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教学，我采取﹃问答式﹄与﹃鼓励式﹄

艺术教育，表面上看，或者说一般人习惯上认为的，都是在教“术”，指技术。实际上，艺术教育最根本的是要教作人。“作字先做人”，没有比艺术教育更好的方式，可以潜移默化地改变一个人。清代大书法家伊秉绶写过一副对联，“陶冶性灵，变化气质”。真、善、美，一个人不真诚、不善良，他怎么发现美？即使发现了美，他不通过真诚地努力，怎么表现美？古代有庄子讲“技进乎道”，近代有蔡元培讲“以美育代宗教”，他们说的是相通的，就是说艺术教育的根本绝不仅仅是艺术教育本身。

书法教育的社会现状，一方面是群众基础很好，大家对这门艺术，既喜欢又尊重；另一方面则是师资力量比较匮乏，尤其是优秀的师资。这两种因素同时存在，就造成了现今的状况。大家的学习热情很高，但是教育水平良莠不齐，有些教育可能真的把好学生都带到沟里去了。

我经常采用问答式的教学，不论在大学课堂还是在我自己创办的栖霞书院里，不论教中国人还是教外国人。就是我在讲完每节课的主要内容后，要求学生每人提一个问题，必须提，有时会让最后提问的同学唱首歌，以示竞争、督促。因为教学大纲有时候不能完全与学生们的学习状态相吻合，必须采用灵活的教学方式，解决教学中面临的诸多问题。此外，我们中国的学生，多数时候，即使有问题，也不好意思提出来，不好意思张口，害羞，我觉得作为老师，必须改变这个现状。所以这个办法可能不高明，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在教学中发现，如果你上课时问学生，大家有问题吗，保证很多人都是沉默的，我下决心解决这个问题。

除了问答式的教学方式，还有以表扬鼓励为主的教学。尤其是教业余学习的成年人和孩子，因为他们明明写得很好，但是也常常没有信心，不知道自己写的到底好不好。常常有人说我，衣老师从来不批评，全是表扬。实际上也不是没有批评，要看怎样批评。我教大学里的本科生，那还是相当严格的，批评也很多。据说有人做过统计，表扬成才与批评成才的比例，还是前者的比例高。所以总的来讲，鼓励式的教学方式，我觉得非常重要。

关于未来，我是持乐观的态度的。以我教的亲子班为例，本来我觉得小孩子很难写篆书，更难以写狂草书。事实证明，他们虽然小，但是理解力一点也不差，他们的艺术感觉，简直是好极了。杜甫“九龄书大字，有作成一囊”，那也是很早就能书写得很好的。中国的文化复兴，刚刚开始。我觉得我的学生们，都能赶上最好的时代，也将创造最好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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