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智慧拥抱未来

　　对于一座城市而言，市民既是主人，也是客户。双重身份的统一，两种角色的互换，为价值创造提供了最大的动力和可能性。

　　大数据、物联网时代正在来临。《大数据时代》告诉我们，我们必须重视“生活、工作和思维的大变革”；《零边际成本社会》告诉我们，这是“一个物联网、合作共赢的新经济时代”，共享协同是“最佳的经济可持续发展模式”；《智慧城市》用副标题提示我们，这本书要讲的是“大数据、互联网时代的城市未来”。

　　无数事实告诉我们，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我们要认清形势、顺应趋势，才能与社会、与未来融洽相处。

　　但是，如何认清和拥抱未来，这是件需要智慧的事。

　　智慧的未来

　　用“智慧”来形容城市还是近几年才有的事情。2008年“智慧地球”和“智慧城市”概念出现之后，引发了全球一轮智慧城市建设的热潮。十八大后，我国智慧城市建设大幕正式拉开，中国智慧城市试点数量已达200个。

　　但是，什么是智慧城市？现在一般的理解是“数字城市加上物联传感的手段，大致等同于智慧城市”。IBM有一本白皮书《智慧城市在中国》，里面讲到三个关键理念：一是透明充分地获取信息；二是高效安全地传输信息；三是更加科学合理地利用和分析信息。但这样的手段和理念都不足以说明一个技术应用先进的城市就是智慧的城市，它顶多只能算智能的城市、数字的城市。

　　2014年初，参加一个小规模的“新型城镇化研讨会”，会议的主调基本都围绕着“智慧城市助推新型城镇化”，会议气氛热烈而和谐。与会者大多达成一个共识，那就是要新一代信息技术的浪潮，合力推进新型城镇化建设发展。就在会议快结束时，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出现了，一个专家对“城镇化”的说法提出了自己不同的观点。他认为，城镇化的核心是“镇”，“镇”是造出来的，不具备城市的功能，因此，再智慧的城镇也只是个镇。“城镇化”只会加重中国经济过去30年来的分散工业化的道路，导致商业集中度不够，服务业难以发展。因此，我们应该主张和提倡的是“城市化”。“城市化”是空间结构的现代化，是与整个国民经济以及工业化、市场化融为一体进行的。城市化是一个“化市为城”的过程。因此，智慧城市首先是应该让城市回归它的本来功能。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个和谐的会议最后在争论中结束。但智慧的会议主持人最后总结说，这样的争论恰恰是很有意义的。智慧城市和智慧社会的建设离不了智慧的人，智慧的未来需要大家共同建造，云云。

　　事实上，用科学技术来描绘未来是我们现在普遍的做法。我们已经习惯了新的技术应用就代表了未来的说辞。同时，我们很多人都把对美好未来的赌注押在了技术上。但是，《智慧城市》的作者安东尼·汤森却告诉我们，他不是其中的一员。看到他在书中做这样的表述时，我的心为之一动：因为我也不是其中的一员。

　　不可否认，科技是发展智慧城市的必需和有效的工具，数据驱动的城市管理方法是未来的一种发展趋势。同时，数字化、智能化、信息化是衡量一个城市是否智慧的科学和技术要件，但是，对于一个城市的居民来说，他们判断一个城市是否智慧的标准可能是“安全”“民主”“参与”“包容”这些真正智慧的字眼。

　　在我们往常的理解中，“智慧”是一种能力，它是理性的，它使我们做出导致成功的决策。智慧的未来不应该仅仅是技术主导的未来，而更应该是一种能解决各种困难，比现在更高效、更安全、更美好的未来。

　　以人为本的智慧

　　从IBM提出“智慧的地球”这个概念开始，我们都一直过于强调技术的作用，以至于我们很多时候在考虑和设计城市的发展时，过多的考虑的是科技的应用。但是，在各种有线、无线的网络取代传统的钢筋水泥成为城市公民的束缚时，我们有没有认真想过，我们的市民的需求到底是什么？

　　与中国的智慧城市建设摸着石头过河、大搞信息化不同的是，欧美对智慧城市都有自己的标准。比如欧盟对智慧城市从经济、设施、环境、治理、社会、生活等方面制定了标准。其中，经济方面强调的是经济活力和创新能力；设施方面注重的是交通、信息系统、供水供电等设施是否能支撑这个城市的发展；治理即城市管理能力，它不单纯指政府的管理能力（民主、透明、公平、高效），还包括广大市民的参与程度；社会方面强调的是开放性、包容性、参与性和凝聚力，还有公共及社会服务能力；生活方面则都是老百姓所关心的方方面面，包括住房、保健、教育、旅游、文化以及安全感等。

　　我们可以发现，欧盟的标准基于以人为本的简单诉求。汤森说：“除了简单地依靠工程师，还有更好的方法建设智慧城市。”他提出，将市民的需求置于首位，这应该是建造智慧城市更为恰当和合理的理由。郭为说，智慧城市应该以“改善民生为核心，以民生服务为抓手”。

　　汤森指出，将市民的需求置于首位，也是找到更经济、快捷、更有效的解决问题的方法和路径。他举例说，类似美国的波士顿这样的城市，一直致力于让市民们更多地参与到城市应用软件的开发中，通过智慧的政治手段来引导技术创新从而实现智慧城市的建设和管理。这种让市民参与建造的过程，“不仅可以更有效地解决棘手的城市建设问题，而且可以使智慧城市的解决方案更好地为市民所接受”。

