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活、連結的藝術新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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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2014-11-05 09:04
2014台北雙年展「劇烈加速度」
走在當代藝術的交會口,我們常常看著展場當中的作品,思考著甚麼是藝術?的確,當代藝術發展至今,它的面向已經不同於過往的面貌。新的媒材跨越了傳統的繪畫,手邊的日常生活物件、高科技的電子互動,均成為了藝術家的創作媒介;創作的題材內涵也從對於美的展現,轉而思考著人與社會、自然關係的鏈結。每兩年一度的台北雙年展,將國際當代藝術的視野及舞台帶進台灣,透過策展人思考著社會現況,進而提出策畫命題,以藝術反映出當代思潮的新風貌,甚至預言當我們站在未來的交會口時,我們選擇可能的路徑將會如何改變人類的未來。
「劇烈加速度」正是策展人尼可拉·布西歐(Nicolas Bourriaud)藉由對於當代藝術與社會現況的細膩觀察,所提出的策展命題,並藉由五十二位台灣與國際級藝術家,展現藝術新趨勢。尼可拉·布西歐現為法國高等美術學院院長,並於一九九九年與「二〇〇〇台北雙年展」策展人傑宏·尚斯共同創立位於巴黎的當代藝術新地標「東京宮」(Palaisde Tokyo),豐厚的策展經歷以及藝術觀察,更讓他在二〇一三年獲英國藝術雜誌Art Review入選為全球藝壇最具影響力的百位人士。而他在一九九八年所發表的美學著作《關係美學》,更被奉為當代美學經典,並於全球各地譯作十二種不同文字發行。
共活景況的「劇烈加速度」
以科學史的角度切入當代藝術與人類生活,是策展人布西歐今年所提出的獨到見解,藉由「人類世」(Anthropocene)的色的藝術家為主。而作品與作品之間的細膩意涵串聯,更構成了雙年展不同於其他展覽的特點。
由一樓大廳巴西藝術團體「OPAVIVARá!」作品〈福爾摩莎慢活茶〉作為開場,策展人以「不活動」的速度,提出了一種非生產的慵懶空間氛圍,進而導出了大廳兩翼台灣藝術家黃博志〈生產線—中國製造&台灣製造〉與彭泓智的〈大洪水—諾亞方舟計畫〉作品;工業以及藝術的生產,在人工縫紉以及3D列印機射出的對比之下,產生了微妙的對反以及權力關係。
以物為名的「共活性」
強調「共活性」的概念,使今年的藝術視野脫離了以人為主體的範疇。吳權倫〈沿岸採礦〉透過海邊撿拾的廢棄物,再製、轉化而為不具厚度但具有量感的扁平影像,呼應著羅傑·海恩斯將客機引擎霧化而為一攤大型粉末的〈無題〉。物件的原始形體雖由人所定義,但脫離了人的定義之後,物件反而更超越人的想像力,如同彼得·布根豪特此次展出的三件大尺度巨型雕塑〈盲人帶領盲人〉系列,乍看之下一團混亂的廢棄物,其中卻又有著內在邏輯與合理性,藝術家開放性的解釋不提供任何線索,卻又有著詩意的氛圍,靜待觀者解讀。
以無機、機械物件作為創作主體,是否能帶出另一種風景?艾莉莎·巴倫波茵為本屆雙年展構思的作品〈全球系統〉,以毫無關聯的工業零件裝配出有機生物的樣態;仿生的結構予觀眾帶來的生命,其中的矛盾錯覺,亦如同羅智信透過日常物件的轉化、擬人象徵手法,〈飼養箱〉系列運用台灣常見的開運竹、苔球等,在東方文化的形象中進行多層次轉化。當機械物件有了思想與情感,他們是否也有葬禮呢?鐵木耳·斯琴透過作品構想出機械人的第一場葬禮,場景一如尋常的弔念場合,但在其中,也讓觀者思考著生命的意義是否也等同於機械物件。
「生存處境」的藝術觀察
身分、性別認同,向來是當代藝術關懷的核心重點,亨利·奧森的作品〈A.T.〉,以電腦之父艾倫·圖靈的肖像與傳記進行解構,進而架構出在零與一之外的後現代身體;胡迪尼森·朱尼爾藉由影印機創作的〈無題〉系列,則將身體不斷的放大影印後,支解、拼貼尋找著屬於藝術家自己的身體。由自身處境到社會群體,台灣攝影家周慶輝以編導攝影,營造出在動物園中的當代人們生活,荒謬、錯置的時光安排,作品〈人的莊園〉營造出異樣的視覺體驗,同時也是社會處境、框架的具體寫照;瑞秋·羅斯的作品〈坐著、吃著、睡著〉同樣質問著人們,冷冽溫度的展場縈繞著藝術家的旁白,影片的結尾敘述著:或許我們活著,僅只是為了我們所製造的變異。而派崔克·范·凱肯柏則透過神祕且驚悚的〈風景如畫的解剖室〉系列作品,將藝術家不同時期的作品,建構出如解剖室般的神祕殿堂,進一步進行社會、消費、宗教的反思。
生態/空間的新轉譯
如同「劇烈加速度」的策展理念,人對於環境的影響,則在尼可拉·尤利布魯的作品〈綠色宣言〉系列中,以綠色的力量關注並提高環保意識,並透過自然與文明對抗,開展生態政治學,藉由藝術提高人們對於環境的重視。瓊·喬納思的作品〈復活二號〉,以冰島作家拉克斯內斯的小說為發想,並以地球暖化造成冰川融化進行反省;展場空間獨特的日式紙糊拉門,使觀者與作品中的水晶反射光線進行著私密的互動,璀璨永恆的美麗光線,卻又對比著影片中日漸消逝的冰川遺跡。
藉由空間的轉化,產生不同於美術館經驗的看展空間,如同大衛·杜爾的作品〈保持平靜,繼續前進〉,大賣場一般紛亂的物件,象徵脫序社會的種種元素,共存於展場空間之中,醞釀出作品中的對話、抵抗與開放的詮釋。而藝術家納約·弗里曼與賈斯汀·洛威的作品〈浮動鍊〉,則以3個不同的空間環境改造與串聯,將美術館的展間擴增為混種都市,對於當代藝術家最難以利用的典藏展區展間,脫胎換骨之後,彷彿是藝術家對於台北的城市印記展現。
強調「連結性」的藝術新方向
當二〇一三年網際網路中可使用的IP數量已超越全球總人口時,也促使著策展人思考,當代藝術的重點已從主體性轉為連結性,在此連結性中,物、人和自然環境交換了彼此的價值,也產生了展覽中不斷強調的「共活性」;如同策展人在《關係美學》著作中強調的,「當代藝術除了理論也重視實踐,當代藝術除了面對來自真實生活的挑戰,同時也必須思考它與社會、歷史及文化之間的關係」。回頭反思當代藝術是甚麼呢?或者如同蘇拉西·庫索旺的作品〈黃金幽靈〉,觀眾努力地在五噸的棉線堆中,尋找著十二條金項鍊;金項鍊的尋找過程讓作品完整,而展覽的意義,也有待觀者在展場中細細品味與尋找。
文/傅遠政 圖/台北市立美術館提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