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银：一个银行与艺术的联姻标本

　　6月22日，在今日美术馆开幕的“永恒的瞬间：汉内斯•施密德”展览，是瑞士摄影师汉内斯•施密德（Hannes Schmid）在亚洲的首次个展，同时也是瑞银集团呈现的又一个艺术展览。自2008年开始，瑞银开始将其珍藏作品，原本用于办公室装饰的艺术珍品带到了中国进行展览。在今年5月的香港巴塞尔艺博会上，瑞银更是取代了德意志银行，首次成为其合作伙伴。而这一切的举动似乎也和瑞银为了挽回因为今年5月同意签署一项关于银行间自动交换信息的协议，承诺将向其他国家交出在瑞士银行的外国个人账户详细资料，所流失的亚洲客户相关。

　　艺术藏品，这可能是瑞银集团里最袖珍的部门，事实上，瑞银介入艺术收藏的时间十分早，早在20世纪70年代，艺术藏品部门就初具雏形。随着瑞银集团的成型，艺术藏品部门也被纳入新的瑞银集团，并在并购中获得更多藏品。2000年，瑞银与美国投行PaineWebber（普惠）合并，后者收藏的20世纪末艺术家的作品随即被瑞银接纳。而普惠公司的前CEO唐纳德•马伦也加入了瑞银成为四位艺术收藏顾问之一。其他三位顾问分别是东京森美术馆创办人之一森佳子（Yoshiko Mori）、瑞银长期合作的艺术专家吉恩•克里斯托芬•安曼、当代艺术及拉美艺术方面的独立策展人马瑞索•尼沃斯，这四位分别来自于欧洲、美洲、拉丁美洲和亚洲的顾问。他们的职责是提供建议和策划以确保瑞银藏品的品质，选择收藏方向和发展前景，确保与艺术世界的整体联系。

　　据了解，瑞银每年会买入80-100件艺术品。同时也会售出一些不想继续收藏的作品，大多是一些小件艺术品。有时，为了获得足够资金买入新的作品或对已有作品进行维护，艺术藏品部门也需要出售部分现有作品。作为一个自给自足的部门，所有出售作品所得都留着艺术藏品的资金池内，用于维护、运输支出或买入新作品。

　　从瑞银的官网上可以看到，集团的藏品主要涵盖了20世纪60年代之后的重要艺术家的作品，除了油画、绘画，还包括摄影、雕塑及录像艺术。而这些作品的来源也是各有不同：“早期，我们会从拍卖会上购买一些作品，因此瑞银的藏品中会有一些比较有名的画作。但过去10年，我们转变为直接从艺术家手中购买作品，主要收藏一些新兴艺术家的作品。”麦卡布雷认为，交易本身也为新兴艺术家提供了资金支持。“如今我们买画有三个条件。首先是不会在二手市场买，也就是不通过拍卖渠道，而直接从艺术家手中买；第二是不买旧画只买新画；三是每幅价格要在3万瑞士法郎以下。”瑞银财富管理香港行政总裁罗振纶说。

　　尽管买画的初衷并非为了投资赚钱，但对瑞银来说，艺术收藏的一个“副作用”是为员工提供了额外福利。“有些作品会出售给公共博物馆，有些则会在内部出售给员工。”对于员工来说，从公司购买艺术品可以省掉价格不菲的中介费。

　　联手艺博会 掌握大藏家资源

　　除了企业内部的艺术收藏外，自1994年开始，瑞银就是巴塞尔艺博会的合作伙伴。由于客户中本就有许多大收藏家，而许多客户对收藏好奇但不知道如何下手，银行于是设立“艺术权限中心”(Art Competence Centre)，让专家顾问为客户提供量身定制的全套服务。从收藏古希腊罗马雕塑到当代艺术，从波斯地毯到银器瓷器，专家会陪伴客户到艺博会、美术馆、画廊、拍卖会预展，让客户有多方面的接触。客户决定收藏的领域后，专家提供建议收藏方案，认客户挑选合适的作品。如果客户决定购买的话，瑞银会尽职调查如作品的真伪问题和作品的合理价格等。作品价格通常是收藏过程最敏感、也是困难度最高的一环。比如瑞士雕塑家亚伯特•贾科梅蒂(AlbertoGiacometti1901-1966)，他的雕塑都有版号，通常是6个，也就是同样作品不可以超过6件。如果他生前铸不到6个版，在过世之后他的基金会可以继续铸。他在生前铸的雕塑价格远远高于过世后的版本，但不是所有的画廊都会诚实地向客户提供这方面的资讯，从而让客户花大钱买过世后铸的版本。作品的收藏历史尤其重要，特别是古董、古画，必须要严格调查出处，如出售人是不是作品的合法拥有者等。有可能作品是多年前失窃的，即使作品已经转手数次，卖家已经不是当年的盗贼，但是他绝不是合法拥有者。如果不慎买了这类作品，有可能遇到“第三方索赔”的棘手问题。瑞银为客户作“艺术风险管理”，为的就是事先防备可能发生的问题、陷阱，以免犯下错误，造成遗憾。