　　对于一座城市而言，市民既是主人，也是客户。双重身份的统一，两种角色的互换，为价值创造提供了最大的动力和可能性。这就类似互联网时代的企业一样，员工跟客户之间的界限模糊了。客户可以参与产品的研发、生产、销售、服务、反馈的全过程，从而让小米神话可以模仿和复制。

　　城市的进步需要每一个公民的充分参与。《智慧城市》是一本全面探讨智慧城市的书，但全书从始至终都在强调一个观念：建设智慧城市、解决城市发展的各种难题的唯一途径是发动所有公民参与建设与创新。与片面强调技术至上的高科技公司和强调城市应该自上而下管理的政府官员不一样的，作者很客观但又非常明确地告诉我们：一座城市想要跻身智慧城市的行列，世界顶级的宽带基础设施是必不可少的，但更需要政府和公民建立起良好的沟通信任。在很多人还在争论智慧城市建设是自上而下还是自下而上的方法论的时候，作者指出，聪明的政府应该建设更多的渠道让市民深度参与到城市的建设和管理中，引导公民的智慧、天赋和技术放在有价值的城市建设和开发中。这跟现代管理学家提倡的观点是完全吻合的。著名的人力资源管理专家彭剑锋在一次题为“互联网时代的人力资源管理”的演讲中指出，在现在这个人力资本价值时代，员工的自主经营和管理成为主流的管理方式，而企业价值是由最贴近客户的市场的员工创造的，一个小人物或非核心部门的微创新就可能带来商业模式的颠覆式创新，微信就是一个典型的案例。因此聪明的管理者应该像华为一样让听得见炮声的人做决策。

　　智慧的文化

　　“建设智慧城市不仅需要现实的眼光，更需要想象的空间。”

　　很多偏执于用技术手段建设智慧城市的倡导者们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因为组成人员的不一样、历史和地域的不一样，任何一座城市的文化也是不一样的。现代城市规划起源于生物进化学家帕特里克。格迪斯对城市发展的理解。他在100年前就指出，“文化是特殊地理环境下人类的创造性的社会表达，对文化的全盘理解，对于理解科学所无法解释的事情至关重要。”而“社会学的实际应用对解决工业时代城市化快速发展的诸多问题至关重要”。

　　因此，汤森在书中这样发问：“是的，由企业们所设计的智慧城市将会实现，但这又如何？千篇一律的自动化都市生活的场景？让我们对工业资本主义更加失望，最终不可避免地击碎我们的灵魂？”

　　当然，作者并不是反对智慧城市，主张守旧的保守派，相反，他是智慧城市的积极推动者。汤森也不认为智慧城市的文化就是对传统的过往文化的坚持，他提倡的文化是基于“新公民秩序”的“新公民学”。他提出了新公民学的系列原因，其中第一个原则就是永远不要认为智能技术是解决问题的首选方案。他希望通过智慧城市把每个人组织起来，形成新的公民秩序，把城市建设得更美好。

　　汤森认为，旧的规范正在逐渐消失，新的基于广泛互联的新方式和新文化正在产生，共享的经济模式在迅速发展并将改变城市和社会。《零边际成本社会》的作者里夫金持同样的观点。人类的经济模式正在发生改变，而这一切必须会改变我们的生活方式和文化。

　　2015年春节刚过，一个从湖南农村走出来的博士写的一篇回乡感悟在微信上疯传，文章内容是说过去有生命力、有活力的农村已经全然不见，代之的是空心农村、老人农村、寂寞农村、破烂农村。很多朋友转发这篇文章的时候，附带了很多评论，其中让我印象深刻的评论是一个经济学家朋友写的，他说：落后的小农经济必须被摧毁，我们应该以发展的眼光和智慧的胆识建设真正有活力的新社会。

　　也许，这就是智慧的未来。

　　【延伸阅读】

　　大数据、互联网时代的城市未来

　　一个世纪以前，电报和机械制表机被用于数百万人口的城市中。如今，互联网、大数据将拥有数千万人口的大型区域错综复杂的关系结合在一起。智能的设备、一体化的智能系统等一切都表明智慧城市的建设和发展势不可挡。世界各地的规划师和城市管理者都在关注智慧城市并寄希望于利用技术来解决政府的难题以及人类居住所带来的日益严重的问题。

　　我们居住的城市之所以变得越来越智能，是因为信息化和互联网赋予了城市新的生命力。互联网、智能机器组合成一个神经系统，用来支撑庞大的、不断成长的城市中市民的日常生活。在不断城市化和数字化的城市里，智能设备取代传统机器引领着互联网时代的一切。那么，如何利用最新的技术将城市建设得更美好？

　　智慧城市不再是一个空洞的名词，随着大数据的开放、移动智能设备的普及、互联网时代的来临，它有了全新的意义。而我们如何在此次互联网浪潮中乘风破浪，引导这些历史性力量融合，以发挥最大的效应造福人类至关重要。智慧城市建设已被多个国家放入发展战略规划。智慧城市建设是信息化建设的大势所趋，也将成为拉动经济增长的强大引擎。对世界特别是中国发展绿色经济而言，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中国政府、人民将如何面对和把握这一重大机遇值得我们深思。

　　智慧城市这一人类伟大的工程将从人们日常上网的一次次点击、搜索、互动中建成，将从为解决城市问题开发的一个个软件中诞生……智慧城市其实存在于每一个市民的智慧创想中。草根阶层的全面参与，将是改变城市的主要力量！

　　《智慧城市》

　　作者：[美]安东尼·汤森

　　出版社：中信出版社

　　李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