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祥对拆迁户的演讲

　　1928年，为了举行孙中山的安葬典礼，国民政府决定在南京修建中山路，路长12公里，要求在第二年6月1日前竣工，南京市长刘纪文亲自担任工程处长。由于拆迁补偿款不足以购建新房，面对强拆，400多户人家拥至国民政府请愿，连同同情的支持的看热闹的，约两万人。蒋介石等政府首脑不出面，把冯玉祥推出来接待请愿人群。

　　冯玉祥时任国民革命军第二集团军总司令，行政院副院长，他对拆迁户讲话的全文是：市政府要拆房，假若能首先给你们盖好房，叫你们搬出去那是好的，若没盖好房，硬叫你们搬出去那就不对，这是中华民国，不是中华官国，人民既是主人，官员就是仆人，仆人应当为主人做事，应当讨主人的喜欢。现在我说个故事给大家听一听。威廉一世做了德国的皇帝，对法国打了胜仗，要把他的花园扩大，正好有一个老百姓有三间房，可他不卖，另外买块地方同他这三间房来换，百姓也不换，威廉皇帝看别人去没办成，他就自己出马同这个房主说了许多好话。房主说，对大皇帝的话我应当听。但是我父亲有遗嘱教训我不要卖这三间房，我要卖了就是不孝之子，那么大皇帝你一定不愿意你的国民做一个不孝之子吧！威廉说，你知道我是德国的皇帝，连这小小的事都办不成，还做什么皇帝呢！房主说，假若你先把依法治国的招牌砸碎了，你可以叫你几个兵把我的房子拆了，不是这样你就不能动我的房子。威廉气得不行，回到宫里，正好毕士麦（俾斯麦，编者注）给他贺喜说：大皇帝陛下有这样守法的国民，我们应当来庆贺。这样威廉的气才消了下去。一个有皇帝的国家，还不敢拆人民的房，我们是民主国家，若不经我们的同意，谁敢拆房呀！

　　这是被迫登场的“即席发言”，没有秘书起草，没有集体研究，这“个人意见”真正言简意赅，合情合理合法合民心。孙中山是推翻封建帝制的功臣，修中山路，一方面是安葬典礼的需要，同时也大大改善了南京的交通，是真正的国家重点工程、民心工程。冯玉祥对拆迁户不讲重点工程的必要性，不讲小局服从犬局的道理，而是讲“先给你们盖好房，叫你们搬出去那是好的，若没盖好房，硬叫你们搬出去那就不对”这个民众认可市政府也不能否认的道理。当局要他去做拆迁户的工作，他却站在上访者一边，说什么我们是民主国家，若不经我们的同意，谁敢拆房呀！这番话虽赢得了听众的热烈掌声，蒋介石却“很不痛快”，也就难怪了。

　　文/刘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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