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鲁大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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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布时间:2015-08-10 12:15
到家的第二天我便忙不迭地动手写了这篇游记,我把它当作旅行的延续。
想来幸运,自己潦草的生命轨迹中曾抽离出了十余天,赴了一场华丽的冒险——坐了30小时并不太平的航班、经历了有意识起最大震感的地震、完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湖中夜航、住了最诡异的酒店、跑了鬼故事甚嚣尘上的那段泛美公路、流了血、出发时的三人小队结束时却只有两个人回国……
遥远。秘鲁距离中国很遥远,有多远?大概相隔2万公里。如果你对这个数字没有什么鲜活的概念,那我把在飞机上见到的奇景分享给你。当荷兰皇家航空的飞机平安落地利马机场时,我被机舱内传来的热烈掌声惊呆了。当然掌声大多来自怕死的欧美人,不过你想想,机上的人们该是捱过了怎样的漫长与煎熬后,才会对一次普通的到达而欢欣鼓舞。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旅行南美本身就是一件遥远的事情——没有直达航班、没有廉价航空、就连签证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据说有些地区的个人旅游签证还要准备无犯罪证明和《国际旅行健康证明书》,弄得好像秘鲁是治安井然、无疾病的圣洁之地一样,然而事实恰恰相反。不管你有多么完美的欧美出境记录,你依然有可能被拒签,不要想着“欧美我都没黑下来我会留在秘鲁吗”这样的理由,小国有小国的尊严与气节,更何况确实有人把秘鲁当作辗转中美、最终潜入美国的跳板。
不靠谱。这是秘鲁的第二个关键词,南美人的随性在秘鲁人的身上可见一斑。在首都利马的圣马丁广场上,秘鲁人为国父圣马丁修建了一座雕像,纵马驰骋的国父铜像矗立在广场中央十几米高的基座上。基座的正前方塑有一座女神,而你仔细一看女神的头上居然俏皮地顶着一头羊驼。原来是工匠曲解了设计师的意思,设计师原意是“火焰”,而工匠理解成了“羊驼”,因为它们是同一个单词“Llama”。关键是奇葩的秘鲁人就这样默认了,国父的雕像都能出错,而且错而不改,也是醉了。
秘鲁人的玩世不恭体现在方方面面,比如秘鲁的公交车的计费方式据说是直行1索尔拐弯0.5索尔。就连理应象征着威严的警察部队,在秘鲁也是逗比一样的存在。我们在利马正赶上示威游行,黑压压的警察部队手持防暴盾牌与警棍将中央广场四面合围,氛围本应紧张肃杀,但细看去,有的发着短信、有的听着音乐、有的与女警调情、有的与游客互动自拍,哎,如果游行真升级成暴动,这帮人能有战斗力吗?!我甚至还听说过国庆典礼曾发生过仪仗队鸣放礼花弄错方向,误伤同伴臀部的囧事。
谜团。这无疑是秘鲁的又一大主题,虽然国名中的“秘”读作Bi,但这依旧是一座谜团满布的国度。我们探访的帕拉卡斯鸟岛上的大烛台图案究竟有什么寓意?占地500平方公里的纳斯卡地画究竟是何人所画、又因何而画?600万人口的印加帝国为什么会被区区百人的西班牙远征军所灭?没有语言的印加人为何在2000年前就掌握了复杂的开颅手术……想想就令人兴奋,我不禁想起了国内正热播的《盗墓笔记》——掘地三尺、共赴凶途。顿感这十余天的“转动南半球第二季”秘鲁之旅有了更多使命感。
无论从哪种媒体形式上去检索关于秘鲁自驾的攻略,得到的营养皆是寥寥,甚至有好心人善意提醒:秘鲁,不适合自驾!当从谷歌地图看到崎岖的山路、当从租车网站上查询到高昂的租车费用、以及频繁搜索到秘鲁随处可见的交通事故时,种种迹象似乎印证了过来人的提醒。不过我们此行的座驾进口三菱欧蓝德(OUTLANDER)的寓意正是“远赴未知之地的冒险者”,它就像某种进击的冲锋号,鼓舞着我们用自己的眼睛和身体去判断那些道听途说的真伪——即使真的不适合自驾,我们也要弄清楚是怎么个不适合!
