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子：十年北漂经纪路

　　叫娟子的人不少。光是演艺圈就有演员娟子，还能查询到摄影师娟子。但没找到我要见的经纪人娟子。见面之前，我只有她与侄女的一张合影，两个人都笑意盈盈，长脸柳眉，乍看很象温馨母女拍。

　　“你好，我是娟子。”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电话那端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一个小时后，我们终于在繁华的京城三环边一家咖啡馆相见。长发梳得一丝不乱，被绑成马尾扎起来，穿着宽松的几何图案针织大袍，脚下踩了双舒适的红色平跟鞋，也只有她这么瘦长的体型敢于这样搭配。妆容却出乎意料的简约派。对于一个曾经做过化妆师的女人而言，精致的眉毛得体的唇色再扫点腮红，简直就是基本款。

　　但她甫一开口，语速偏快语音干脆绝不拉长调，又觉得与她干净利落的妆容也很配。忍不住问她：“你是东北人？”

　　“我妈妈是东北人，我父亲河北人。”她很快回答。

　　“怪不得，那够‘北’的。”

　　人脉就是财富

　　2000年到2004年，本名叫潘美娟的娟子一直在做影视化妆，跟过《中国刑警》之《打黑风暴》、《白色小提琴》等剧组。那时年少，她像无数个刚参加工作的新人一样，告诫自己要静默踏实，做好份内事。但做影视化妆，难免有“荒期”，无剧组可进时就要休息。一无名气二没资历，这是常态。那时她经历最长的休整期是一年。

　　无事可做无钱可赚，对于一个漂在北京的人而言，无疑是难捱的。“我不是个闲得住的人”，娟子搓着双手，“后来觉得做化妆也认识了不少圈里的人，也许可以做经纪人，不都说人脉就是财富嘛。”

　　不知为何，每次听到“人脉就是财富”这样的话，都令人心生警戒。似乎沿途认识的人，都是有目的地结交，都为何事而来。似乎这样便亵渎了纯洁的人际关系，为之蒙上了势利的灰尘。但娟子，就这么轻巧地说了出来，丝毫无负担无顾忌。后来细想，这就是70后与80生人的区别吧，尽管我俩只相差几岁。但当70后还在传统与现实间挣扎游离时，已成为社会主力的80生人更直接、更敏锐、更真实地触碰到了一切实际。

　　人脉当然就是财富。这是皇帝的新衣，说与不说，接受与否，都是事实。娟子看到了演艺圈里自己的优势，并且为此摈弃了安静乖巧的外衣，开始学着与演出公司、公关公司、电视剧组以及电影剧组打交道，并不断扩展自己的艺人范围。从刚开始熟悉的相声圈子，到之后的演唱与演员圈子。她成为这个行业的一名“中介”——搭建演出与演员之间的桥梁。

　　但娟子这样的经纪人不是专门为某一个明星服务的。

　　尽管她也曾接到过类似的橄榄枝，但她自我评估觉得不甚合适，更愿意做目前的“中介”。“更自由，也不会有那么重的负担。”

　　这样的经纪人有时需要“跑剧组”，即参与影视剧开拍前的筹备。通常剧组会租用郊区的某所宾馆，将先期工作人员集中起来商讨。此时一号男主角与一号女主角基本已确定，娟子这样的经纪人需要做的就是寻找合适的二号乃至无数配角，从演员类型到薪酬一一谈好敲定。有时则是联系一场演出，寻找合适的演唱者、表演者或者演员出席。总之，她的工作就是不断沟通交流，并且扩大人脉，然后使之成为财富。

　　经纪人不做艺人梦

　　娟子本人长得大气，脸型也上镜。从2004年至今，混迹演艺圈十年，常帮别人牵线搭桥，却未曾想过自己做艺人。“做演员比经纪人辛苦啊，要走红毯，冬天下水，夏天穿棉袄，经常受议论。”她这么说。

　　她再一次令我有些吃惊。看得出她很喜欢自己的工作，并且享受与各样人等交往。她的微信里，常有参加晚上聚会的合影，这种亦会友亦是工作的活动成为她日程里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很难说休息日是哪天，如果不想工作哪天都可以休息。但也很难真正休息下来，如果有邀约，一次不去可以，再三不去就意味着要失去一些朋友，即失去一些生意的机会。即便如此，她还是兴致盎然。为赚钱，也为了立业。但她居然没想过出名，或者赚更多的钱。

　　“做这行十年，可以用三个词来形容你对该行业的感受吗？”

　　“成就感，责任感与信任感。”她脱口而出，似乎早有备而来。

　　“你与密友会在私下聊明星八卦吧？”

　　“没有。”说完了，自己先嘻嘻窃笑起来，补充道，“一般不聊”。

　　长达一个多小时的采访中，王力宏、谢霆锋、郭富城、韩红、甄子丹、伍佰、黎明、罗大佑等等这些名字均未被提及，还有不少这样重量级别的大牌都与娟子合作过。港台明星、国内明星、笑星、影视明星、体育明星、学术名人、各类艺术家，这十年间她打过交道的艺人实在太多了。她唯有一次提到了郭德纲，表示很多年前就认识，那时她初做经纪人，与不少相声演员打过交道。“现在该叫他郭德纲老师啦。”她吐了下舌头，调皮地笑。而令她印象最深刻的是与千手观音团队的接触。这些姑娘们都是聋哑人士，起初联络时娟子小心翼翼，担心谈条件的过程不会太顺利。但这些姑娘们并不自卑，在音乐和舞蹈中反而比常人更自信，更乐意笑。

　　她对这个行业的隐忧就是，从业人数众多，但并不规范，没有统一的制度来约束经纪人的行为，反之，经纪人的权益也很难得到保护。尽管国家明文规定了经纪人就业需要考取证件，但现实情况确是并非所有经纪人都受过培训，也不是都能胜任工作。

　　常年做沟通公关的事，她比实际年龄看上去要成熟一些。至今仍单身的娟子，说到感情与婚姻，一样露出孩子气的期许。11月28日，高园园与赵又廷举办了规模盛大的婚礼。这天，娟子很快发了个朋友圈：“我一直相信‘吸引力法则’，你是什么样的人，就会吸引什么样的人。人和人之间真的可以第一眼就分辨出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修得千年共渡。那时，经纪人娟子或许会更明媚更圆润。

　　撰文/ 刘英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