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书画热潮的冷思考

　　数年坚持终成正果

　　中国当代书画在拍卖市场中不断创造佳绩，同各大拍卖公司的不懈推广努力息息相关。2006年，北京保利秋拍首次设置了“中国当代水墨”专场，几年下来，水墨门类在北京保利的成交总额从1742万元跃升至今年的2.7亿元。其中2008年春拍推出的“墨法自然黄胄水墨作品专场”成为近年来首次个人水墨专场。2011年春拍，北京保利当代水墨专场成交总额1.77亿元，成为中国水墨画拍卖市场首次破亿元的专场。当年秋拍北京保利推出的“现当代中国水墨回望三十年夜场”，使得水墨市场的概念延伸到了现代，整场拍卖共60件拍品成交，总成交额1.78亿元。常设当代水墨专场总成交额也再次突破亿元。至此，国内水墨画拍卖市场开始崛起。2012年春拍，北京保利首次将当代水墨分为两场进行，拍卖总成交额以2.96亿元再创新高。虽然在当年秋拍北京保利再次推出的三场水墨画拍卖以2.37亿元略有下滑，2013年10月5日，北京保利香港秋季拍卖会首推“中国当代水墨”专场，接下来的两场同样设置为中国当代水墨专场，三大当代水墨专场最终录得2.26亿元的总成交额。

　　2013年春拍中国嘉德在香港率先推出水墨专场，成交额590万元，拍卖艺术家均为香港艺术家。

　　2011年秋拍，中国嘉德突然推出“万紫千红总是春--新中国水墨探索之路”专场，以2.27亿元的总成交额引起业界广泛关注。2012年春拍，中国嘉德趁势推出“水墨新世界”和“中国近现代水墨人物画创作之路”两大专场，总成交额为7897万元。当年秋拍，中国嘉德再次推出“水墨新世界”专场，成交额1736万元。北京荣宝拍卖从2011年秋拍加入中国水墨画拍卖市场，当年秋拍推出的当代水墨专场成交额为673万元。2012年秋拍北京荣宝再次推出的新水墨专场获得702万元的成交额。

　　综观嘉德2014春拍，在传统书画征集难、精品少的情况下，很多人认为当代书画或成热点，但也有大量藏家面

　　对当代水墨呈现出了“众人围观不打猎”的现象。嘉德“中国当代书画”专场，龙瑞《教堂》以678.5万元成交；王冠军《女人三十》以460万元成交；王子武《钟馗读书图》以437万元成交。相较去年秋拍当代书画专场上拍119件作品，成交率84.87%，成交额8417.77万元的情况，今年春拍上拍143件拍品，成交率89%，总成交额9621万元。当然，重要艺术家的重要作品，依旧是市场中永恒的热点。除了当代书画专场，嘉德“大观”专场首次引入当代画家吴冠中、潘公凯、徐希、李华弌、徐累等的作品。其中，潘公凯的巨幅创作《月初堕》最终以1518万元成交；吴冠中《荷塘》以1782.5万元成交。

　　今年春拍，北京保利推出三个系列专场--“二十世纪中国当代水墨大家重要作品夜场”、“中国当代水墨”、“现当代中国水墨回望三十年”总成交金额为2.786亿元。除去吴冠中、林风眠、丰子恺、刘国松、卢禹舜等现当代大家的水墨作品呈现，为了配合近些年保利对青年艺术家市场的关注和推广，保利还特别加入了新的青年水墨画家的作品上拍，引起业内人士的关注。

　　当代水墨成为新增长点

　　今年3月，北京荣宝2014迎春拍卖会推出“朱新建绘画作品专场”，157件作品全部成交，总成交额1516.9万元。北京匡时也在2014年迎春拍中，甄选了七幅朱新建的作品，成绩同样令人瞩目。

　　据雅昌数据统计，朱新建从2002年春季至2013年秋季共上拍257件作品，成交率为82%，总成交额为995万。虽然从2002年朱新建就已经出现在拍卖市场，但他的市场的爆发大约是从2010年开始。有专家表示，这是由于近几年当代水墨市场火爆，随着整体行情看涨，他作为新文人画派的领军人物，所以他的作品价格上涨是理所应当的。其次，收藏朱新建作品的藏家比较专一，对这几年朱新建的作品在拍卖会上屡创高价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目前朱新建作品均价是四五万一平尺，而刚刚结束的北京苏富比2014春季拍卖，一张朱新建不到两平尺的作品已经拍下了20万元的拍卖纪录。

　　尽管当代书画、当代水墨部分尚未形成高价成交，但业内持续看好该部分的增长。在市场高位拍品匮乏的时期，当代水墨为市场供应量提供了保障。以近些年的新水墨、新工笔市场为契机，水墨市场持续走高。中青年水墨画家作品在一、二级市场均有不俗表现。业内人士分析，当代水墨的学术梳理与作品积累已经达到成熟水平，这些作品既有传统的民族文化特色，也有一定时尚气息，它们的作者大部分与新兴藏家处于同一年龄段，较易为市场所接受，因而受到各大拍卖行和画廊的持续追捧。以中青年水墨画家作品为代表的当代水墨板块，或将成为当代书画市场的可持续增长点。