与我们此行无所不能、像大白一样的导游陈开相遇正是在首都利马,简单寒暄,得知我是此行的驾驶员后,陈导儿只是似有深意地说:“能在利马开车的司机就能在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开车了。”我的心中略有不屑,嘴上回了句:“这种说法在我们北京也有!”
开车上路后,我才发现自己的无知与单纯——秘鲁人干什么都漫不经心、松松散散,唯独一开上车就秒变战斗的民族了。秘鲁司机的混是毫无章法、毫无道理可言的:绿灯亮起的瞬间所有人都是全油门起步,晚一秒便会被车流中此起彼伏的喇叭声淹没。秘鲁人并线从不打灯,甚至都不看后视镜,细心观察你会发现很多车子的后视镜都是折起来的,为了停车方便,上路后也不打开,因为人家根本不看,并线是完全随机和看心情的。最右侧车道的车只要仗着自己速度快,就敢直接左拐,造成其他车道的车子一片急刹车人家也觉得没什么,对骂几句各自走散便是。在利马城的很多支路上,根本没有红绿灯,四方向的车都在全油门通过路口,狭路相逢勇者胜,你要是怂了你就活该等着。
仅是开了半天儿,我就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要被颠覆了。陈导教我秘诀:“在秘鲁开车只用目视前方,几乎没有闲暇的精力左顾右盼。其他的撞了就撞了,秘鲁没有全须全尾的车,每年死于交通事故的都要有几万人。”
幸好有进口三菱欧蓝德为伴,才让我这个北京司机在利马不至于太过狼狈。我们的欧蓝德对应的是国内正热卖的2.0升两驱运动5座超值版,没有过多的花哨配置,有的都是那些令人感到舒心、人性化的呵护。起初对于欧蓝德这台150马力、最大扭矩190牛·米的2.0升MIVEC自然吸气发动机没有过多地抱有幻想,而倔强的“小红”用实际表现令我对它刮目相看。虽然没有涡轮增压器傍身,但2.0升发动机低扭充足,红绿灯前全油门起步,甚至可以听到亢奋的响胎声。两个成年人和一后备箱的行李对于欧蓝德来说太过轻松,INVECS-III CVT无级变速器工作高效,当我们此行再回到利马时,里程表定格在3215公里,这一路涵盖了沙地、高海拔山路、笔直的泛美公路等多种路况,实际恶劣工况下欧蓝德的百公里综合油耗仅为9.1升,令我们喜出望外。
因为日本人藤森曾做过秘鲁的总统,所以在秘鲁街头随处可见日本车的身影,而即使在利马这种南美可以排名前五位的大都市,德国ABB品牌也难得一见。陈导告诉我们,在秘鲁开什么样的车就能非常轻易地辨别出你的身份和圈子:游手好闲的富二代最青睐西班牙的西亚特,OfficeLady们偏爱雪佛兰。而开着三菱欧蓝德的,基本上是那些工作在BBVA银行、希尔顿酒店等国际企业的中层高管,“好牛啊!明天我得穿得讲究点儿”我对陈导笑道。
众所周知,秘鲁曾是西班牙人的殖民地,这也是为什么秘鲁大大小小的城市都有“武器广场”(Plaza de Armas)的缘由。为何将城镇中心的广场命名为武器广场呢?相传西班牙人征服美洲后,始终觉得反抗随时爆发,每晚临睡前都要把武器集中摆放在城中央的广场上,如有突发情况便可第一时间拿起武器。不过仔细想想西班牙人的智商也是堪忧,没有听过中国有个成语叫做“枕戈待旦”吗?将武器放在床头,行动岂不更加有效。
很多人都说库斯科像极了中国丽江古城,的确。高原的太阳把当地人的脸晒得黝黑,她们又扎着一对麻花粗辫子,穿着传统的服饰,俨然一幅流动的文化图景。库斯科的街道狭窄,人和车想要通行得有某种默契。在这里你能领略到当地人玩石头的天份,独特的十二边石据说与天文历法相关。古印加人特意将石块切割成五花八门的形状,边角被打磨的完美平滑,凸起的阳石与凹陷的阴石相卯合,连根针都插不进去。
