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蟹能量代表 怀斯和霍普 繁华表象下的美利坚乡愁

  • 来源:艺术商业
  • 关键字:巨蟹,怀斯,霍普
  • 发布时间:2015-07-23 14:50

  说起美国,你会想到什么?

  麦当劳或迪斯尼乐园?抑或是纽约广场上的霓虹灯光,或是加州的圣莫妮卡海岸?

  而乡愁这个词,似乎天生就和开朗进取的美利坚文化没有关系。作为一个主要居民居住史不过数百年的国家,居住在这里的人们怎么会有乡愁?

  安德鲁·怀斯(Andrew Wyeth)和爱德华·霍普(Edward Hopper)用他们的画告诉了我们,美国人民同样怀有乡愁。两位20世纪美国写实画派的艺术家都出生于东北海岸,美国的心脏;两个人都是巨蟹座,都画过很多商业插画,喜欢以身边的人作为模特;两人都将自己的画风坚持了一生,不曾动摇和变化,即使画坛受到立体主义或者抽象表现主义的强烈冲击;两人的作品中都有大量的空景画,出现人物时也都是独自或者三两个出现;两人几乎在漫长的人生中都不曾离开过故土—霍普在年轻时曾经3次赴欧,在当时艺术中心还没有从巴黎转移到纽约时,受到印象派的浸染,然后几乎就没有离开过纽约;而怀斯,更是几乎只是往返于生地宾州和夏居缅因州的一个小别墅,从不去旅行。

  几乎从未离开故乡的人,也会有所谓乡愁吗?

  怀斯画中有着绵密的头发、起伏的枯草、微风和旧物、带着面具的女孩、老者和残疾人,自始至终的灰冷色调仿佛这里从没有晴天;而霍普的画中则更加神奇地展现了纽约的另一面,不管是餐厅、加油站还是旅店,是白天抑或是夜晚,在他的画中最强烈的永远是将画面分割的光线,让我们想起周末的傍晚打在墙上的令人感怀的斜阳。在画面中出现的人们都朦胧而看不清表情,即使是三三两两的人一同出现,也不像是在说话,也显得抽离而安静,他们都静静地或坐或站在坚硬的建筑外壳里,带着各自的故事沉默着。我们根本认不出这到底还是不是那个繁华的纽约。

  就像我们从画中直接感受到的那样,这两位美利坚的视觉诗人,一个人画出了乡村生活的绵延愁绪,一个画出了城市生活的无尽孤独。或许在都市生活的你我,更能读懂霍普,那种在冰冷的楼宇间属于都市人的失声。

  但仅仅停留于此吗?仅仅是故乡的怀恋和个体的孤独吗?

  怀斯出生于一个绘画世家,父亲是一位小有名气的插画师。他从小被教育成一位“艺术家”。小怀斯是家中5个孩子中最小的,自幼身体并不好,无法去上学,只能在家中接受他父亲的教育。

  “爸爸几乎将我扣在一个他建好的牢笼里,并且不让任何别人接近它。我几乎只能待在罗宾逊的谢尔伍德森林,和女仆玛丽恩在一起。”

  从未上过学的小怀斯唯一的老师就是父亲,是父亲教会了他观察乡村自然,什么是浪漫以及艺术的历史。他还曾为父亲代笔插画,而署上了老怀斯的名字。

  怀斯的一生并没有太多起伏和变化,生活与经济问题并不需要他担心。他几乎是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一名艺术家。由于扎实的写实功底、敏感的情绪与父亲的引荐,他20岁时候在纽约举办的第一次水彩个展,就立刻销售一空。

  显然,他被过度保护了。

  在他并无变化的一生中,最大的转折点发生于27岁。在那个10月的秋天,老怀斯驾驶着家中那辆再熟悉不过的车,带着他3岁的外甥外出。结果车子竟卡在了家旁边的一条铁轨上。

  火车疾驶而来,小怀斯从此失去了父亲。

  怀斯自己也表示,这件事对他的创作产生了极大影响。而我甚至认为,读懂了这次事件,你就读懂了怀斯。

  在这次事件后不久,怀斯真正的风格便慢慢形成了。

  在父亲去世的同年完成的这张画《油灯》中,我们看到一个孤独地坐在灯旁的木偶般神情的父亲。父亲背后的椅子挡住了门。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家里会是这样的布局。画面没有任何恐怖的要素,却令人毛骨悚然。

  “自然并不是抒情的和美好的,在平静背后是暴力。”

  请你再次回想一下那次残酷的铁轨事故,设想一下,在你安逸得不能再安逸的27年后,命运突然釜底抽薪带走了你的父亲、你的老师、你的精神导师。那几乎是你的所有,这会是一种怎样的冲击?

