　再借一把时势

　　洪天祝善借势，这是业界共识。这一次也不例外，天虹的这一发展战略再次迎来政策利好，越南在各种机缘之下，正在成为国际纺织产业转移最热门的地区之一。

　　“纺织这个产业的根儿是稳健，但同时也要快，当前时代则更要更新思维，很多东西要去了解和探索。”洪天祝这样认为。

　　这样的蓝图，对天虹来说，也并非空中楼阁，天虹有的是底气。相比2000年，中国加入WTO带来的国际贸易格局之变，当前的国内外形势对天虹来说更为有利。此时的这位角力者，无论是规模、体量还是影响力，都与15年前大相径庭，已经具备了主动引领趋势的能力。

　　受益于中国-东盟自贸区的顺利推进，近年来，中越双边贸易发展迅速，中国已经连续多年成为越南第一大贸易伙伴，同时，东盟成为中国第一大纱线出口市场和第一大面料出口市场。而按国别算，越南是中国第一大面料出口目的国。

　　而越南作为TPP谈判的成员国和纺织业的重要出口国，在TPP框架协议之下，越南将掌握更多的主动。目前中国和越南出口美国的服装、纺织品都只享受最惠国税率，绝大部分远超过10%。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过去几年里，越南对美服装出口增速已远远高于中国。TPP生效后，越南的服装对美出口潜力会得到较乐观的释放。

　　“东风已起，这一次，天虹诚心诚意地想做好海外生产集群这件事情。”洪天祝一字一顿，说得非常认真。

　　天虹握着一把怎样的钥匙？

　　天虹靠眼光和勇气走出了第一步，靠智慧和耐心完成了第二步，现在，希望靠胸襟和情怀来完成第三步，打开越南之门，帮助更多的中小企业在海外征途上走得更好。

　　当年洪天祝要落子越南时，担忧和彷徨是可以想象得到的。然而今天，天虹人都在感慨老总的远见卓识。

　　天虹在越南不断发展壮大，缔造了惊人的天虹速度。如今，天虹欲在越南大展宏图，最不可复制的竞争优势，不仅是百亿规模、产品和渠道，更是征战海外多年积累下的宝贵经验。

　　初到越南深接触

　　在开创越南事业时，洪天祝亲身前往越南，在当地的民居中租住300余天，第二年，集团副董等几个高层又在越南租住了将近一年，参与了拓荒越南的全部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天虹的管理层对越南人民有了非常直接的接触，对他们的文化、传统、生活习惯和观念等都有了直观的了解，而不是停留在理念上。

　　现在很多中国企业都在海外遭遇了各种各样的管理难题，当地工人罢工也是常有的事。但在天虹，这么多年来，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摩擦挑战，但都得到了妥善的解决。

　　采访中记者得知，在去年一场越南境内的大罢工中，很多国家在越工厂都被迫停工，而天虹的越南工厂却丝毫不受影响，工人们都像平时一样，自觉上岗，遵守规章制度，丝毫没有受到外界的鼓动。

　　“可能从创业的开始，我们就同越南人民有了最深层次的接触，每次在遇到问题的时候，凭借这些认知都做出了最恰当的应对方案。所以，管理有时是很微妙的。”洪天祝说。

　　问题解决了之后，天虹还会通过规章制度的完善来固化这些成果，并不断积累经验。这样一种创业时留下的根基和良性的制度理念，应该就是天虹能在越南行走至今的原因，也是将来继续前行非常可靠的依托和保障。

　　趟出来的海外管理路

　　天虹进军越南之初，上演了极短时间内建厂并投入运营的“天虹速度”。虽然由于物资短缺，产业链不完善，在硬件建设上，天虹克服了诸多困难，但是，最大的挑战并不在此，人的问题所带来的“软件挑战”才最为棘手。

　　举个例子，初到越南时，越南籍工人的实际数量和系统显现的数量总是对不上，原来是当地员工不能自如使用电子软件系统，需要中方人员一点点耐心传授。小问题带来大状况的情况时有发生。

　　对此，天虹从一开始就严格践行效益本地化和人才本地化的原则。除了将经验丰富的中国国内的管理干部和员工派往越南，天虹还将越南籍的基层管理人员和骨干接到中国工厂培训。

　　天虹集团在培训越南员工上不遗余力，在待遇上也因此经常做出一些超常规的安排。例如，对来中国培训的越南员工，食堂会按越南的饮食习惯列出食谱。在越南的国庆日，国内工厂还会在食堂举行庆祝酒会，与越南学员一起祝贺。

　　在天虹越南工厂，和中国的子公司一样，每年春季或者秋季都会举行大规模的类似岗位大练兵的操运会，工厂所有的工序，如清花、梳棉、并条、粗纱、细纱等岗位上的员工同台竞技，选优选能，奖励现金，并为选拔管理人员提供了一个观察的舞台。这是天虹从上到下异常重视的一件大事。对于表现突出的越南籍员工，天虹给出了最高2000多万越盾的奖励。