想想印加人也是奇葩。修建了道路,却没能发明车轮;玩得转针都插不进去的巨石,却用茅草做屋顶;用金属甚至能做开颅手术,却不会把金属做成武器;世代饲养羊驼,却被西班牙人的战马吓破了魂……
皮萨罗,1475年出生于西班牙特鲁希略的一个下级军官的私生子,目不识丁却酷爱冒险。在他年近6旬之时,他带着168名士兵从巴拿马起航闯入了印加人的世界。当时印加国11任国王刚刚去世,正处于兄弟阋墙的权利斗争中。但即使如此,印加国仍有600万人口和10万军队。但无奈印加只是高度文明的原始社会,简陋的石器武器无法与西班牙人的几十支枪和两门火炮相抗衡。而西班牙骑兵更是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印加人从未见过马,见到几十头巨兽冲将过来,印加军队立时吓破了胆,众人奔逃互相踩踏而死。
还有一个具有神话色彩的说法:印加神话中的造物主被形容为“满脸胡须的白发老人、身材高大,身骑巨兽”,正与当时60岁的皮萨罗非常相似。时年的印加人生活贫瘠,误以为皮萨罗是造物主来普度众生的,所以也使西班牙军队不战而屈人之兵。
那印加人恨西班牙人吗?现在在秘鲁问这个问题无疑是愚蠢的,经过世代的水乳交融,早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每年7月下旬举行的雅瓦尔(血)节本是纪念印加人奋起反抗西班牙人的血腥镇压的,他们把复仇的意志寄托于山鹰,然后把山鹰系在象征西班牙的公牛上,看着山鹰把公牛活生生啄死以达到内心的愉悦。不过如今这个节日已经褪去了最初的意义,反倒成了年轻男女成婚的吉日。
2010年,秘鲁推出了新的国家旅游标志——螺旋形构成的P,这个创意从纳斯卡地画中的卷尾猴图案中可以寻得出处。这样看来,纳斯卡反而是秘鲁的精粹,而非马丘比丘。
而我对参观秘鲁的国粹,不仅没有过多的期待,相反心怀忐忑。“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纳斯卡地画图案巨大,最大的延展近几公里,站在地面上根本无法看清地画的线条,所以都是乘坐“希瑞小飞机”进行观看的。陈导儿戏谑地跟我说:“我带十个团,基本上有九个从天上下来后的第一个动作是一人手里拿着一个盛满黄色粥状物(呕吐物)的小袋子奔向厕所!”听完我立时吓尿了,“我不上能退钱吗?!”
天可怜见,在这架算上正副机长可坐7个人的小飞机上,乘客是四个糙汉加上一位长相和身材都极为寡淡的老太太,二位机长也是那种从面相看就老实巴交的忠厚人。我们的这次飞行风轻云淡异常平稳,下了飞机后陈导说:“如果遇上那种花花公子型的飞行员,飞机上再坐上两个秀色可餐的大洋马,机长是一定要玩儿托马斯全旋的!”
在根据乘客的体重分配好左右座位后,小飞机冲上云霄。“This is Whale(鲸鱼)”“Monkey(猴子)”“Condor(山鹰)”“……”一边飞行机长一边通过耳麦对我们进行讲解。这些富于艺术感的动物已经令我们啧啧称奇,但最令人感到玄妙甚至是有些毛骨悚然的,便是“站立”于山丘之上的外星人,瞪着一双深邃的眼睛,向天际挥手示意。
那么问题来了——在古代没有飞行器、也没有高台瞭望塔的情况下,这些延展几公里,或笔直或对称或不规则的复杂线条是如何画就的?纳斯卡地画的用途是什么?制作纳斯卡地画的究竟是人类还是外星人呢?