　　“艺术权限中心”还为客户作继承计划，这方面有许多不同的战略方式。要出售哪部分的收藏，要保留哪部分给下一代，想设立信托基金，还是捐给美术馆，都有专家提供专业建议。除此之外还有收藏管理、价格评估、库存明细、运输、作品维修、作品价格分析、国家与地区和国际艺术市场调查等服务，涵盖了和收藏艺术有关的种种项目。想要成为“艺术权限中心”的客户，首先要在瑞银有5000万美元以上的存款。目前的客户仅限欧美人士，但瑞银已经计划为中国收藏家提供类似服务。客户只需对“艺术权限中心”提出需求(mandate)并签署合约，便可开始执行。在亚洲这是全新的项目，而此次在香港艺博会的一连串活动正是暖身。“艺术权限中心”仍是要收费的，依照合约内容，有些以钟点计算，有些是固定费用，但是在艺博会期间，从搜查作品价格、议价到尽职调查，都一切免费。

　　最大的竞争对手：拍卖公司

　　瑞银这一切的活动，实际上也与拍卖公司在进行的工作十分相似。比如佳士得的业务范围中，就包括了“企业藏品拍卖服务”、“评估”、“购入出售藏品”等服务，而且佳士得也的确为众多的机构进行了藏品评估的工作。去年6月，佳士得就受聘为美国底特律美术馆的藏品进行评估：“佳士得帮助我们鉴定所有类别与时期的艺术品，此外，我们也将帮助就如何用艺术品所有权实现城市价值提出建议。”据悉，底特律应急财务经理KevynOrr为此次评估向佳士得支付20万美元，佳士得将只对所有权属于该城市的艺术品进行评估，但并不受可能会排除出售的捐助限制。

　　除了评估外，佳士得还推出一系列针对藏家及其下一代的短期课程。自2012年开始佳士得与中欧国际工商学院开办名为“全球艺术市场：艺术品收藏与投资”的课程。有业内人士表示，这些课程不仅教授人们如何投资，与此同时，也教授人们如何在艺术品投资中获利，并用这些资金在自己的行业或其他领域进行投资。

　　佳士得也将对于艺术教育体现在其拍卖当中。好像佳士得在上海的首次拍卖，艺术教育成为此次拍卖的重心，拍卖预展期间举行了各种艺术讲座包括“夏卡尔和巴黎画派”、“顶尖艺术藏家”、“巴布罗•毕卡索与扬•布鲁克耶尔”、“艺术品估值”等。佳士得中国区执行董事蔡金青说：“中国是一个新兴的市场，对学习和领悟艺术品鉴赏的需求很大。在中国，我们更希望培养对艺术价值的认知，营造艺术市场透明、诚信和公平有参与感的氛围。通过我们的培训，促进教育与艺术界的交流互动，培养收藏市场，让更多中国藏家喜欢艺术品。”但是目前佳士得并未在国内获得教育资质，只能通过开设艺术讲座与课程进行艺术交流。蔡金青表示：“教育是我们很大的一部分。教育呈现的形式很多：有一些是课堂的，有一些是参与我们的活动，有一些是通过艺术论坛，有一些是有针对性的、跟藏家直接的咨询和相互的交流。”

　　佳士得的这些举动，都是银行们的艺术部分希望能打通的“关节”。为了更好地拓展影响力，瑞银还专注在艺术赞助项目上，比如对瑞士收藏家、前瑞士驻中国大使乌利-希克于1997年创办的中国当代艺术奖（CCAA）的赞助；又如瑞银和古根海姆美术馆曾进行一项五年合作计划：Guggenheim UBSMAP全球艺术行动。这个活动联动和支持一批来自南亚和东南亚、拉丁美洲以及中东和北非地区的艺术品、艺术家和策展人参与到一项综合性计划中。该计划涵盖策展人驻场计划、Guggenheim藏品收购、国际巡展及一系列覆盖广泛的教育活动。所有教育计划将源于Guggenheim策展及教育人员、项目策展人、艺术家和每个展馆工作人员之间的跨文化和专业交流的兼容并蓄的过程。此类交流将侧重了解每个地区展馆的教育理念、方式和计划，以及其各自针对观众所优先考虑的事项。Guggenheim将在纽约和所在国家地区的展馆举行至少两到三次的工作会议，充分体现不同博物馆文化间的多元交流过程，共同制定Guggenheim UBSMAP的说明材料和教育活动，并确保说明材料和教育活动能够为每个展馆所特别针对的观众提供最佳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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