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经济最大的不确定性

  索罗斯说,市场经济最害怕风险,风险就是不确定性。不确定性大了,投资和消费就会受影响。特朗普是第一大风险,加上欧洲继续混乱,2017年世界经济不会好。

  特朗普上台不到一个月,四处树敌。

  结果是政令难以推行,导致特朗普在选举中本为少数,只是得益于以州为单位的计票方式,侥幸当选。反对力量不仅强大,而且绝不服气,美国的政治斗争并没有随着选举结束而缓和,已陷入僵局和分裂。

  “禁穆令”只是表象

  宣誓就职的特朗普,在执政策略上没有循序渐进,调节矛盾,缓和局面,反而提前宣布“百日计划”,一上台就政令频出,这种激进态度与共和党的“保守主义”执政理念根本不同,反而是对手民主党“左倾激进主义”的理念和作风。

  这是他所犯的第一个错误。第二个问题是他上台一周后发布的“禁穆令”,违反了美国的法治原则。

  恐怖分子和移民没有必然联系。禁止7个穆斯林国家所有人员入境,等于假定他们都有恐怖主义嫌疑,违反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则,属有罪推定。法律只能明文禁止某些行为,不能针对人的身份。

  随后,“禁穆令”很快被法官裁决停止执行,特朗普只能通过司法部向最高法院起诉。最高法院9名大法官,两党各4名,缺席1名,要一个半月才能补齐。9名法官能否超越党派利益,按宪法原则裁决,对美国法治是重大考验。如否决“禁穆令”,美国的法治原则得以维护,在根本上对美国有利,但特朗普的执政威信将受到打击;如果以一票之差通过,强制实行,矛盾可能演变为社会冲突。

  第三个问题是“禁穆令”触及了美国社会的深层次基本矛盾。

  美国的基本矛盾是“移民与白人种族主义”的矛盾。西方国家里美国最有发展潜力,主要是移民空间大,可防止人口老化,长期获得世界的“人才红利”,等于全世界给美国生养和培育人才,这都是长期优势。来自各国各民族的移民仍保持自己的文化和团体,所谓“美国文化”其实就是全世界各种文化的大熔炉,是开放的文化。是移民创造了美国,以民主党为代表的左翼激进主义认为,美国的基石在于多元文化,能整合各民族的,只有民主与法制。

  但美国的危机也源于此,当外来有色人种的移民接近美国人口半数,就会激发出白人种族主义。历史上有过排华,20世纪有过共和党参议员的“麦卡锡主义”。共和党的理论支柱右翼保守主义的基本政策是减少福利和减税,以吸引资本回流,对外强硬,限制移民。

  近些年,移民矛盾在西方世界突然激化。一是劳动力自由流动的负面后果显现,他们要变成移民享受高福利;二是移民良莠不齐,并不都是高素质人才,尤以穆斯林数量增长更快;三是难民增加;四是对黑人优惠过多,有人说美国已出现“逆向种族主义”,要求在司法审判上优待黑人,以补偿历史上对黑人判刑过重。

  特朗普是共和党的“非主流”,他利用社会贫富差距、失业、移民等问题,把民粹主义,右翼保守主义和白人种族主义相结合,虽属偶然当选,也有深刻的社会根源。移民与反移民两种思潮此起彼伏,目前是右翼保守主义利用白人种族主义占了上风,这有点像20世纪50年代的麦卡锡,过一段时期就会退潮。

  第四个问题是“禁穆令”是如何把美国的结构性失业转化为反对移民的。

  美国传统产业的工人多数为教育程度低下的白人,在关键时刻改变了四个州的投票比例,助特朗普上台。

  传统产业工人失业是市场竞争、科技革命和全球化产生的结构性经济问题,需要国家扶助,但不能避免。西方国家高福利养懒人,失业救济很高,也助长了结构性失业。美国传统产业工会高度组织化,利益集团政治放大其诉求。工会利益本来反映为左翼激进主义纲领,主张国家干预,解决失业和贫困。传统产业工人一贯是民主党的基本票,这次反水的原因可能是欧洲民粹主义思潮的兴起,传染到美国,民众视政客为骗子,宁愿选疯子。

  共和党代表大资本的利益,一贯反对国家干预,主张削减福利,解决失业并不是其政策重点。可以看出,特朗普在共和党里也不是主流,不能增加福利,他的“禁穆令”不无转移矛盾的意图。

  本刊特约作者 杨帆/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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