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到什么山就唱什么歌』，那么过什么年自然就说这一年的生肖。2014年是马年，笔者就在一篇文章中说到了西方史中马的艺术，主要讲述达·芬奇与鲁本斯两位画家。尤其达·芬奇，简直是画马成痴，恨不得在用生命画马。他笔下的马，形态各异，各成意趣。不过，不管达·芬奇和鲁本斯把『马』画得有多神骏，『马』这一形象，却鲜少能成为西方艺术中的主旋律。但要说到今年的主题『羊』，那在西方艺术史上可是五花八门，无所不有。
神话里跑“羊”套的角色
从古希腊时代起，“羊”就开始出现在各种神话宗教故事里。希腊神话里就有很多关于“羊”的传说。比如，劳苦功高，以羊乳把万神之神宙斯养大的羊，还有使英雄伊阿宋和巫女美狄亚相遇、相恋、相知的金色飞羊克律索马罗斯。虽说这段恋情最后以情郎负心，美狄亚弑子复仇的惨烈结局告终，但这并不是金羊的错，它是无辜的。
这只金羊的形象，很早就出现在公元前300多年前的古希腊水瓶上，描绘的正是抱着美人凯旋的伊阿宋：志得意满的他，意气风发，带着被剥了皮的金羊毛，来到珀利阿斯的面前，要求珀利阿斯履行诺言，把王位让出来。一旁展翅飞来的胜利女神，正准备把胜利者之冠加冕在这位成功夺取了金羊毛的英雄头上……羊作为古希腊罗马神话里常客串出场的动物，在公元前各种出土文物中经常见得到，有的甚至非常具象。如一件公元前460年的红彩陶器，便是一个以公羊头做底托，是一种用来饮酒或祭祀的容器。
到了中世纪，尤其在文艺复兴以后，“羊”的形象在艺术品中变得更加丰富。这一切当然又无可避免地与宗教信仰有关，“羊”在《圣经》里有特殊的地位。在厚得可以砸死人的《圣经》里，“羊”出现的次数数不胜数。前有《旧约·圣经》“献祭以撒”中以替代羔羊出场，躲在树丛中的“倒霉催”的一只公羊，后有无时无刻不出没在耶稣和施洗者圣约翰身旁的各种小羔羊们。
神秘之后的“二货羊”
这些含有“羊”的题材，从中世纪开始便成为画家们笔下的常客。伦勃朗、卡拉瓦乔、达·芬奇等，都用各自的画笔描绘过“羊”在各式宗教题材中的形象。“羊”的形象之所以如此流行，是因为在《圣经》中，“羊”是一个充满寓意的动物。耶稣被同时称为“牧羊人”和“上帝的羊羔”，而基督教徒们则被统一称为“需要神引导的羔羊们”。因此那些在宗教祭坛画中常出现的羊都是各有含义的。
在达·芬奇这幅著名的画作《圣母子与圣安妮》中出现的小羊羔，是献祭用的，象征半骑在它身上的小耶稣在成长之后，注定要经历的那场十字架上的苦难。画中圣母玛利亚还侧身坐在自己母亲圣安妮的身上，双手伸向天真无邪欲骑上小羊羔的小耶稣。这幅画中，母女与母子之间安详宁和却玄妙神秘的气氛是达·芬奇独创的，而他们身后不知何处的奇石山脉更是增添了这份神秘感。
当然，有达·芬奇这种温柔、玄秘的羊，便也有那种犯二惹人笑的羊，如丢勒的版画《亚当与夏娃》中站在右上角的山羊。
值得一提的是，山羊和绵羊在基督教里的寓意正好相反。绵羊代表的是虔诚的基督教众，山羊则标志堕落的异教徒们。就连山羊的羊角也被渐渐融入恶魔的形象之中，变成了恶魔之角。
不过在丢勒的这幅版画中，这只站在山巅断崖之间摇摇欲坠的山羊，此刻则代表了亚当与夏娃在食用“善恶果”前还未堕落的一刻。它站在崖壁之巅，要跌不跌，摇摇欲坠地昭示着亚当与夏娃吃与不吃禁果的微妙境界。一切皆在一念之间。
尽管这只山羊的寓意很正经，但依然无法阻止笔者每次看到这只四腿合拢、驼背哈腰、满脸忧心忡忡的呆羊时扑面而来的阵阵喜感。这幅丢勒在我心里从此被命名为“亚当与夏娃之羊、巅、峰”。在此也借丢勒的画献佛，顺祝诸位在羊年都爬上自己的巅峰吧。
文/祺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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