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幅画都是一碗解药--王逸诗的女巫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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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2015-09-03 14:43
王逸诗(Kachina Wang),当过演员,并获得金钟奖最佳女配角提名。做过广告监制,也写过一些偶像剧剧本。曾在国际4A广告公司担任资深文案,作品获邀电影合作,如《酷马》主场景陈设,和《微光闪亮第一个清晨》前导海报。目前专职艺术创作。
“你的画不是只有黑暗,还很有力量!让人觉得不管世界怎样无情,你还是不想放弃,还是想去爱。”那时我才懂得,创作,唯有真诚无畏。当一个灵魂的疼痛与另一个灵魂的疼痛互相碰撞,会因为被了解而不再孤单,那就是疗愈的开始。
我以对生命的爱和痛楚为火,细煎慢熬,每一幅画都是一个解答、一碗巫药,也是一个看见。
爱,为什么如此折腾?
2005年,我处在没有光的黑暗谷底,天生硬汉性格教我如常生活,自然应对流转于身边所有的琐碎与责任。
那年,我刚读完“唐望故事系列”,迫切渴望有个印地安神秘巫师像唐望指引卡罗斯那样指引我去理解生命。爱,为什么这么难?为什么如此折腾?无条件的爱,难道只属于神性?男人不劈腿、不因恐惧你的才能而践踏你的自尊难道会死?我不信“业障太深”这么容易答案。我相信这世界的一切都不是偶然的,但为什么我在这里,我承受的一切,究竟要告诉我什么?
渴望找到答案,就是内在旅程的开始。死太容易,都已经这么苦了,如果没有答案不就都白受了?我没有钱,也失去了青春,我所拥有的不过是一点不甘心的自尊,贫瘠也想伸手给爱的渴望。于是,我开始重握画笔,像蚌壳吐沙,一点一滴默默奋力张开疼痛的伤口,释放黑暗。那时,画画纯粹只是不想和人说话,借着点擦涂抹在画纸上翻越一座一座山峰,嗅闻冷烈却干净的空气,洗净我的疼痛污秽。
创作是痛并快乐的自我折腾,是诚实无畏的自我征战。你可以在人前尽量表演假风光,可是画笔对你的心诚实不让,它是自我观照的明镜。2005年大姐硬是坚持带我去看花精疗法,英国医师巴赫发现花的能量振波精准地对应着人的各种情绪问题。陌生的医师和护士在我检测后心疼地问:“你很悲伤吗?”我说:“还好”。可是花药说了实话,我测到的其中一朵是“淌血之心Bleeding Heart”。“你的心在流血,不去看不代表不存在,伤口也不会自动愈合。”我哽咽许久说不出话。回看我的创作,曾自嘲是甜蜜恐怖系,外表裹着糖衣,内里却是黯黑的。
我不在乎是否伟大,我关心且感兴趣的题材永远围绕爱、梦境、探索生命的体悟,因为我相信爱是一切的答案。没想到的是,2008年,一家专业画廊策划一个北京艺术学院的展览,只从网上看了我的画便决定邀我联展。然后厦门第一届文化博览会也传来邀请,台湾首个网络艺廊也要和我签约做驻站艺术家。老实说,我的画没有技巧和技术可言,我学的是戏剧,画画是我的自我疗愈,是非常私人的。
有位台湾很有名的电影导演找我合作,想将“晒阴影”系列称放大到200F放在电影主场景。他说:“你的画不是只有黑暗,还很有力量!让人觉得不管世界怎样无情,你还是不想放弃,还是想去爱。”那时我才懂,创作,唯有真诚无畏。当一个灵魂的疼痛与另一个灵魂的疼痛互相碰撞,会因为被了解而不再孤单,那就是疗愈的开始。
永远保持打浪前行!
2005年我开始接触各种心灵成长课程,时至今日。然而寻找生命答案的过程像白浪一波波,没完没了。你以为理解了原生家庭创伤就会超越惯性不再跌撞;你以为在萨满的照护下,回到下部世界将失散的灵魂碎片拼凑完整就能幸福快乐;你还以为只要静心祈祷,天使必将真爱带进你的生命中……事实上,真实里的鬼魅生生不息,如一层又一层的恶梦,总是醒不过来。这反应在我的创作里无可遮掩。我难免怀疑,失去信心,赤裸裸地剥开自己是很可怕的事,且我总怀有某种责任感,不愿只是自顾哀怜,还想给予世界爱和希望。
带着各种问号,我接触了古典马术。教练对马术传授的耳提面命竟成了最有力量的修行指引。每当我困顿迷惑,总会听见他在马场上对我吼着:“放松,放松,再放松,信任它,信任你自己,你不会摔下去的。浪起的时候乘势而起,浪落的时候深深坐进浪里。”起初,每听到他这么吼着,我都想骂脏话,你知道马的浪起浪落有多痛?!“那是你不够放松,也不够相信!”,教练彷佛听见我内心的抗议。
练习转弯的时候,教练又每周重复那几句:“Hold住缰绳、Hold住再Hold住,直到你的方向确定!”我控制不了方向,因为我拗不过马的力量,一如生命的各种冲突转弯。如果不能坚持到底,就会被马带着走。我恍然大悟,不是修行无效,而是面对生命的反复无常,我们是不是能Hold住缰绳直到方向确定!
我把如禅修般的马术搅碎如沫,融入画中。如果它对我有效,我希望能让更多人也得到解药。于是长达近十年的“爱如此折腾系列”创作进化成“未少女打浪系列”。我想对这世界正面呼喊:“请不要失去希望!”成熟的女人不是败犬,也不是剩女,是经过爱与不被爱的拍打洗礼后,更具智慧更有同理心的未来式少女。骑上你的战驹,Hold住缰绳,弯入你的梦想,转进你的心,尽情拥抱生命。
快跑时的马浪能让人飞,摔下去不死也半残的机率颇大,但如若能真正放松、信任,马浪永远会承载着你,最终达到合一。害怕的时候我总不禁用力夹紧双腿,停止打浪,这时教练会大吼:“打浪、打浪,不管发生什么,保持打浪前行!直到你抵达目的地为止!”
就这样,画画成了疗愈和修炼的巫术--颜料是我的花草药末,神是我的创意靠山,纸张则是我的锅炉。我以对生命的爱和痛楚为火,细煎慢熬,每一幅画都是一个解答、一碗巫药,也是一个看见。“请不要放弃,现在还不要,不论你的追求为何,神都会应允你。”
创作是痛并快乐的自我折腾,是诚实无畏的自我征战。你可以在人前尽量表演假风光,可是画笔对你的心诚实不让,它是自我观照的明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