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气凛凛 笔阵堂堂

  • 来源:中国书画
  • 关键字:自负,理性
  • 发布时间:2014-11-25 09:47

  和元堂相识已经有十年了,虽然他在城西、我住城东,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但每次相处交谈,都是非常投契。记得有一次,他和我说:我的老家胶东过去属于齐国,你们赣榆也是齐国的。我这才想起老家有个叫“齐拱”的村庄,确实如此。三国的曹丕说,“建安七子”之一的齐国人徐幹诗文有齐气。初唐李善认为“齐气”是指齐俗文体舒缓,这似乎只说对了其中的一个部分,齐人骨鲠、自负、明快,崇尚理性的神秘,如《郑文公碑》一般的厚实而丰饶、渊雅而古媚,这些更应是“齐气”的重要内涵。

  刘元堂的书法最早为书坛所知是因他的小字行草书,风流蕴藉、洒落不群,确为当代小行草一路的翘楚,也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效应。但我更偏爱他的大字章草和接近魏碑、呈块面状的特大字作品。我认为,这两者似乎更能体现他的个人艺术抱负和性格、性情中某种来自齐人的禀赋。具体地说,我的理由是:在小行草书已经泛滥成灾的当代,多少存在着鱼目混珠、真假难辨的困惑,与其在困惑中与他人争高低,不如忠实于自我的那种与生俱来的本性,在俗径之外另辟蹊径,硬生生地走出自己的大造化。此外,就章草、魏碑来说,在陆维钊、沙孟海、王蘧常之后,已为当下之冷门。冷门之冷是因为这些都是非俗类可以攀仰的、极有难度的书体,且非今日之所谓视觉技巧、形式分析等所能措手者,故冷门实则是“高门”,唯有真正的智者和勇者才有资格一展身手。

  就目前所见的此两类作品来看,元堂身上似乎具有一种自然上手的契合感,那种章草的挥洒与老辣、魏碑体的点线结构在他的笔下找到了气质层面的融接,分明使人再见如《郑文公碑》一般的徐缓、骀荡、高远,其内在行气规则与金文、甲骨的神理相合,元气浩浩,充盈着堂正而神圣的庙堂之气。拙见以为,这是元堂兄在小行草之外,对于书法之技巧及形态追寻的一种必然进阶,即中国书法必须追溯到这个本源,去寻找其图形结撰的早期结构法理,才能在当下视觉轰炸的时代里找到自己的出路。元堂以其齐人的灵光,重新点燃了这一沉寂的历史火焰,同时必然也存在着一种大希望、大手笔孕育之可能。这是我看好元堂此路作品的根本原因。

  凛凛之士,必然有奇纵之情,与生俱来的齐人风范,或许是元堂挥之不去的、最核心的人生底色。对这一底色的忠实不仅是一种乡土意义上的人格固守,更在于它与历史文脉的贯通,对应着中国艺术不可须臾或离的最根本性法则:中国艺术的高低层次不在于下手技巧、视觉效果的是否合“古”,关键是这种“古”的累积以及本源意义上的接气—能接上那口高古之气,则大道流行,纵横开阖,无往而不可;否则,如王国维所说的“借来的古雅”,沾沾自喜于一二技巧、情境的清雅、无火气等等,皆为小家子气的买弄风情,风斯在下矣。

  刘元堂有古齐人之气骨、风范,这是一笔别人无法效仿的大资源、大本钱,假之以时日,神而明之、守而行之,必将重写《郑文公》。

  责任编辑:刘光 作者:梁培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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