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过大年——“南来北往5人组”的东北雪巡

　　“近几年内最大的一次雪！”是我蛇年春节奔赴东北的最大动力，逼近零下30度的底温算什么，奔腾的心早就飞向林海雪原……

　　线路：北京—哈尔滨—二浪河—镜泊湖—二道白河—长白山北门—雪岭·老里克湖—敦化—北京

　　我们的“南来北往5人组”选择大年三十零点驶上京哈高速，这当然是想充分享受到“节日免高速费”的好政策啦。但是，这可苦了从南方来的朋友，他们下了飞机便直接登上汽车一路向北驶去。

　　洋里洋气的农历除夕

　　北上第一站是哈尔滨，冰城的温度比京城低不少，但是浓浓的同窗情意将心烘得暖暖的。南方友人当年都在此地读大学，难得北上，老同学约好在京哈终点夹道欢迎。紧紧的拥抱、大大的笑脸，比网络上“天涯若比邻”的喟叹真实得多，这可是大年三十儿啊！

　　看雪，是此行最大的目的。用过东北大酱骨、尝过大馅饺子后，开车前往久负盛名的索菲亚大教堂。车子停在了马迭尔旅馆旁边。如果不是一部热播电视剧，曾经波起云涌的马迭尔旅馆，不会引起游人的兴趣，因为在洋里洋气的中央大街有太多洋里洋气的建筑，马迭尔根本不出众。

　　上一次拍索菲亚教堂也在春节，那年天太暖，雪也小，最后从照片里几乎看不出是在拍冬夜的教堂。今年，大雪、严寒，为我们准备好了最有冰城特色的背景。教堂有百多年的历史，从远看与莫斯科红场上的？教堂极为相似，纯粹的俄式东正教风格。年夜饭后的拍摄安排，显然是给“色友”上的一道洋味甜点。

　　整个冰城越靠近市中心区越是洋味十足。据说，中央大街上有不下20个国家风格的房子，一座座年代久远的建筑默默地述说着有多少异乡客曾到过这座城市，教堂是其中最大最有特色的。俄式教堂的大绿洋葱头在镜头里最醒目，也最具线条感，安得恰到好处的射灯更是给它增添了几分庄严肃穆感。四周的建筑尽可能地配合着洋气的教堂，惟有某快餐品牌的大M不那么和谐。

　　林业工人的小康生活

　　离开冰城后，第一个大景点是雪乡旁边的小村——二浪河。过度开发的雪乡已经引不起行摄者的兴趣，它附近还留有古风的二浪河相比之下实在是淳朴得可爱。梦想中的东北乡村该是这副模样：半米厚的大雪，红砖斜顶的农舍，顶着厚雪帽的两扇黝黑柴扉，再加上屋檐下一排大红的灯笼，而二浪河恰恰就是这典型乡村中的典型。

　　冰城到二浪河的路相当不错，一大段高速再加一大段旅游公路。让人急得挠墙的是混乱的路标，一路指向“雪乡”的标志在高速口突然中断。出了亚布力口，面对丁字路口，多少司机犯愁究竟哪条路指向雪乡呢？别指望着高速站里值班大爷能给出正确的建议，假日免费的同时是服务缩水。此时，除了科学的GPRS之外，只能依靠哪边车多走哪边的常识来判断方向。

　　从众也要有选择，在前行方向的问题上可以从众，但是在驾驶速度的事儿上就得先掂量一下自己的技术了。车行至亚布力滑雪场后，挂辽吉黑车牌的车辆很拽地高速通行，而我们则果断地停车上防滑链。第一次上链，5人组耗时约45分钟，还吸引了徐州的朋友前来观摩，估计此时他们心里也会嘀咕“我们怎么没想到弄个这玩意儿”。几上几下后，最后一次安防滑链，两个只用了20分钟。

　　轧着厚雪，车子前所未有地“富裕”了抓地感，我们心里那叫一个踏实。赶在天黑前的半小时我们进了村，暮色中，恍若进入中国画的水墨世界。冰雪的银白世界里，每一抹色彩都不能错过，哪怕是最单调的灰色：远处的密林是浓重的烟灰色；村旁石桥的侧面是浅淡的灰色；依依墟里烟是若隐若现的灰色。随着阳光的逐渐淡去，二浪河最后成了一幅淡墨山水。只有挂在孤独一树上或砖房正面的红灯笼，给这悠远幻化的宁静赋予了人的生气。

　　二浪河乡属双峰林场，林场又归属海林林业局，因此这里能提供食宿的都是林业工人家。借住在豆豆（网名）家，这位漂亮爽朗的少妇，早早备好晚饭等着我们。每个盘子里都有她自家出产的食材：嫩豆芽、黑木耳、积酸菜……城里人渴望的“绿色”“天然”在二浪河无处不在。饭后，一大碟冻红果，甜丝丝地清凉着油腻的胃肠。

　　与主人的聊天话题从如何同豆豆接上头引开，集中在大名鼎鼎的雪乡是怎样一步步成为昂贵的商品，最后被色友断然抛弃。豆豆家墙上挂着党员之家的牌子，5人组也都是党员，小小的共鸣意外地引来乡村的最高领导——杨书记。三十出头的蓬勃年纪，卯足劲儿要干出个样儿来的气势和非常接地气儿的计划，亲亲热热的聊天里，已经可见二浪河在不远的将来会成为不输于雪乡的大景点。停止伐木的林场要靠它广阔的森林、天然的生态、浓郁的乡土风来吸引游人。前林业工人相信，二浪河有老天最厚的赐予，他们的幸福指数一定会越来越高。