　　行走在天虹越南工厂，会发现在天虹越南公司的仓库、车间、办公室、食堂等处，原料、纱半成品和成品、各种工具无不分门别类，码放整齐。在国内等子公司被证明效果显著的6S管理标准在天虹越南公司同样施行。如果不去注意天虹越南公司车间里员工和中国人不同的外貌特征、语言和越文标识，各个分厂的布局和管理几乎没有区别，如出一辙。

　　最懂越南的中国企业

　　天虹越南工厂是集团规划最好的一个花园式工厂，也可能是全球规划最好的纺织厂之一。

　　天虹越南公司还举办越南员工学中文培训班，组织中国员工为有特殊困难的越南大学生捐款，改进中方管理人员和指导师傅的管理方法，避免简单粗暴的高压政策，强调以理服人的疏导方式和形体示范的影响作用。

　　天虹管理层对越南子公司的未来寄予厚望，每每越南籍员工在中国的培训结束后，天虹管理层总会表达这样一个观点：未来的20年，是越南经济发展的20年，是你们发挥聪明才智的大好时机，我们对越南的投资很有信心，大家回到越南后，要珍惜机会，由于我们语言不通，就要靠你们去沟通、去交流，你们就是桥梁和纽带。

　　从这番毕业致辞中，足见天虹对越南所寄予的期望，也体现出天虹在越南的辛勤深耕。让越南籍的员工真正成为桥梁和纽带，成为双方合作交流、文化传递的使者。

　　可以说，天虹靠眼光和勇气走出了第一步，靠智慧和耐心完成了第二步，现在，希望靠胸襟和情怀来完成第三步，帮助更多的中小企业在海外征途上走得更好。

　　对话领航人

　　洪天祝：梦想的推理大师

　　当被问及是否是一位亲力亲为的企业家，洪天祝不禁笑了起来，一直坐在旁边的天虹纺织集团面料服装事业部副总裁强庭国，也忍不住发了一番感慨：“洪总在细节上的管理，那绝对是非常到位的。我们在越南新建的印染车间，占地多少平米、各个厂房面积多大，甚至厂房的门的宽和高，洪总都能脱口而出。他不仅是天虹战略的总规划师，连厂房内的机器如何摆设更人性化、更科学合理，他都要和我们一起进行设计。”

　　TAweekly：看得出，您在管理中非常享受和大家一起做事。

　　洪天祝：其实，对于管理者来说，这里面隐藏着一道难题，那就是如何掌握放权的尺度，每个企业家的理解和做法都可能不同，这取决于经历和时间等，答案没有一定之规。天虹的成长过程中，我们决策层中的每一个人都倾注了全部心血，每当一个新的项目开始启动，或一个新的事业部诞生时，我们都会参与其中，但当基础架构完成，规章、纪律等都制定完毕，我们也告诉自己，一定要放手，一切交给团队，相信团队。

　　TAweekly：现在“走出去”已成为共识，中国企业是否有很多选择？如南亚、非洲等？

　　洪天祝：与非洲、南亚等地区的国家相比，越南与中国文化相近、距离短、政策优惠，尤其在TPP框架协议之下占尽优势，我认为现在还是先在家门口把事情做好吧。

　　尽管海外市场优势尽显，但对于更多的企业来说，却是“望洋”兴叹，国内、国外市场，完全不同。举一个例子，在国内，当你拥有一个好的项目，可能只需要一部分资金，就可以撬动起一个板块。但在海外，由于金融体系尚未布局完善，且跨国融资渠道有限，没有充足的资金，一个逻辑上非常合理的项目，只能停留于纸面，没有实施的可能性。对很多中小企业来说，需要一个较为成熟的海外平台作为依托。

　　TAweekly：TPP协议之下，国际贸易格局的新变化会如何影响越南？

　　洪天祝：自2013年“一带一路”战略提出，中国已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达成了100多项重大项目合作，此外，丝路基金、亚天虹纺织集团有限公司创始人及董事局主席洪天祝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金砖国家开发银行和上合组织开发银行四大平台筹建工作加速，为“一带一路”重点项目提供实质性金融支持。

　　越南作为“一带一路”沿线的重要国家之一，拥有的优势条件太多了，而中越两国经贸合作也一直在稳步发展，贸易额增长，投资合作不断加强。

　　对越南来说，作为TPP谈判的成员国和纺织业的重要出口国，越南将享受到TPP成员国的出口免税政策，因此，越南正成为全球纺织产业转移的热点地区。

　　TAweekly：打造产业链垂直一体化的纺织产业园，国内有没有先例？

　　洪天祝：在海外，建设属于中国人的海外生产集群，我们肯定是首个。

　　天虹现在要做的是敞开心胸。天虹在越南产业园仅基础设施一项的投入就达10亿。我们要和整个亚太地区的优质的中小企业展开互动与合作，为有竞争力的企业提供海外发展平台，共同完成“大家”的国际化战略。