1939年,美国科学家从飞机上意外看到了这些线条,纳斯卡地画第一次被现代人类发现,震惊了世界。不过德国女人玛丽娅·雷齐要比发现地画的美国科学家更为出名,这位德国女外交官把毕生的精力都献给了纳斯卡地画的研究与保护工作——原因是纳斯卡地画中一幅手的图案只有四根手指,而她自己因为病毒感染恰恰切断了一根手指,她觉得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
研究人员在地画所处的地层中找到了一些陶瓷,通过碳14的检测断定地画的制作时期为公元前200年~500年间。纳斯卡是世界旱极,每年金贵的雨水粘住了沙石和泥土,令地画更为坚固。加之纳斯卡地区无强风,沙子的搬运能力弱,这些条件使得纳斯卡地画得以保留至今。不过地画最浅的线条只有几十厘米深,距离泛美公路最近处只相隔十几米,地画仍旧保存得清晰可见,不由得让人会联想到些怪力乱神之说。
古代人不可能掌握飞行技术,纳斯卡干旱地区也没有足够多的木材搭建瞭望台,那地画是如何制作的呢?雷齐认为纳斯卡古人在刻画线条时运用了几何原理,但这种说法无法解释不规则的大树和鹦鹉等图案是如何制作的,人类的探索至今没有定论。
纳斯卡地画又有什么用途呢?有的说法是图腾崇拜、有的说是藏宝图……迄今最靠谱的说法是美国科学家约翰逊在1997年提出的“水源学说”:线条下面是印加人发现的地下水源,而防止各部族之间为水源发动战争,印加人便用自己部族的族徽来标定这块地下水源的归属权。曾有一部小说《上帝的战车》中写道纳斯卡地画是外星人的航天器跑道,在外星人信徒的圈子内名声大噪,我倒是不排斥这样的猜测,我始终认为人类只认识了世界的一小部分。
作为插曲,有必要聊聊我们在纳斯卡下榻的Majoro酒店。在距离纳斯卡机场约1公里的荒村口,我们看到了这个酒店的招牌,画着一个鬼面人指着荒村的方向。我们依照指示往村内走,道路坑洼满目狼藉,我们甚至每开半分钟就要向身边的队友问询真的是这条路吗,时间因将信将疑而变得漫长。
终于我们车行至一扇大铁门前,皮肤黝黑的酒店门卫打开了铁门,似乎也打开了一个旧的世界——这是一个19世纪便已存在的庄园,满目植被,有一个私人游泳池,孔雀与羊驼在庄园里游曳;黑色的流浪猫皮毛异常光滑,两只眼睛在暗夜里闪烁着黄澄澄的光;远处的房顶上站立着几只硕大的、吃腐肉的秃鹫。酒店的长廊挂满了中世纪描绘宗教与血腥的油画,房间里没有网络,没有电视……
那一夜,熟睡中我感到有千军万马在摇晃我的床,下意识觉得在做梦。不对,睁开眼睛,看到吊顶的老式电扇在左右大幅摇摆,是地震!我想夺门而逃,可就是觉得好困,只想闭眼睡觉……我经历了人生中震感最强烈的地震,第二天所有人都在热聊着地震的话题,唯独摄像师刘翔。自此他便说这家酒店有些诡异,而他,就是那位没能跟我们同时回国的队员。
在讲泛美公路的故事前,不如插播一段鸟岛的风光片放松一下。帕拉卡斯鸟岛是我们秘鲁之行的第一个景点,乘坐小艇航行40分钟鸟岛便赫然在目。鸟岛上栖息着160多种近600万只海鸟,常见的是鹈鹕、信天翁、火烈鸟和燕鸥,还有相当一群海豹和海狮。这些岛主每天要吃掉1000多吨鱼虾,而对于秘鲁人来说,珍贵的不是这些鸟类,而是味道刺鼻的鸟屎。