　　资深行家对热潮的警告

　　而一些长期从事一级市场运作的资深人士也表达了对于火热的中国当代书画热潮的一些冷思考。王正悦是山东青州最早一批从事当代书画运营的画廊主之一，但最近他却连续发文对火热的山东青州书画市场表示了担忧。

　　在王看来，展览是一把“双刃剑”，因为画家在地方搞展览很少为学术交流，而是为出售和推广作品。所以，接待和承办主办展览，必须要注意展览画家艺术水准，展览目的和性质，对市场和投资购画者是否有意义。现在市场性质展览正缺乏这些最重要的元素，受利益的驱动，展览鱼龙混杂，没有正确的选择性，缺少了对整个市场的考虑。展览成为了市场的“单刃飞刀，”割肉放血，毫无怜悯之心。

　　而且他认为书画市场与商品市场是个截然相反的两个经营方式。就好像服装批发市场，外地人来进货，是把货拉走，把钱留下；而书画家去青州举办展览却是把青州画廊主的钱掏走，把书画作品留下。如果给市场留的是优秀的、有艺术成就的艺术家作品，那留下的是艺术财富，对书画市场和艺术品投资大有好处，规避了投资人投资风险，并且促进市场良好健康的持续发展。但是，在王正悦看来，现在这样的展览太少了，搞了几百场展览，绝大部分是伤害市场的展览，这么多展览也没有推出几个优秀的，能在艺术方面成气候的艺术家。但是书画热和书画人投资经验的缺乏，使他们迷失了正确的投资方向，一件件毫无投资价值的展品成了抢手货。几年来，一个一个的画家在青州办展，留下一卷一卷的“美丽的废纸”，带走青州一捆一捆的钱。青州“废画”在不断增多，资金却急剧减少，风险不断加剧，其实这就是市场风险形成的真正原因，频繁的展览乱荐热售，使书画市场大量资金被人拿走，而留下的却是没有多大投资价值的东西，一次次，在自娱自乐一阵之后，成为破砖烂石，把青州围成了一个无囗可出的“死水潭”，而那些受到伤害的投资人和画廊，就像死水潭中缺氧的鱼。

　　运作推广，有点乱

　　艺术品市场连续多年的繁荣和活跃，使书画经纪人、投资推广人式的人物涌现得越来越多，群体越来越大。他们推广运作艺术品的形式一般分为三种：第一种给达成合作协议的画家在自已的所在城市和艺术投资氛围好的城市搞商业性展览，让投资群体到展览上去看画订买；第二种请艺术家带画过来，然后把当地画廊和热爱艺术品投资收藏的人约请过来，大家根据自己的喜好挑选购买；三是通过向艺术家提前交款预订的方式，然后陆续向市场投放。他们的活跃和努力，促进了当代艺术品市场的繁荣和发展，促进了艺术品市场在全国各地建设和扩大，热爱艺术品投资的群体也在不断增多。但是，这些艺术品推广人经纪人式的人物，却是良莠不齐鱼龙混杂，再观这些人给市场和投资人带来的效果和利益更是金土之分，天壤之别。

　　王正悦认为，作为在地方运作书画投资的人，他们艺术品投资的水平关系到一个城市艺术资金的安危，他们可用资金换一笔笔艺术财富，让它不断产生巨大效益，推动这个城市的艺术品市场不断发展，提高这个城市的文化艺术档次和艺术品位；也可用大量资金换来一堆堆废纸，让这个城市的艺术市场丧失活力，让众多投资者损失惨重。书画艺术品不是黄金白银，全国全世界都有一个统一的价格，他们的作品价格都是人为的随意的，想多少就多少，炒作成分很大，按照市场规律涨跌得很少。

　　运作者们利用广大的资金制造了一个看似繁华活跃的艺术品市场。实际上，市场就像一个吃错了激素长大的巨人，病患已开始缠身。王正悦以山东省某地举例：商业性画展几年搞了几百场，来的画家几百位，几年来繁殖了大量的艺术品投资者，却没推出几个优秀的、在学术上有建树、值得投资和期待的艺术家。

　　为什么艺术市场会出现这种“病危”局面？王正悦认为正是那些水平欠缺素质差的艺术品推广运作的“操盘手”们。这些年来，市场严重缺乏有正确运作艺术品能力的人才，市场上的“操盘手”们大多数是些对艺术家认知差、对艺术评判能力差、对艺术品市场责任差的“三差”人员。由于他们水平和素质的原因，把大量缺乏艺术成就和投资运作意义的画家推进了市场。数量可观的热爱艺术品投资的人进入，使艺术品市场资金充足。但是，这些资金的主人们缺少正确的艺术品投资知识，越来越热的市场也让他们失去了辨别是非的能力和耐心，在他人的鼓动和说教下，在“艺术品投资暴利”的传说下，勇敢地把自己大捆大捆的钱投进市场。本来市场资金充裕，却经不住番番折腾。

　　几年下来，钱如即将干枯了的泉水，艺术市场成了摆挂“美丽”废纸的地方，资金的大量缺失如缺血的病人无钱买血，病情日重。而那些缺乏良知的“操盘手”，却是“财富日盛”。

　　文：胡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