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车画家

  • 来源:海外文摘
  • 关键字:智能手机,骑行,信号器
  • 发布时间:2015-04-15 14:42

  带着智能手机、地图应用程序和探索城市的渴望,一位充满激情的中学自然科学课教师开拓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数码艺术新形式。

  行至4英里时,迈克尔·华莱士意识到自己遇到了麻烦。在过去的12年里,对一直住在巴尔的摩市西南部坎顿城的华莱士来说,骑单车环游城市就像每年夏天的一个仪式。通常,他会沿着主干道骑行10到20英里,通过小巷、穿越公园。他很清楚自己要去往哪里,并且极少出错。但在2012年5月末的一天,他出现了失误,而且在这一过程中画中主人公的肩膀不见了。

  从2010年起,迈克尔·华莱士被称为“沃利地标”,在巴尔的摩的大街小巷声名远扬。既是自行车车手,又是艺术家的华莱士借助山地车、三星智能手机、一对应用程序和全球定位系统(简称GPS),以数字方式描绘了自己的骑行轨迹。他想在地图上画出路线,再用手机记录下骑行过程,最终使骑行轨迹形成一条黑色线条,保存并叠加在谷歌地图上。

  “我从来不热衷于公路自行车运动。”华莱士说,他40岁出头,是个平易近人、体格健硕的男人,“然后有一天,我想知道是否能用GPS拼出我的名字。我拼出了‘沃利’这个单词。在拼W这个字母时,我意识到如果这事能成,我就无所不能,于是我开始逐一尝试。”

  自此,他以巴尔的摩为画布,勾勒出大量不同形象,比如火鸡、泰坦尼克号和鲨鱼——以此对《探索频道》每年播出的致敬大白鲨节目表示支持。截至去年夏天(即华莱士制作数字图案的第6个夏天),他制作的数字图案总数已达到290个。华莱士骑行的290条个人路线都可称为艺术品,他的收藏包括一张2012年5月绘制的地图,他在上面画了一幅画:3名奥运健儿站在领奖台上等待领取奖牌。绘制那幅画时,在骑行到4英里处,华莱士拐错了弯,当时他正用GPS描绘金牌得主的左肩,结果这部分完全与躯干分离了。所以他将这部分作废,骑回起点,重新启动两个应用程序,再次开始,后来他骑完了19英里,做出一幅完美无暇的画。

  华莱士出生在纽约州的坎顿城,约有6000人、位于巴尔的摩以北470英里的一座小镇。在北科罗拉多大学获得地球科学硕士学位后,华莱士得到了一份教学工作:在中学教科学课,现在他已经教书17个年头。起初,华莱士骑自行车只是为了锻炼。2010年夏,华莱士突发奇想,成功绘制了第一幅GPS画作,他觉得很有趣,决定再多做一些。接下来的3个月里,他绘制了首批25幅画作。第二年,他在艺术馆展出他创作的一些GPS绘画——响尾蛇、铁锤,以及波希米亚罐装啤酒上戴单镜片眼镜、留着胡须的男人波先生的影像,展出收到了巨大反响。

  2010年之后的每年夏天,华莱士总是穿着T恤和短裤,骑着单车穿行于巴尔的摩的大街小巷,通过GPS记录足迹。他的画板辽阔无垠,在构思并完成骑行的过程中,华莱士感到无比愉悦与兴奋。他以数码方式描绘了尼斯湖水怪、海斯曼奖杯、本杰明·富兰克林侧面像,以及两名男子在巴尔的摩内港边钓鱼的情景。

  一开始,华莱士在打印出来的谷歌地图上用铅笔画草图,继而不停修改、重画,直到设计出可行图案为止。“那个过程有时汹涌而至,一切来得自然而然;有时则需要花点时间,甚至得束之高阁,过一会儿回头重画。”他说。之后,他便迫不及待地上网,查阅谷歌卫星图,确认那条自己要骑行的路是否存在。华莱士说,他绝不攀爬或翻越意在禁止人们进入的围栏。在那种情况下,他就对图案加以微调,以便完全避开障碍。他把手机上的GPS灵敏度设定距离手机确切位置6英尺内,哪怕最微小的偏移都会让他正在创建的图画作废。为了在行程中进行修改,华莱士随身携带一支高尔夫铅笔和打印出来的草图。

  知道往哪儿骑——华莱士称之为“定位自信”——要求时刻聚精会神。“有些时候我清楚自己在哪里,有时我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他说,“如果我感觉良好,就不会频繁看手机确认位置,但有时也得瞄一眼。”瞄一眼的不利之处在于闪烁的汗珠滴到华莱士用来追踪路径的智能手机上,会导致他失去一些骑车记录,这就是华莱士随身携带两个应用程序的原因:“我的足迹”和“我的骑车地图”。如果其中一个意外关闭了,会有备份保存到他的手机。避免轮胎漏气是华莱士每天要面对的严峻考验;玻璃碎片和老鸡骨头已刺穿车胎超过15次。他把这种骑车短途旅行描述为与老鼠和玻璃的战役。他常备一只备胎和一套补胎工具,K2 Zed 4.6山地车座位下缠着胶带,补丁摞补丁。

  夏天巴尔的摩笼罩在32摄氏度的高温下,炎热潮湿,当华莱士骑在路上的时候,如果需要给水壶加满水,他只能拜托其他人帮他进去灌水,而自己在酒吧、餐厅门口等候,以便确保智能手机上的信号不丢失。有一次,华莱士为了保持直线,被迫把自行车锁在巴尔的摩南部的十字街超市门外,带着手机穿过超市,再把手机支在对面的路灯上,然后在手机被偷走前飞奔回去,打开自行车锁,快速挪到拐角。每当骑行完成时,他将车停在路边,浑身被汗水打湿,拳头高举过头顶,为自己的成功即兴庆祝。

  “这种形式的锻炼,不以达到目标或实现最后一项或信号器没电了而结束——只有画作完成后才停止。”华莱士说,“我的文件夹里大概有50-60个计划,我可以拿出其中任意一个想做的,骑完全程。这真是太适合我了——创作和工艺相结合加上运动,这正是此时此刻我生活中所需要的。”

  尽管总有一天,华莱士会把他的项目转给其他人做,有时候他会自言自语:不能永远把GPS骑手做下去。他已经给自己设计了一个终极骑行方案——一个手持火炬的人,仿佛要将它传给下一位单车画家。

  但是他还没有这样做。目前,华莱士还在骑行。

  安德鲁·扎勒斯基/文 可锋/译

  [译自美国《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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