鸟粪中氮、磷、钾、钙含量丰富,是养分优质的肥料,秘鲁有两家授权清理鸟粪的公司,一年清理两次。据说清理鸟粪的时间必须严格把握在清晨,清晨的鸟粪没有味道,而当太阳升起,鸟粪中的毒气便会蒸腾挥发出来。这个我特别信,因为现在鸟岛上那令人窒息的味道还刻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呢。
从利马出发一路向南,经过伊卡省的皮斯科、帕拉卡斯、伊卡、纳斯卡等地,到达阿雷基帕,这段路是2013年达喀尔拉力赛秘鲁赛段的大致行程,也是泛美公路在秘鲁的一段。提起达喀尔,三菱是最值得骄傲的,它的丰功伟绩无需我过多赘述和溢美。这是一个流淌着硬汉的血与战士般意志的汽车品牌,而三菱欧蓝德是三菱出征达喀尔的保障车辆。想到这里,似乎觉得自己应该再黑些、再坚韧些,才更与欧蓝德相称。
途径伊卡,满眼的沙漠像极了敦煌的鸣沙山。这里是滑沙胜地,可以像冲浪一般的滑,也可以乘坐滑沙车翻山越岭——裸露的钢架承载着一车人的鬼哭狼嚎,柴油与黄沙肆意地打在游客的脸上。我选择了舒适百倍的体验方式——驾驶着欧蓝德去滑沙!别看“小红”只是两驱,可充沛的扭力与上佳的车身刚性一点儿都不输于专业的滑沙车。我在车里吹着空调肆意翻飞,摄影师在外边给我拍照。卷起的黄沙令他们无处躲避,我的心里更爽了。
夕阳消失在地平线的彼端,我们恋恋不舍地上路了。泛美公路是世界上最长的公路,北起美国阿拉斯加,南至智利的火地岛。4.8万公里贯穿美洲大陆17个国家,途径荒漠、雨林和高山。连接利马与纳斯卡的这段泛美公路除了壮阔,更多的是阴森。因为这条路上流传着一个所有司机都听说过的鬼故事。
气温因日落而突生寒意,不知怎的,白日里热闹的泛美公路这一刻变得有些寂寥,笔直的公路上弥漫的雾气越来越大。“你要不要下车上个厕所,一会儿可不能停车了。”“为什么?”“为了活命。”
经过这样的对话,车内的氛围变得有些凝重和诡异。开了近半小时后,陈导儿向我的右前方指。顺着他指的方向我看见了一片路灯通明,笔直的、铺装质量很好的柏油路向大山的深处延伸。“那就是传闻中闹鬼的路,走那条路咱们的行程能省一个小时。不过你仔细看看,那条路上有车走吗?”
的确,明晃晃的路灯照射下的直路就像电影布景一样铺在那儿,没有一辆车!泛美公路上所有的车都心照不宣地走了盘山路。“以前一个年轻的卡车司机,在那条路边搭了一个姑娘同行。姑娘上车后说自己冷,小伙子便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女孩身上。临别时姑娘给小伙留了地址,说一定有空去看她。小伙还真去了,家里只有一位老妈妈,老妇人听说小伙找自己的女儿很是吃惊,说自己的女儿已经去世很多年了。老妇人带着小伙去了女儿埋葬的墓地,到了地方小伙子立时瘫软在地,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外套就披在一块墓碑上。”
夜行泛美公路,切莫停歇。路遇漂亮女孩求搭车,绝非艳遇。
探访马丘比丘,最有意义的交通工具是双脚。徒步过的人都说:“经过了安第斯山的风餐露宿、跋山涉水,沿着印加古道到达马丘比丘,这个过程远比终点让人记忆深刻。”徒步,会让人清醒哪些东西是生命中该珍重的,哪些人是可以相托始终的。