  怀斯作品中平静背后的暴力与不安,便来源于此。

  怀斯称,虽然他被归类为写实主义画家,但他认为自己是一名抽象作家。

  “我的人民,我的创作对象用不同的方式呼吸着:这里有另一个核心—这种兴奋,是绝对抽象的……这没有尽头。”

  他的创作对象除了父亲和家人、妻子,还包括家乡查德·福德镇(Chadds Ford)以及夏天的住所库兴镇(Cushing)上的人们、他的邻居夫妇、邻居的女仆。既而从个体记忆转向集体记忆。他的代表作《克里斯蒂娜的世界》更是将这种集体记忆中的不安推向了极致。作品中描绘了他在库兴的邻居,身患小儿麻痹症的克里斯蒂娜,一个和他一样,将生命的绝大部分时间花在这座小小村镇的人。在这沉郁的阴天,浮动的枯草和没有伸出的手中,你仿佛能听到无助的风声。怀斯以克里斯蒂娜为模特创作了20年,直到她于1969年离世。

  他1951年创作的另一张画《被踩踏的垛草(Trodden weed)》中,只有一双被人穿着的靴子踩在布满垛草的大地上。在创作这张画时,他刚接受了一场肺部切除手术。这是一张自画像,但是没有出现面部。而画面主体的那双靴子,正是他父亲的靴子;那片土地,是查德福德村的库尔纳农场(Kuerner)的山坡—这片他徘徊了一生的地方。

  而我没有找到任何关于怀斯母亲的资料。

  霍普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从艺术学校毕业的他,由于经济原因一直兼职为广告公司绘制插画,甚至一家一家去敲杂志社的门推销自己的画作。但他本人痛恨插画。因为商业插画中几乎不可能放入过多的个人情绪(除非你的情绪本身就是偏商业的)。“对我来说,明白自己想画什么是非常难的,我经常几个月都找不到方向。”不过他的画作在画廊也并不太畅销,倒是海报设计和铜板画获得了一些零星的奖项。

  在这段挣扎的生涯中,3次赴欧旅行改变了他的艺术观。他发现了巴黎灯光的独特之处。“那种光,不同于任何我见到过的光;那些阴影是明亮的,是反射的光。甚至在桥下的阴影中,都有一种特殊的明亮。”无独有偶,日本美学奠基之作谷崎润一郎的《阴翳礼赞》也这样赞颂过阴影。月亮守护着巨蟹座,他们属于阴影的美学。

  但对于这种异国的灵感,他表现得非常警觉。

  “无论如何,我们都不是法国人也不可能成为法国人,任何这样的企图都是对我们文化遗产的否定;以及,任何强加于我们自己的个性都是无意义的、表面的装潢。”

  于是他开始画起纽约的光。1920年前,正值美国吃尽一战福利,经济飞速发展的时期,摩天大楼拔地而起。这一时期画坛最兴盛的流派,是描绘工业飞速发展的未来主义,作品的纽约中满是大厦玻璃的反光、跃动的人影和速度感。但霍普却反其道而行,坚持描绘着纽约的光与阴影。

  有趣的是,霍普作品最大卖的时期,是1929年经济危机之后。1933年,50多岁的他在纽约MoMA举办了决定性的回顾展,引起艺术界的广泛注意。这或许使他所表现的情绪在经济危机中更能产生共鸣。你会发现,“壳”是他作品中的另一特征。他作品中的人,都被建筑的坚硬外壳囚禁起来,每个人都像是一座孤岛。在作品《夜游者》中,几个人围坐在格林威治村的一家餐厅里,空洞的房屋显得这几个人格外渺小。再仔细看的话,会发现画作中的餐厅并没有门。像是我们的忧郁,无从而来,也无从而去。在他最著名的作品《铁轨边的房屋》中,更是干脆画了一座孤立于世的四层的房子,面前不知道为什么有一条轨道。你现在仍可以在纽约的第十八康格达大道找到这座房子,但你会惊讶地发现,房前并没有铁轨,房屋周围也还有其他建筑,是霍普把它孤立起来了。这幅作品后来成为了希区柯克的电影《惊魂记》的灵感。

  有趣的是,同为巨蟹座的大卫·霍克尼,画过一张《我的父母》,人物的神情和笔触都十分类似,只不过月亮在狮子座的霍克尼,显然情绪上要甜得多。

  怀斯和霍普似乎从未谋面,但他们默契地都画过灯塔,霍普画得更多。这是一个打开巨蟹美学的暗码。在月光粼粼下的海岸,铅白色的灯塔回旋着,放射出忽明忽弱的离离光线。在光线照不到的地方,却仍是暗着的。

  在那旋转的清光中,我看到月相、阴影、潮汐、记忆以及人类永恒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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