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曼 爱与和平的无限延伸——专访大黄鸭之父

　　一幅风景画中的小鸭让霍夫曼有了灵感，一张地图放大了黄色小鸭周游列国的视野。世界是一个大浴缸，孕育了全人类，大黄鸭在其中的陪伴，让人们超越日常生活，停住脚步观赏。这场由霍夫曼主导的大黄鸭之旅，用可爱的样貌征服人心，让大家唤起心中那分柔软的感觉，并一直延伸。

　　说起大黄鸭诞生的故事，在全世界流传着很多版本，后来被荷兰艺术家霍夫曼（Florentijn Hofman），也就是大黄鸭「之父」给解释了一番，说是某天在荷兰一位画家画的一幅风景画里看到一只小鸭子，这个伏笔也就放在心上了，而真正付诸执行却是在5年后──2007年在荷兰阿姆斯特丹港口，放了只5公尺高的大黄鸭，于是开始黄色队伍展开周游列国，巡回表演。

　　众多版本故事，我最喜欢其中一则，原因是：第一是很有趣，另一是很科学。说是1992年，一艘从台湾出发的货轮，行经太平洋时遇上了暴风雨，有个玩具货柜翻覆，一时间里头的「乘客」散落海面，几万只小玩具，就像是掉到一个超级无敌霹雳大的浴缸，当中光是黄色小鸭就有万把只。就这样在太平洋载浮载沉，从东到西、由南到北，航行世界一周半，可说是小鸭版的哥伦布。

　　约莫20年后的今天，风马牛不相及，硬生生也要凑在一起，小鸭再度回到台湾，只是放大了点，严格来说，他们应该还是怕暴风雨！

　　请叫我「艺术家」！

　　1977年出生于荷兰的弗洛兰泰因．霍夫曼（Florentijn Hofman），毕业于德国柏林-魏森塞设计艺术学院（Kunsthochschule Berlin-Wei.ensee），在学校时就对大型公共艺术有极高的兴趣。回到荷兰后，便以鹿特丹为据点，开始他的大型玩具趣味旅程。尽管大黄鸭在全世界多个国家展出，而且大家都似乎很习惯的帮他冠上「大黄鸭之父」的称号，不过这位幽默有趣的人物却不以为然，他经常会纠正大家说：「请叫我艺术家！」原因是，他不是只有设计大黄鸭这个艺术品，还有很多巨大的作品出自他的手笔。例如：曾经用4，000个塑料袋在法国的昂热（Angers）做了两只鼻涕虫，虽然名字不怎么讨喜，但是红通通的童趣模样，在当地颇有盛名；曾在巴西圣保罗Pixel show会议用彩色夹脚人字拖和填充物设计一只巨大的「胖猴子」（Fat Monkey）；也于瑞典厄勒布鲁（Oreboro）举办的Open ART双年展上，运用当地的木瓦等材料制作出「大黄兔」（The Big Yellow Rabbit）……每件艺术品都有不同的创意，也以各式各样的动物作为主角，却都免不了「巨大」两字。对此，他也不只一次对媒体诉说理念：「大型的公共艺术作品，其实是与人类世界形成对比，让人们可以思考自己的生活、身处的环境，进而唤回人们重拾单纯的信念。」

　　通过巨大来打开人心

　　在画里有了大黄鸭的想法，让大黄鸭游向世界其实从一份地图开始。霍夫曼表示，他经常把自己制作的小鸭插旗摆放在地图上，「地图上蓝色的海域很多，就是大黄鸭的大浴缸，每个浴缸旁住着许多人，他们会因为这个巨大的玩具感到开心、快乐，更串连起各种族群的人们，而无远弗届的海洋其实就是每个人的大浴缸。」

　　所以当我们问他说，为什么您的创作总是能吸引人们停下脚步，总能引发一股旋风？霍夫曼不假思索地回答：「『巨大』会使人们感受自己的渺小，这分渺小感连结了你和我。尤其是，当一个物品或是东西庞大到一个程度时，每个人的自我就会被打开，也就会开始与作品链接，也与他人连结。」

　　的确，这些在不同国家展出的艺术品，身旁总围绕带着开心笑容的大人、小孩，每个人的心胸都被这份巨大给放开、放松，日常生活的忙碌和紧张也随之消散。

　　「哈喽！台湾！」我们由南而北推进从霍夫曼的口中，我们得知在香港展览的时候，台湾就有20多个单位跟他接洽，后来选定了高雄、桃园和基隆，光看这三个城市摆放小鸭的地形，真的很不一样。高雄光荣码头的天然条件和环境其实是跟亚洲其他国家，如日本大阪、香港是比较相仿的，晨间有城市美、午间阳光辉映大鸭在高楼大厦边悠闲倘佯、夜晚则有霓虹闪烁。

　　在桃园则是在新屋的后湖塘，基隆则是在基隆港，三个地方都有不同的特色，但是却都能完整的传达霍夫曼想要得到的感觉──大黄鸭因水而生，所以适应各种不同的水域、适应不同的天然浴缸──共同的特色是「满足每个人心」。

　　也因为，台湾有着不同的天然样貌，能让大黄鸭呈现出不同的氛围，这也是霍夫曼很期待的一点。「高雄港的都会风情正是让大黄鸭在台湾崭露头角的好起点，我们会慢慢地由此往北推进。」霍夫曼回应着为什么当初先选择高雄的原因。

　　无国界项目：打造共同大黄鸭

　　当知道霍夫曼的想法时，《专案经理》杂志采访团队有一个恍然大悟的想法，这个思维模式不就是跨国项目？说穿了，每个城市的主办单位充其量只是全球大黄鸭项目的项目经理而已，发起人就是霍夫曼本人，他授权、他实地观察地形、他给予设计图、他和每个团队沟通、他验收、他汲取经验、他找到全球最佳实践……种种的可能都在他的心中，他落实了自己的想法，更直接完成大家童年的记忆和梦想。

　　这只大黄鸭也在霍夫曼周游各国的同时开枝散叶了起来，从一只到双胞胎、三胞胎的复制，如果没有意外，大家都是异卵（不同城市）同生（出自霍夫曼），当然有时也会有几个歹子，长得不怎么一样，不过也可爱、吸睛。

　　对能够在不同国家和人们互动，霍夫曼感性地说：「能够与世界各地的人们工作是他很享受的一件事情，可以从每个人身上学到很多。当世界各地的人齐聚一堂，共同为一个远大的项目努力时，真的是一件很棒的事情。艺术就如同是『触媒』，加快了彼此的了解，打破了沟通上的鸿沟。

　　各方找到创造灵感

　　样貌讨喜的大黄鸭为霍夫曼在全球得到设计鬼才的封号，或许应该说，众多的设计品让他享有这样的美名，让人们在原本枯燥乏味的生活找到另一个解脱。年纪轻轻的霍夫曼热中于艺术创作，当我们不免俗地问他，一路走来，影响他最深的一件事情时，他给了以下回应：「日常生活中的各类人、事、时、地、物。我总是从各方各地的历史和生活获得创造灵感，他很珍惜这一切。」

　　在暴风雨的黄色小鸭意外成为科学家观测洋流的方式，放大数千倍的大黄鸭则因爱与和平继续环游世界，殊途却亦同归，继续在不同的层面、不同的选项影响着人类。

　　之于霍夫曼，之于大黄鸭，之于台湾，之于全世界，无疑地，都是一场爱与和平的飨宴。

　　文／吴怡铭 PM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