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钻之地

  • 来源:汽车导报
  • 关键字:血钻,非洲,钻石
  • 发布时间:2014-10-26 13:24

  探访西非小国塞拉利昂

  2006年,一部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主演的电影《血钻》,让不少人知道塞拉利昂这个西非小国。它的面积只有7万平方公里,还不如重庆市大。塞拉利昂地图的轮廓像一颗钻石,暗含了这个国家最出名的矿藏,但是它的盛名一直被非洲另一个盛产钻石的国家南非所掩,屈居第二。

  台湾把Sierra Leone翻译成“狮子山共和国”,这是1462年葡萄牙航海家佩德罗·德·辛特拉给这个国家起的名字。据传是因为辛特拉和他的海员驾船沿非洲西海岸自北向南航行至此,发现几内亚湾的这段海岸形似狮子;也有说是塞拉利昂境内多山,从海上遥望,沿岸矗立的山峰形状好像雄踞的狮子;还有一种说法是,曾在此国听到过狮子在山中的吼声。可以肯定的是,整个国家找不到一只狮子,但是在雨季的时候,确确实实可以听到宛如雄狮咆哮的雷声。

  塞拉利昂在经历了11年的内战后,从曾经的度假胜地“西非小巴黎”倒退成如今的基础设施欠缺国,货币也从1利昂兑换几个美元贬值为4400利昂兑换1美元,好在这些并不影响当地的自然风光和人们的热情程度。同样热情的还有蚊子,这里的蚊子可能带有黄热病病毒和疟原虫,被叮咬后会诱发黄热病和疟疾,出发前一定要打好黄热病疫苗,并携带治疗疟疾的特效药。

  弗里敦:比天气更热情的当地人

  初到弗里敦(Free Town)的第一反应是,手机app上的天气预报太坑爹,明明写的是30℃,我汗出得跟蒸桑拿一样。毕竟离赤道只有8个纬度,紧挨着大西洋也没凉快多少。

  这个国家唯一的一个国际机场在隆基半岛上,如果从陆路去市区的话,必须走一百多公里的破路,因此最好的选择是坐快艇。船长是穿着帅气制服的黑人,开船之前一直向我抛媚眼,让我一下飞机就感受到他们比天气更热的热情。后来在塞拉利昂的日子里,我对他们钟爱的抛媚眼动作逐渐习以为常。走在大街上,一个“白人”(在当地黑人的概念里,人只分黑白两种,不存在黄种人的概念)是如此耀眼,以至于总有黑人小伙和黑人姑娘冲我各种问好、挤眉弄眼和搭讪。

  当地人对于肢体接触有着十分敏感的划分。走在马路上时,他们都会小心翼翼地避让对方,争取丝毫不碰触对方,一旦不小心碰到了,都会马上say sorry。他们会征求你的意见,如果你确认了和他们是朋友,他们会立刻和你变得很亲密,很喜欢与你有身体上的接触。在海边酒吧偶然遇到卖杂货的姑娘,大方地走到我身边,问我可不可以做朋友。我说当然可以,接着她就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松开了。甚至在顽皮的海风拂过我的面颊,将一缕发丝挂在我唇边后,姑娘立刻伸手帮我把头发整理好,如同彼此是熟识多年的闺蜜。

  首都的夜生活十分丰富,黑人们大都精力旺盛,酒吧的音乐声从每晚7点持续到第二天凌晨5点。可是早上7点钟出门时,满大街和海滩上都是晨跑的人。走到离市区最近的Lumley海滩上时,更有当地足球爱好者排成一排,快速地做着俯卧撑,个个浑身肌肉、黑光锃亮。当时我就想,黑人兄弟们永远甭想占便宜的各种水上运动和各种小球运动,足以让咱们逞强拔份了,干吗非跟人家拼足球。鸡蛋磕在石头上,多疼啊。

  香蕉群岛:想要上岛不容易

  香蕉群岛(Banana Island)是离弗里敦最近的一个度假岛屿。想去香蕉群岛,先要到肯特(Kent)。肯特的沙滩旁有处小小的港湾,停着五六只小船,船的尾部都带有一个小型马达,船的宽窄可参照独木舟。

  我说想去香蕉群岛,当地人指指那些小船。一直到即将出发,我仍然怀疑自己坐着它航行在大西洋上是不是疯了。为了掐断自己对于沉船的各种幻想,我回头跟坐在后面的一个真正的“白人”搭讪。我说这船看起来不怎么安全啊,他拿起面前一个绿色小盆轻松地说,没事,我可以用这个盆往外舀水。这哥们儿真的不是一般的乐观!

  遇到几个大浪,小船几次差点被掀翻,前方望不到香蕉岛,回首也找不到肯特了,四周皆是茫茫的大西洋,要是在这里翻船,恐怕我都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游。这时,听到身后有哗哗的水声,我回头看到,那个白人正在兑现承诺——拿着刚才向我展示过的小绿盆努力地往船外舀水。再低头看看自己脚下,不知何时,船底渗进的海水已经没过了脚面。为了缓解自己紧绷的神经,我开始唱起歌来。唱着唱着突然想起一件事,问坐在我前面的当地人,海里有鲨鱼么?他很严肃地点了点头,十分笃定地回答说有。我突然就忘记下句该唱什么了。

  安全到达香蕉群岛大概需要40分钟。说是群岛,但是有人居住的岛只有一个——当然是最大的那个,两个小时足可以徒步环岛一周。岛上植被茂密,如果在热带雨林中徒步时遇到长满莲雾、杨桃和可乐果的树,不用客气,直接上手摘,然后忽略掉“洗”的动作,就可以入口了。