摄影师乌鸦决定今年年末重回马丘比丘,用徒步的方式。徒步印加古道有两条线路,一条是40公里长的经典线,名额基本只能预约到半年后的;还有一条我们戏称之为“NO ZUO NO DIE”线,全长200公里,当天去当天都有名额(艰苦卓绝可想而知)。
我们乘坐火车去马丘比丘,当然也不是索然无味的。开往马丘比丘的火车估计是世界上单位里程最昂贵的轨道交通了,三四十公里的路票价达到了86美金。不过看过了沿途的风光,顿觉这票价绝不是漫天要价。火车窄轨就修建在崇山峻岭之间,绝壁陡峭,一侧就是乌鲁班巴河。来去的列车共用一条铁轨,相互间需严谨配合通行,所以在秘鲁惟一准时的,就是马丘比丘的火车。火车上的餐点很可口,还有一段民俗表演作为小惊喜。
马丘比丘其实并不是这座失落之城的名字,而是山的名字,意为“古老的山峰”。相对的叫华纳比丘,则为“年轻的山峰”。据考证马丘比丘建于1450年,第九代印加王将其用作祭祀的中心。随着西班牙远征军占领库斯科,马丘比丘城堡便被遗弃,仅仅使用了80年。
1911年,美国人宾厄姆来库斯科考古,本是来寻找传说中的失落之城Vilcabamba的,没成想向导误打误撞将他带进了马丘比丘。宾厄姆出版了《失落的印加古城》,《美国国家地理》杂志在1913年4月用整整一期做了马丘比丘的特辑,失落之城名声大噪。
我们来到马丘比丘是清晨,一缕日光穿过云层正射在马丘比丘的上空,美得好不真实!“这个月我来了三次马丘比丘,这是阳光最美的一天。”陈导边按着相机快门边兴奋地说。其实比起城堡的鬼斧神工,我更感慨自然的造化钟神秀。马丘比丘的群山像极了一张仰面朝天的印第安人的脸,深邃的眼窝、高耸的鼻梁、翘挺的下巴……不由得令人啧啧称奇。
1912年美国耶鲁大学与秘鲁政府签署协议,将马丘比丘5000千多件发掘的陶器、石器和首饰等文物运回美国进行为期18个月的研究。不过文物一去,便一个多世纪没能归还。后来在发现马丘比丘100周年的2011年,秘鲁总统经过多轮交涉,终使文物荣归故里。
事实证明,前往马丘比丘游览的游客素质是非常高的。我们的摄像师刘翔在进入马丘比丘后,太过醉心于失落之城的魅力,在与风景合影后便将自己的背包遗忘在了石城的角落里。当他想起来时,我们几乎要走出马丘比丘城堡了。只见五步一哨的管理员用手台一通联,群山响应,半分钟内一背包的镜头便失而复得——小插曲加深了我们和马丘比丘的缘分。
的的喀喀湖是秘鲁人心中的圣湖,也是世界海拔最高的可通航湖泊。作为南美最大面积的淡水湖,其中60%属于秘鲁,40%属于玻利维亚。当然,这些枯燥的知识并不是重点,湖上的奇景乌鲁斯浮岛才是精粹所在——据说从浮岛穿过地心的彼岸,是中国。
相传乌鲁斯人为了躲避战乱,才离开陆地成为了“湖人”。他们不会说西班牙语,要用阿依玛拉语才能与之交流。浮岛群距离岸边只有半小时的船程,现在有84座浮岛、约600余人生活在湖上。岛上的制度类似于共产主义,每个单独的浮岛都有接待游客的机会,大家制作的手工艺品放在统一的大市场去贩卖,利益均分,雨露均沾。
脚踩在芦苇岛上,软绵绵的。岛民用模型方式演示芦苇岛的制作过程,层层叠叠,好不辛苦。鲜芦苇是浮岛的建筑材料,也是食物,村民递给我品尝,咸咸的。雨季的时候每隔一周就要重新铺一次芦苇,一个岛大概可以使用十年,底部在水中浸泡不断腐烂就要不断地铺上新的芦苇。岛民通勤靠的是小舢板,他们叫它“甲壳虫(大众老甲壳虫是秘鲁最常见的平民代步车)”,也有一种有美洲狮的头和尾的、双层的芦苇船,是非常高档的出行工具。“嘿,就是你们的三菱欧蓝德”陈导用胳膊推了推我。
