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来云南从不需要理由,只是想来了。
驾驶着福特翼虎,前往西双版纳。
从昆明往西双版纳是个下坡的走向,翼虎似乎有些迫不及待,速度明显加快。
陡坡、急弯和数不清的隧道,电子助力转向提供了丰富的路感,方向盘6点和9点位置恰到好处的凹槽令手感很舒服,银白色的车身如同欢快的音符在公路上演奏着乐章。打开全景天窗,久违的蓝天白云,久违的清新空气,久违的愉悦。
过了思茅,沿途的植被明显发生了变化。10米高的粗壮树木逐渐被20—30米的细高树种所代替,树丛中不时闪现着一簇簇像公鸡尾巴一样的凤尾竹,映入眼帘的是漫天遍野的绿色。据说,全国有3万多种植物,其中西双版纳就占了5000多种。各种植物生长在一起,形成了高矮不一、相互依存的自然群落。
以今天的观点看,西双版纳有热带雨林是顺利成章的事情,但在以前还存在着争议。热带雨林一般都分布在赤道两侧且靠近海洋的地方,而西双版纳所处的地理位置和年平均气温、降水量都不构成存在的条件。直到在勐腊县发现了80米高的望天树——东南亚热带雨林中常见的树种、一直被认为是鉴别东南亚热带雨林最显著的标志性物种,争议方才得出了结论——东南亚热带雨林延伸到了西双版纳。
西双版纳的热带雨林面积占国土面积的1/500,却分布着5000多种高等植物,占全国的1/6。西双版纳古代语名为“勐巴拉纳西”,意思为“理想而神奇的乐土”,的确如此。
无论何时何地,随时能看见的只有两种颜色:葱郁的绿色植被和橙黄色的佛寺。傣族信仰“南传上座部佛教”,俗称“小传佛教”,1000多年前由印度经斯里兰卡、缅甸传入西双版纳。与汉族所信仰的“大乘佛教”相比,“南传上座部佛教”在理论和实践中更接近原始,所以至今僧侣还像佛陀一样穿着袈裟、露出右肩,出家修行。
傣族的村寨不论规模大小和贫富程度,都建有佛塔和寺院。男孩到了七八岁,父母就会送他出家。三个月期满时可以考虑是否还俗,如果愿意继续,只能在年满20岁时还俗了,但这只是理论上的规定。有的家庭需要的只是一个顾及舆论的形式,孩子出家几天就还俗了,而且靠近城市的村寨出家比例越来越低。好在当地政府为了维持傣族文化的传承,规定允许小学毕业后出家,所以现在小和尚都是穿着袈裟学校、寺院两头跑。
今天,寺院的主持和佛爷在村寨里甚至当地有很高的声望,小孩出生和婚丧嫁娶等场合都被邀请诵经祈福。傣族人的姓氏很有意思,有名无姓,男的都叫“岩XX”,女的都叫“玉XX”,仅仅是简单的性别区分。男孩子出家当和尚、升二佛爷、主持甚至更高的职位时,名字随着变化。姓僧名,分别姓“帕”、“都”、“都比”等。还俗后,再改姓原来的俗名。
世俗生活与宗教信仰各归其位,顺应大自然的时令节奏。
在西双版纳开车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应了最美的风景永远在路上这句话。福特翼虎的驾驶视野开阔,有一种站得高看得远的安全感。前风挡外是蓝天白云下绿色覆盖的山峦,两旁丛林中时隐时现的寨子充满着诱惑。在景洪已被开发商的楼盘占领殆尽时,勐海和勐腊的农村依然保留着传统的人文和自然生态。
一幢幢如同燕尾展翅的木楼分布在河流和森林的环绕中,以前有每天去河里“一日三浴”的夸张说法。天气炎热固然是一方面原因,也可以说是习惯清洁的天性所致。木楼分为上下两层。底层木柱支撑,四面无遮拦。以前是养牲畜的,现在用来做饭堂。二楼是起居室,上楼前一定要脱鞋,这是最基本的忌讳。
因为有着稳定的割橡胶收入,年轻人很少外出打工的。凌晨两、三点上山割胶,中午回家睡觉,这种看似奇怪的作息制度在炎热的西双版纳其实是最合理的。寨子里平时看不见什么人,生活节奏很慢,甚至可以说懒散。每个寨子就是一个度假村,趿拉着人字拖闲逛,享受远离pm2.5困扰和办公室压抑的自在。
房前屋后栽种着十几蓬竹子,院落里种着柚子、木瓜、火龙果、香蕉等果树,让北方人泪奔的热带水果当地人根本视若无睹。做饭对居民来说易如反掌,足不出户就是一顿“舌尖”的档次。摘张芭蕉叶可以包蒸、包烧,锁住了食物的水分和味道;香糯竹可以做香竹饭,可以做酒杯,削尖了往地上一插,还能腾出两只手;在罗非鱼上刷足由小米椒、荆芥、野花椒和盐、葱、蒜舂成的的酱料,用香茅草绾个结就是香烤罗非鱼……看清了,所有这一切都保持了食材原有的味道和口感,没有任何添加成分。再多说一句,西双版纳的厨师去参加烹饪大赛都要比别家多带两份食材,为的就是在比赛结束后应所有人员的要求再做一顿。
人人都羡慕陶渊明,在西双版纳做陶渊明很简单。开着福特翼虎,找一个偏僻得不能再偏僻的寨子住下。躺在楼下的吊床上,看着僧侣托钵在不远处走过,闻着从灶台飘来的饭香,顺手摘下身边的水果……做陶渊明其实很容易,关键是要有一个舍得放弃的决心,别的事情再简单不过了。
撰文、摄影:俞昆(26) 设计:孙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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