　　而对进驻天虹越南产业园的企业，并非没有门槛，但相比于实力，我们认为更重要的“门槛”是理念，要认同并向往这样一个合作共赢的模式，与天虹形成一个较为显著的优势互补。

　　TAweekly：您认为在未来的发展中，产品领先与模式领先哪个更重要？

　　洪天祝：上世纪，美国杜邦、日本东丽、伊藤忠等大型纤维生产企业积极谋求转型。经过漫长的几十年的发展，这些公司已经进入到模式领先和产品领先双轮驱动的发展时期。

　　纺织人推崇莱卡，除了产品本身令人舒适外，更重要的是，在纺织领域，杜邦是第一家将一种纤维成功打造为全球知名的产品品牌的企业，借此获得了在整个纺织产业链的核心地位。这才是一种高明的发展路径，是处于当前形势下的国内纺织企业应该去学习和借鉴的。

　　TAweekly：天虹为什么敢于创想？做这件事情具备了哪些重要的优势？

　　洪天祝：首先，天虹拥有全球视野，海外投资经验丰富；再次，熟悉越南市场，当地政府鼎力支持；第三，我们是行业领军企业，引领企业抱团出海。

　　天虹集团目前在全球拥有17个生产基地，其中6个生产基地位于海外，在越南有4个。产业覆盖拉美、南亚、中东等地区，天虹集团计划在缅甸、印尼、印度、孟加拉国以及北美洲开设生产基地。

　　集团销售网络遍及中国、巴西、土耳其、孟加拉国、日本及韩国等，主要的功能性机构遍及全国。因此，天虹集团具备了丰富的国际化经验和海外投资实战经历，也已初步具备统筹利用全球要素资源的能力。

　　在财务领域，天虹集团一直积极争取国内和国外的双重资源。这一点不要小觑，天虹在财务领域的国际化操作经验，无疑将为更多“走出去”的企业提供必要的护航。

　　TAweekly：天虹会专注于实业吗？

　　洪天祝：以天虹现在的实力，可以做很多事情，但第一，我们还是专注于实业；第二，我们最擅长的还是纺织业，而且在海外拥有了丰富的经验，也正巧是当前产业转移所需要的。天时地利人和之下，我们选择了这件事情。目的并不出于赚钱，而是天虹对自我的突破，也是一种责任和使命的驱使。

　　TAweekly：您曾说过，响应政策、顺应时势，做企业就会简单许多。但其实，把握时势恰恰是件很难的事情，您是如何做到的？

　　洪天祝：国家大政方针的变化会给企业发展创造出新的空间，这是企业家应该尽力去把握的方面。

　　天虹在这方面确实嗅觉比较敏锐，但我认为，其实更重要的是，我们拥有一支强有力的执行团队，每当有一个新的决策出台，他们会百分之二百地执行到位，比之前设想的还要好。

　　我也很感激我的团队，允许我不断试错。纺织行业不同于很多行业，企业的影响力不是靠几位明星经理人就可以实现，这终究是个辛苦的行业，要做出一点成绩，还是要靠大家，靠做实事。

　　TAweekly：中国纺织行业会出现千亿级的企业吗？

　　洪天祝：目前国内尚未形成纺织主业达到千亿级的纺织企业，一个行业如果没有诞生几个千亿级企业，说明本身还是高度分散的，这是一个需要思考的问题。

　　未来，中国纺织行业当然有可能诞生千亿级别的企业，现在就有优秀的企业正在思路清晰地向这个方向发展。

　　至于实现的方式，其实我个人结合当前时代的特点，感受最深的还是合作二字。合作意味着联盟，发挥所长，共赢互利，志同道合的企业共同打造出规模；同时，每一个企业因子又必须有自己的核心竞争力，没有核心竞争力的规模的扩大，在未来的国际竞争中是没有意义的。

　　TAweekly：谈谈您对未知的看法吧？作为一名从计划经济时代一路挥刀拓荒至今的企业家，您如何看待未知、应对未知？

　　洪天祝：未知并非都指向外部，更多时候是对内部的无知，对自我的无知。从这个角度，领导者凡事亲力亲为倒是会带来一个好处——更了解自己。如果凡事都能清晰客观地衡量自身，明确自身的需求和目的，那么，对外界的判断就会自成体系。

　　实际上，一切恐慌，恐怕都源于对自己的无知。

　　本刊记者－李晓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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