从浮岛出发行船两个小时,便到了塔基乐岛,一座曾被西班牙人改造成流放监狱的山岛。岛民的服饰非常有特色,男子戴全红的帽子代表已婚,红白两色则为单身,帽尖偏向左则为思春。在岛上,编织是男人才有的权利,衡量男人是否优秀的标准就是往自己织的帽子里盛水,漏得越慢说明编织水平越高。别看与乌鲁斯岛相隔不远,塔基乐岛的语言与浮岛完全不同,岛民们说克丘亚语,我至今还记得“古奇瓦多”这个词汇,意思是花花公子。
言有尽,而忆无穷。我知道有再多的篇幅也无法将我此行的所见所感尽数说完,只能再写上寥寥几笔一路上的记忆点,用以追思。
秘鲁的食物好吃吗?借用摄影师乌鸦的话来阐明前提吧:“品尝当地的饮食,就应该丢掉本来的习惯,更不要总是比来比去的。”羊驼肉是一种牛肉、羊肉和驴肉混合起来的复杂味道,比牛肉纤维细,又不似羊肉那么膻。用黑胡椒炒制我尚可接受,冷食的羊驼火腿是断然拒绝的。豚鼠(国内的荷兰猪)在西班牙语里念作“贵”,确实鼠如其名,25美刀一只,它的味道怪大家是达成共识的。
印加可乐是秘鲁的国饮,用香茅草制成的汽水,味道有股香草和菠萝混合的感觉。可口可乐在世界所向披靡,唯独在秘鲁不被买账。秘鲁人爱喝印加可乐,不服输的可口可乐公司无奈之下只得收购了印加可乐成为自己的一员;皮斯科鸡尾酒是极好的,酸酸甜甜中带着酒精的苦涩,一不留心就喝大了;Chicha(紫玉米汁)据说是老太太用牙床子嚼烂玉米发酵制成的,我一直对此心存芥蒂,“有多少老太太能供得上秘鲁人成天这么喝呀!”陈导鄙夷地说。
秘鲁的治安好吗?一塌糊涂。秘鲁的小偷不多,因为小偷是个技术工种,粗糙的秘鲁人做不来。秘鲁更多的是抢劫,最爱抢中国人,因为中国人不仅爱随身携带大量现金,而且反抗率极低。秘鲁在售的车,车标、大灯、反光镜都被是钢钉锁死的,要不然分分钟就会被偷得体无完肤。如果仍旧不幸被偷了,去离事发地最近的一个有规模的销赃窝点,报上丢失的时间信息,被盗的零件还能完好无损的被失主买回来——盗窃居然形成了产业链!
尽管秘鲁的食物让人累觉不爱,尽管秘鲁的治安一塌糊涂,我仍旧不舍得与这个国度、与这十几日的时光道别。我想念那个可以开着一部手动挡的普拉多每日行驶十几小时山路不换手,每天只吃一顿饭也不抱怨的秘鲁司机LUCHO;想念那个曾在秘鲁被人拿枪顶着脑袋抢劫,后来变得无所不能的导游陈开;想念那个忍受血流了一胳膊也要纹上印加十字的摄影师乌鸦;想念那个在临回国前一天丢失了护照,自己一人被留在利马还坚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的摄像师刘翔;还有,想念那个我虐待了它3215公里,它呵护了我18000分钟的三菱欧蓝德——总想用最美的辞藻赞扬你,话到嘴边,只剩路遥知马力,日久见真心。
我笃信,自己与这片土地的缘分远未终结——因为在马丘比丘酒店的留言簿上,我如是写到:悄悄是别离的笙箫,沉默是为归人哼唱的歌谣。我终会长大远去的孩子,你一定会来这里,因为这里是秘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