　　冰与火的二重奏

　　告别热情的豆豆，告别村口欢快的小狗，车子沿公路驶向镜泊湖。在路人指点下，我们踏上刚刚开通的莫延公路，不仅少走了近百公里，还集体沉醉在丰饶的松嫩大平原。

　　皑皑积雪将公路本色完全掩盖，微悬的心很快被周边金黄的高粱杆儿安抚下来。“多像山寨版的江布拉克”，色友一句话就把时空拉回去年秋日里的新疆。可是随着路的延伸，哪里还有山寨版的感觉，地地道道的东北大粮仓。瑞雪中，金色的面积越大黑土地的富饶越真切，最暖的夕阳，拥抱着最饱满的年味儿。我们都是热爱土地的中国人，都相信“手中有粮心里不慌”的老话。

　　一路赞叹一路顺畅，终于赶上镜泊湖冰瀑五光十色的夜景。景区里，只剩区区二三十人的行摄队伍。共同的爱好将天南地北的人聚在吊水楼瀑布前，一边分享夜景拍片的经验，一边热情地指引最佳拍摄点。暗褐色的湖面升起的袅袅雾气，将低温凝固的冰瀑烘托得如梦如幻。支在角架上的镜头徘徊在仙境里，不知哪里该取哪里该舍。镜泊湖是火山形成的堰塞湖，燃烧的地心之火保证了瀑布下的湖水永不上冻。嶙峋的冰瀑与波光粼粼的湖水叠唱出冰与火的二重奏，响亮地宣告——自然的神奇就在于出人意料。距离镜泊湖约50公里远还有火山口森林公园，内有10个火山口，最大的约有500米直径。园内积雪比较厚，没上防滑链时，容易发生侧偏。

　　积雪下的“长白圣境”

　　“南来北往5人组”的最后一站是长白山，堪称东北三省最有名的景区。原计划陪南方朋友观赏天池秘境后去十五道沟体会另一种风格的冰瀑，却因为意外遇到关东摄影网的资深版主而改变行程，去了八家子森林公园的雪岭和老里克湖。拍过玩过，满满的谢意全化作一句话——“东北人都是活雷锋”！

　　去长白山北坡必经过二道白河镇，说是镇，因为处在旅游圣地，比城市交通环境还好。趁天光大好赶往北门，公园入口处工作人员笑称：“你们碰到8级大风”了，言外之意天池肯定看不见了。两位南方朋友的遗憾不已。不过，坐上登山的越野车后，遗憾被前所未有的冰雪体验带来的刺激给消弥了，拧麻花一样攀升的道路靠铲雪车才能保证通过性。随着山势上升，雪花越来越大，视野一片混乱，更笃信山上在刮大风。至于8级风有多烈，只有到了山口才能体会。以前几次上山，还能爬到最高处，现在只能停在半坡护栏处。即便自己爬的距离短了1/3，也耗费了大把的体力，期间数次停顿背身避风头，否则无法呼吸。一下车，裸露在外的皮肤就能感到刀割的滋味，恨不能戴上抢银行的面罩，只露双眼和口鼻。到了可看见天池的豁口，除了雪，就是雾，一切都白茫茫的。风一动，恨不能再拉上一个人，这才能保证不被吹跑了。下了山，风骤然变小，所谓“变化无常”就是这样吧！

　　去冰瀑的路上，有长白温泉煮蛋，有雪地摩托，刚在天池揪起来的心终于平展开。这里的冰瀑以落差大著称，大概有60米。由于雪厚如蛋糕上的奶油层，不想走路的人就势可以从山上滚下来，好多成年人都应了老崔健的歌词“让我在雪地上撒野”，大张旗鼓地滚蛋下山。长白山也是火山爆发的产物，公园里有好几处漫水可供游鱼舒筋展骨。大雪天，这点活泼劲儿聚拢了超高人气。

　　没有在山上尽兴的5人组又跑到奶头河山庄投宿一夜，在山庄里，遇到通化资深色友李、艾、肖、张四位老师。听说我们没去雪岭，马上极力劝说可不要错过东北三大雾凇拍摄地。还约好第二天早上一起去雪岭。有熟人带路，心立刻松下来，好好品尝起山庄正宗的朝鲜风味佳肴。当所有食材都归于原味时，即使是最简单的烹制也能调出最香的口味。

　　雪岭的学名是老爷岭，天气好时，可在山顶上看到长白山。从山庄奔松江镇方向约有1小时车程。之所以说它是拍雾凇的好地方，在于与雾凇岛、魔界等靠近水源的地方不同，它是陆路的，而且要有阳光映射才能看出晶莹剔透来。可惜，当天雾气沉沉，显见得是不会有日初了。通化色友在领我们到老里克湖后返程了。东北乡亲的厚道就在这儿，非得将我们送到目的地，看着人走上正途才撤退。

　　老里克湖是个平湖，当年有个电影《寂静的山林》取景于此，喜欢户外穿越的人常光顾此地。它距雪岭约有3公里。顺着树干上绑着的红绸，踩着很有黏性雪，走约1个半小时就看到了平湖。不过，因大雪覆盖，只能看到一个极为宽阔的大白平面，周围环绕着像圣诞树一样的松林。

　　……

　　带着弄雪的快乐重新走上旅游公路，因为结束了所有计划中的拍摄，“南来北往5人组”用最RELAX的心情描摹松江镇附近黑土的肥沃丰腴，更有闲情逸志回味那爽爽脆脆的辣白菜，东北雪原因此变身为“舌尖上的长白山”，那生动活鲜的味道令人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