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契阔 鱼水成说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逐风趣，改车苦，就中自有痴儿女……

　　忘记跟面前的奇女子考证她“鱼水”名字的由来，她说自己爱速度机器、爱改装、爱《汽车博览》，她可以为了改车调数据一宿一宿不睡觉连续奋战，也曾为了《汽车博览》一篇写得平庸的拙作而连哭四个多小时。所以对于其芳名，我妄自忖度：她是一条感性的鱼，而这些心之所爱是一泓泉水，鱼的世界没有了水，便无法呼吸……

　　她从事着一份让所有男人“脸红心跳”的工作，我不点破并非故弄玄虚，而是想起了鱼水对我说过的一句话：“我最爱的是车，这也是唯一执着热爱的，一辈子想从事一份与汽车和改装有关的工作，又怕它会毁掉我的热爱！与车相比，其他任何工作不过只是生计与尊严罢了。”

　　鱼水与车的缘分源于“鱼爹”的一次闲来无事。那时的鱼水15岁，老爸在如童话般白雪皑皑的内蒙古大草原让女儿第一次感受到了一部有着灵魂的机器的魅力。对速度的渴望和对车辆的驾驭似乎鱼水有着与生俱来的天分：在红绿交接的路口，地板油响胎而出的一定是她；高速路上，用200公里/小时+的速度逐风的也是她，她说自己迷恋肾上腺素勃发时的快感。（鱼水反复叮嘱我提醒读者，安全驾驶、切忌超速，女性请勿穿着高跟鞋驾驶，仅提倡激烈驾驭，但坚决抵制非法飙车！）一如鱼水的原话：“作为女孩子，我驾驭最好的不是男人，而是汽车！”

　　2005年8月刊，鱼水与《汽车博览》相识。她说那时市面上的杂志每月试驾的车型大同小异，但博览人写出的文章是有灵魂、有态度、有血有肉的，每个月买杂志也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她最钟爱的是我刊“前浪”资编王龙大哥，她“真爱”王龙到什么程度呢？1小时前她致电王龙说自己要买车求推荐，王龙推荐了当时刚刚上市的斯柯达昊锐，1小时后，鱼水已经斥资三十万零四千元将昊锐开回了家。在那个还流行论坛和QQ群的青葱年代，鱼水每一个男朋友都因博览相识。在树影斑驳的校园林荫道上，鱼水教会了不少读者群里的小鲜肉驾驭汽车；而当自己的轮毂在高速上不慎磕废时，鱼水意外收到了爱慕者（也是博览读者）海底捞针般淘到的原厂轮毂……那些阳光下的日子，烈日驾马的日子，静好得一如清风吹响的銮铃。（可鱼水并不认识我和小禹哥，姑娘，你确定自己一如既往地在看我刊吗？！）

　　后来鱼水爱上了改装，她认为光是驾驶与车的缘分仍是浅薄，只有动手打造一部独属于自己的车，过程中才能与车有灵魂上的接洽。鱼水的改装之路也有曲折、误区与彷徨，一个热爱一切速度机器，无论越野、竞技还是低趴范儿都沉迷的女人，辗转间走进了hellaflush的道路，她说“一台车，无论走什么风格什么路线，玩就必须要玩出点样儿，不能默默无闻！人前走过绝不能不留下名！”她也像所有低趴族一样，信奉着“低是一种态度，而数据至上！”

　　鱼水是个直肠子的姑娘，每逢“汽配城”范儿的改装车上前搭讪，她都少不了给人家一顿“贬损”，“其实我的想法只是单纯希望他能把车改好，毕竟我也是从汽配范儿走过来的，也一并把当年前辈们对我恨铁不成钢的奚落送给他们。”改装气动后的昊锐变得挑剔又矫情，但鱼水并未因此把昊锐变成温室里的花朵，南至三亚、中越边境，北至中蒙边境，鱼水与昊锐兼程风雨，守望互信。

　　鱼水在改装圈儿小有名气，但极少有人见过她的庐山真容。她说相约聚会可以，但照片不发，而自己经营了多年的神秘感，第一次大起底就献给了钟情的博览。她反复央求我写她的文章要多运用些风骚的笔法，她说这才是改装车的气质。但风骚只是一种技巧，我不曾为调整气动、轮毂数据而日以继夜，也不曾为改装而让自己的双手布满油垢。所以，我想引用鱼水的自述以作“风骚”的收尾：

　　“别人只看到了你在马路上嚣张地飞过，却不知道你常常被迫混迹于架子之上。别人只看到了你风骚冷漠的外表，却不懂你为此放弃了多少个周末。别人只看到了你一副光鲜拽拽的样儿，却不知道你为了装一套排气在阴冷的厂房一站就是七八个小时！别人只看到了你的格格不入，却不知道你才是这世界上最细腻最感性的人。带着无所谓的面具，默默承受一切。

　　只有真正懂你的人，才能看见眼底那一缕似有似无的哀伤，才能明白是什么让你如此的义无反顾。你是我的梦，怎么可能每个人都懂！所期盼的不过是，一份理解与支持，或许他们总是不以为然，而你却早已经中毒颇深。有时的孤独是因为对完美的苛求和不能达到理想姿态的痛苦，然而最奢侈的事情，是能有一个同道中人肯相濡以沫，懂你的欲言又止，愿与你风中相依。默然、相爱，寂静、欢喜。

　　一颗心，无畏惧，不改初衷；爱，就疯狂，撑起梦想。这个姑娘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改的车能否留在你的记忆深处！而我希望当我老了的时候，还有人愿意拉着我的手，陪我去看那些牛X闪闪的改装车，还能听我兴奋地讲述当年那些人、车、生活。还能像孩子一样惊喜，生命不休，改装不止，血液中涌动着汽油。”

　　当你在路上，瞥见一辆低趴着的红色昊锐掠过身边，只留下一个硕大的“瓷”字在车流中穿梭时，你不妨追上她，摇下车窗对她比出大拇指。相信我，车里的鱼水会很欢喜。

　　撰文：张楚 摄影：候尚山 设计：张一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