  岛上的Dublin村里,稀稀疏疏地散布着一些当年英国殖民者留下的遗迹,有生锈的炮筒、奴隶交易中心和一座1881年建的教堂。几个世纪以前,英国殖民者把一批批黑人押运到这座岛上,塞进远赴欧洲的船里。等待船舶到达的一段时间中,如果有不够强壮的黑人生病,就会被直接埋在岛上。

  16世纪葡萄牙人在非洲西海岸的贩奴活动主要在两个地区:一个是从佛得角群岛到塞拉利昂沿海,另一个是刚果河口及其以南地区。香蕉群岛作为整个塞拉利昂最西边的岛屿,沦为了关押黑奴的天然海上监狱和贩卖黑奴的最佳中转站。黑奴一旦登岛,即刻被茫茫大西洋包围,如无船只和淡水,想要逃命,绝无可能……

  科诺:钻石店比小卖部还多

  电影《血钻》里,黑人矿工挖出一颗巨大粉钻的地方就是科诺(Kono),它位于东方省,在内战时曾经是叛军控制区,拥有大量蕴含钻石的金伯利岩。

  从弗里敦到科诺的路,不是一般的差,深达一米的水坑处处皆有。在经过了6个小时的折磨后,终于到达科诺。一到市区,我就被各种带有钻石的广告画晃瞎了眼,黎巴嫩人经营的大大小小的钻石店遍布街头。第一次到了一座钻石店比小卖部还多的城市,很容易自卑。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那么土包子,我们理直气壮地走进一家钻石店。店员在院子里说老板不在,连问了三家都一样,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周五、六、日都休息。问到第四家时,运气来了,高大强壮的白人老板和两个更加高大强壮的黑人保镖,一同热情地邀请我们进到带有特殊门锁的里间看钻石。

  店老板是个典型的鹰钩鼻、大眼睛的黎巴嫩人,名叫Sky,对我们很热情。Sky先是从保险箱里拿出几个塑料自封袋,他拣出其中一个,掏出里面的小纸包,将纸包摊开,里面是一颗闪亮的八心八箭形钻石。我用十倍放大镜观察了它的洁净程度,当然,我纯属装样子、凑热闹。不过就连我这个外行都看出来了,这颗1.45克拉的裸钻透着一丝微黄,等级不怎么高啊。我撇撇嘴,表示不满意,让Sky拿出点好货。Sky先把这颗用纸包好,才用镊子从另一个纸包中夹出一颗椭圆形的绿钻,只比米粒大一点。Sky把手里拿着的一包裸钻都倒在桌子上,每颗都成色一般,而且小得可怜。Sky耸耸肩,说好钻石都出口到比利时了。

  虽然塞拉利昂内战已经过去了十一年时间,但在大街上还可以见到那些被战火摧残后剩下的残垣断壁,焦黑的墙体、布满弹孔的窗子依然触目惊心。曾经住在那些房子中的人们,也许一生从未见过钻石,可他们的家却因那些美丽、邪恶的小东西而不复存在了。说钻石本身邪恶,未免有失公道。物质本身并无善恶之分,只有人的思想才有好歹之别。太过美丽、稀有就会引发人性中的贪念和占有欲么,还是那邪恶的欲望本就生长在人心之中?

  马克巴斯:火光照亮天空

  马克巴斯(Magbass)是位于北方省的一个小村子,从弗里敦开车去马克巴斯,要先经过总统的故乡马格布兰卡(Magburaka),这段路都是坦途。过了马格布兰卡就都是土路了,不过这些路和去肯特、科诺的路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刚进村子,就看到当地村民在用木棍舂辣椒粉,两个人一起舂,一上一下,十分有节奏。我们下去拍照,立刻被热情的村民们包围,有的争着问我们从哪里来,有的主动要我们给他们拍照,还有一个哥们儿很直接地问我结婚了吗?我老实地回答没有,接着他问我可不可以嫁给他。在我的下巴还没有被惊得掉到地下之前,我赶紧回到车里。

  马克巴斯有着一眼望不到边的甘蔗田,种着不同品种的甘蔗。旱季刚到,有些甘蔗已经悄悄开花。每天傍晚,马克巴斯的天空都会被火光照亮,原本湿热的空气变成了燥热,风轻拂甘蔗叶和花的声音会突然被噼噼啪啪的爆裂声取代。那是农民们在烧杂草,他们点起一把火,火舌瞬间吞噬掉田里的杂草,唯独留下甘蔗,第二天一早再去收割。火起处,惊起一群群蚱蜢、田鼠和蛇,大部分竟都成了天上盘旋的鹰的夜宵……

  Tips:

  弗里敦:在这个国家挑选住处时,最重要的是要问清楚旅店是否自带发电机。在弗里敦的闹市区有不少黑人开的经济型旅馆,价格公道,通常没有空调,只带电扇,卫生间也是公用的,每天大概5万利昂。沿海有一些不错的旅店,价格稍贵一点点。如果想住高档些的,最好去黎巴嫩人开的酒店,价格从150美元起。有家中国人开的酒店在当地很有名,以塞拉利昂最高的山峰命名,叫“宾图玛尼”,大堂甚至有Wi-Fi覆盖。

  香蕉群岛:岛上有很多度假小屋,价格在60-70美元/天,当然你可以和当地黑人讨价还价。度假村里也有向导,可以雇一个让他带你在岛上各处转一圈,当然每人要交1万利昂的“环保费”。

  科诺:当地最好的“酒店”很好找,就在市区的边上,条件简陋到我不得不把“酒店”二字加上双引号,不过价格倒是如星级酒店一般的高。

  文/刘笑嘉 图/陆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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